“阿公,后天開業吧,租的舊厝也打掃得差不多了,明天再去拾掇一下,還得弄幾桌,請下客人!”
鐘靈見阿公問起,而且今晚上大家都在,在座的都是自家人,當天請客他們也是要做主桌的,干脆把自己安排的事說開了。
“啊?還要請客?沒有這規矩吧?這得多花多少錢啊?”
鐘奶奶一聽要花錢請客,臉就彎了下來,覺得自己這個孫女腦子是不是壞了,弄這點小事還得請客?太大手大腳了吧?
“奶奶,人家如果來了,肯定要請吃飯的呀,不請的話,有點失禮呢!”鐘靈對奶奶說完,又對鐘武強道,“三叔,你就幫我通過鄭公子,請下田田姐吧,我想她會來的。”
鐘武強沒有想到了鐘靈把主意打到田田頭上了,楞了一下,邊咬著糯米飯,邊點了點頭。
這噴香的糯米飯本來把大家的嘴都糊住了,但說起腌菜坊的事,大家頓時有了共同感興趣的話題。
大家聽到鐘靈說要請鄭田田,他們都知道是鎮上鄭鹽官的女兒。這年頭,有身份的人來參加就是大不一樣,雖然心里不相信鄭鹽官的女兒會來,但這時要請客的事,卻沒有人再反對了,就連鐘奶奶也噤聲了。鐘奶奶是個只有在家才有膽子的鄉村婦人,一聽說官府的人要來,她就緊張得不得了。
“嗯,我明天幫你把話帶到,來不來我就不敢肯定嘍!”
鐘武強也覺得鄭田田這么高貴的身份,怎么可能會輕易來這個小山村呢?那天送鐘靈去開解鄭田田后,他也沒怎么打聽她們的事。無非就是聊天玩耍什么的,他也沒興趣去打探女孩子的隱私。所以不知道鄭田田居然和鐘靈處得這么好。
鐘靈聽三叔這么一說,知道是給她留面子的意思,于是一笑,并不在意,她心里還謀劃著其它幾份邀請人的名單……
第二天一早,鐘靈和丁先鳳到租的舊厝里巡視一番,見村里的女人們都早早到了作坊里,干活也十分賣勁,現在酸菜壇子已經擺滿了右廂房一個大約30平米的大房間,高麗菜每天的銷售量也保持著穩定的數字,鐘靈便把這里的事宜交給阿母,自己則套上馬車,帶著小岳子到鎮上去了。
“姐姐,你帶了那么多銀兩,今天要采買很多東西嗎?”
鐘岳早就看到姐姐帶了錠大銀子,知道姐姐必有圖謀,忍不住好奇地問。
隨著鐘靈在家里主導地位的實現,如今鐘家所賺的銀兩交由鐘靈來打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鐘自強和丁先鳳都沒有想過奪權,夫妻倆知道,這個女兒是孝順異常,并且一心為家的。
再說,沒有鐘靈的話,這個家至今還一貧如洗,甚至可能陷入絕望的深淵里,鐘靈現在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救了一個家。所以,他們也心甘情愿地把家里的財政大權都交給了鐘靈。
“要去買些菜回來做,明天咱的腌菜坊不是耍成立嗎?到時候會有些客人,中午要留人家吃飯!”
“那可太好了,我多久沒見過熱鬧了。”
鐘岳第一反應和鐘奶奶不一樣,鐘奶奶是心疼要花錢,而鐘岳想到的是熱鬧異常的景象,頓時臉上露出了欣悅的笑容。
有了馬車果然方便,不到了15分鐘,鐘靈就到了鎮上。她到鎮上專賣文具的“賞文”閣里,買了些大紅的請貼,找掌柜的借了筆墨,自己動手寫了請貼,等墨汁干了,便一一收起,然后起身行事。
鐘岳見姐姐寫了幾個字,他還都認識,頓時就來了興致:
“姐姐,你請的王掌柜,就是杏花村酒樓的王掌柜吧?人家很忙呢,有空去嗎?”
“放心吧,他絕對去,除非他不想再要我們鐘氏的腌菜了。”
酸菜魚在鐘靈那個時代曾經紅火到什么程度?反正鐘靈十次和同事聚餐,至少有七次是去吃酸菜魚,而且去吃的酒樓還因此要排隊等餐。
酸菜魚具有酸、鮮、肉美的種種優質口感,讓食客一吃就上癮,所以火爆全國也不足為奇。鐘靈覺得,人的味蕾功能都是一要的,她那個時代的人欣賞的,這個時代的人一定會更喜歡。何況,這個時代的魚和酸菜,遠比她吃過的更加天然綠色,口感更好。
說著話,二人就走到了杏花村酒樓前。
“讓開讓開,別擋著路啊!”
就在這時,一個粗啞的聲音在鐘靈姐弟倆身后響起,他們回頭一看,喲,也不算陌生人,居然是同村的趙良標,也就是跑路的趙良駒一直住在觀羽村的弟弟。
見回頭的是鐘靈姐弟倆,他不由地楞了一下,不過,隨即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往里抬著一個陶瓷壇子。杏花村酒樓里,頓時就有伙計跑了出來,幫著他接過壇子,往后院里去了。而他停在杏花村酒樓前的牛車上,還有滿滿的幾十壇同樣的陶瓷罐。
“孫伙計,王掌柜的在不?”
