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離死別,并非沒有經歷過。但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就會有感情,突然的離別,總是令人傷心不已。
鐘紫言和陶寒亭包裹童泰的尸體,清理四周敵人的殘骸。
遠處天際,因為有劉三抖這位筑基初期的加入,那曲家的老嫗招架困難,一度想要逃離,卻被齊長虹的劍影步步緊逼,不得脫身。
按說在三人沒趕來之時,己方應該是處于劣勢的,因為人家畢竟是有一位筑基修士,境界擺在那里,哪里會好對付。可真實情況卻是,即將練氣大圓滿的齊長虹,加上練氣八層的姜玉洲,竟能和對方斗個平手。
從虎跳江一直打到此地,硬生生耗死了曲家其余練氣修士,還能聯手壓住他家筑基老嫗,劍修果真比普通修士要生猛的多。可惜童泰修為低,受傷太重回天乏術,不然這一戰穩賺不賠。
曲家老嫗估摸是水靈根修士,在水系一道修煉頗長,時時靠近河邊借助水氣攻躲。
姜玉洲一把【小·七星劍】握在手中,劍光分化,一招出去有三重幻影,劍氣冷冽附著青芒,速度奇快。
齊長虹手握寬厚巨劍貼著那老嫗劈砍,劍名【重峰】,揮舞間自帶厚重威壓,到了這時,老嫗已經不敢再硬接劍招,只能極力躲閃。
因為劉三抖近戰功夫不行,也不和姜齊二人搶攻,他踩在金光輪盤上默念咒訣,一道道符火定位追蹤老嫗,這些符火不觸碰到她勢不回頭,符火受劉三抖操控如活物一般,那老嫗雙目驚懼猙獰,尖利吼叫:
“你們真要逼我至絕路?”
“老賊婆,本就是生死仇敵,今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姜玉洲出劍越來越快,面對筑基修士一點也不畏懼,有種一往無前的鋒芒氣勢。
齊長虹和劉三抖一言不發,持續攻擊,那老嫗一個不慎被齊長虹巨劍砍在后背,一階極品靈器的劍刃鋒利無匹,直接將她后背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恰好在這時劉三抖的符火襲來,趁著其被巨劍砍傷,一時失去身體掌控,十一道符火一一撞在老嫗身上,頓時點燃她的全身,凄厲尖叫聲響徹云霄,她自天空掉落河中,河水和符火相沖,轟隆爆炸,氣浪震蕩,姜玉洲和齊長虹不得靠近,劉三抖遠遠凝目觀望。
“死了沒?”姜玉洲問向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齊師兄。
齊長虹皺眉定睛觀望,爆炸聲慢慢停止,河面歸于平靜,那老嫗的氣息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三抖也緩緩飛了過來,“你二人上來!”
姜齊二人跳上劉三抖的金光輪盤,只見劉三抖雙手一拋,三十六枚木質陣器飛射方圓四里,一個個落插入地下,金黃色靈光成九宮八卦形態顯現。
“她隱藏了氣息,這里河水并不深,仔細搜查,今日決不能放過她!”劉三抖雙手結印,提醒姜齊二人用心查找。
岸上的鐘紫言已經將童泰的尸體背在身上。陶寒亭跟隨他靜靜站立,觀望遠處河上逐漸成型的金光陣法,“掌門,劉師叔這是在布什么陣?”
“我陣書看的不多,具體也不曉得……應該是一種封鎖探靈陣法。”鐘紫言回憶以前看過有關陣法的典籍,好似有些面熟。
“原來是【乙木金陵陣】,封氣探靈用的。”鐘紫言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來了。
此時陣法已成,巨大金光‘禁’字覆蓋陣法范圍內的河面,劉三抖單指射出一道明黃氣團,那氣團徑直飛出,朝著河面西南角飛去。
“在那里,走!”劉三抖操控飛行輪盤直奔陣法西南角河面。
河里的老嫗也知道自己暴露了,雖擅長水系術法,可終究藏不了身形,自水中射出上百水箭,阻攔飛來的輪盤一時,她冒出水面,渾身濕漉漉,背后原本修復了一點的傷口在方才施法又崩裂了。
老嫗大半張臉被皺紋覆蓋,只有嘴唇以下肌膚尚還有些光澤,目光恨恨看著朝她飛來的金色輪盤,“不讓我活,你們也別想活!”
雙手成爪,向腹部握合,周身靈氣匯聚,連著身下河水中都有幽藍色細弱靈氣被吸來。眨眼她嘴唇以下的肌膚也失去了光澤。
劉三抖本是駕馭輪盤沖向老嫗,下一刻雙目俱瞪,“該死的!”
那老嫗要聚氣自爆,姜齊二人也看的真切,劉三抖急忙控制輪盤反轉飛離。
“嘭~轟~”
一道巨大的蘑菇水幕升起,爆炸靈壓將劉三抖駕馭的輪盤瞬間震出老遠,其上三人皆受了不輕的傷。
鐘紫言和陶寒亭朝著他們掉回岸邊的地方跑去。
劉三抖和齊長虹還好,很快站起身形,姜玉洲落地后栽了兩個跟頭,一口鮮血噴出,趴在地上一時失去了力氣。
“姜師兄!”鐘紫言和陶寒亭跑到姜玉洲跟前,陶寒亭將他翻轉身體,扶了起來。
他們三個剛戰斗結束的人,齊齊將目光匯聚在鐘紫言身后背著的尸體上,神色復雜,沉默不言。
姜玉洲雙眼流出兩汩淚水,拿手將嘴角血跡擦干,憤恨道:“便宜了那老賊婆,竟然自殺了。”
齊長虹沉默良久,突然開口,“這曲家,應該還有活人吧?”
幾人互相看來看去,陶寒亭說道:“有,早前就查過,他家在槐陰河中游是極弱的散修勢力,山門位置我也知道在哪。”
以前只以為曲家沒有筑基,這次竟然憑空冒出來一個老嫗,看來他家實力隱藏了一部分。
齊長虹盯著童泰的尸體,雙目發狠,“既然都殺了這么多人,索性斬草除根,滅了這家!”
如今算上筑基老嫗,已經死的曲家修士一共是五人,另外五人不知道是不是曲家人,但也相差不會太遠。
自從之前陶寒亭和姜玉洲第一次被曲家伏殺后,他家的根底已經被探查了多次,這個小山門內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個修士,既然已經死了將近一大半,齊長虹想著是直接趁時機出其不意,全都殺掉。
眾人看向劉三抖,這里他輩分最高,關鍵時刻得哪個主意。
劉三抖沉吟少許,“殺我門人,結下死仇,不給他們顏色,槐山其他家以后即會變本加厲,趁此機會能滅就滅了罷!”
“好,我們走!”姜玉洲強硬掙脫陶寒亭的攙扶,提著劍就準備走。
鐘紫言抬手攔截,“莫急莫急,童師兄離去,我是最痛心的,雖難過,但不可莽撞形式,眼下先回山門,再召集一些師兄師姐,要干就要干的萬無一失!”
身為掌門,關鍵時候,鐘紫言不能任由他們按性子行事。
幾人一聽,冷靜片刻,都沒什么意見。
一齊踏上劉三抖的金光輪盤回到山門,已是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