鐘靈看到杏花村酒樓的孫伙計正庀著招呼客人,便上前和他寒喧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鐘靈覺得孫伙計臉上滯了一下,接著,似乎是有什么禁忌似的,欲言又止,轉而說道:
“喲,是鐘姑娘啊,王掌柜的今天下村里去采買活雞鴨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你有什么事嗎?”
“哦,沒啥要事,明天我們鐘氏腌菜坊成立,所以想請他過去捧捧場,這是請貼,既然他不在,那就麻煩你交給他。”
鐘靈把大紅請貼遞給孫伙計,順帶著還有十個銅錢的小費。
感覺到錢的份量,孫伙計立即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
“放心吧,鐘姑娘,我一定轉交到。”
“那個蘿卜絲還在不?我也有一份請貼給他。”
鐘靈問孫伙計。
“在呢,現在不收古董了,聽說改收干貨了。”
孫伙計覺得這個蘿卜絲也挺奇葩的,一般外邦人住店,十天半月就走了,就他樂此不疲,在這里住了那么久,還收了那么多貨,不過,從這點可以看出來,這個蘿卜絲也是個有錢人。
在孫伙計的指點下,知道蘿卜絲還住在原來的房間,鐘靈便打算叫小岳子去敲門,她可不想看象上次一樣,看到了蘿卜絲在妖精打架中。不過,一轉眼卻發現小岳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好自己到旅社的房間去,使勁敲了半天,見沒有動靜,只好把請貼通過門縫塞進蘿卜絲的房司里,希望他能趕回來及時看到。
“姐,不好啦,咱們有競爭對手啦!”
小岳子突然出現在鐘靈面前,緊張地說話都要結巴了。
“哦?什么情況?”
“趙良標唄,剛才他不是抬了個壇子進來嗎?我聞到了一股腌菜的味道,就多了個心眼,剛才你和孫伙計說話的時候,我偷偷跑進后院一看,他正和那個接他的伙計算錢了。一斤比咱們的便宜兩文錢。”
“啊?怪不得孫伙計鬼鬼祟祟的不敢直視我了!”
鐘靈聽了小岳子的匯報,眉頭一皺。成立腌菜坊就是要做大占領市場,這還沒做大呢,競爭對手就出現了。
“不行,得去打探清楚這是什么情況。我去包子店里等你,你一會瞅著沒人把孫伙計叫出來,讓他到那里找我。”
鐘靈說完,便先行離去,哼,難怪趙良標看見自己,神色突然慌張了一下。這趙家兄弟倆,可真都是他們鐘家眼中刺啊,走了一個,又冒出一個,都是讓人不舒服的。
不過,這腌菜的手藝并不難學,尤其是酸菜,如果在鐘氏腌菜坊干過一段時間,就應該會了解所有的工序了。當然,高麗菜除外,因為那秘制的醬,全在鐘靈的掌握中。
這時候也沒有專利權法,鐘靈也無法阻止別人模仿自家的生意……
鐘靈剛點了盆肉包,正在點三碗牛肉羹湯,孫伙計就在鐘岳的帶領下匆匆趕來了。
“喲,鐘姑娘,今兒個這么客氣,還請客啊?”
說完,他也不客氣,就在鐘靈的對面坐了一下來,自己端過肉羹湯,還伸出手拿了個肉包,唏哩呼嚕地吃了起來。雖然是鎮上五星級酒樓的伙計,但那菜也不是做給他吃的。這年頭的普通人,沒幾個見到噴香冒油的肉包不會心動的。
吃人的自然嘴軟,鐘靈本來就是請他來吃飯的,問話只是順帶的事兒。
這包子鋪簡直成了鐘靈的會客廳了,這情形,讓鐘靈想起從前,她和同事總喜歡找一家叫“好家鄉”的西餐廳吃飯聊天,因為那里有免費的水果沙拉和免費續杯的冰紅茶。
想到這些,鐘靈的嘴角就帶上了淺淺的笑意,沒準哪天,她能復制那個模式呢!
人家模仿她的生意怕什么?她腦子里的主意多著呢!就象農業經濟學上教授上的課一樣:人無我有,人有我變,人變我轉!
之前做酸菜什么的,是人無我有,現在人有了,就到了我變的時候了。
面對突然出現的競爭對手,鐘靈并不懼怕,叫孫伙計過來,只是想著能多打聽些情況也好。
吃完兩個肉包子,孫伙計這才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滿足地又拿過一個,放在嘴里細細品嘗著,道:
“鐘姑娘,你怎么不吃呢?”
“你們沒來前我吃過了!”鐘靈微微一笑,痛苦地想,再吃下去,恐怕又得減肥了,“對了,好象最近向杏花村酒樓供貨的不止我們這一家啊?”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呵呵,鐘姑娘聰明,這么快就知道啦!是你們同村的,今天才第一次運來呢,因為價錢比你們的便宜,內部又有一個他熟識的伙計在幫著推薦,所以王掌柜的就讓他帶來試試。”
原來如此,如果趙良標采用的是壓價的手段,鐘靈根本就懶得理他,以她現在的實力,要讓利的話,肯定比趙良標狠多了,堅持上一個月,她就不剩趙良標吃得住。
商業競爭就怕惡眭競爭,不耍命地壓價,最終害死的是的自己。
鐘靈不想卷入這樣的競爭混戰中,她開始思謀著應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