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中秋到了,各處也顯得很是熱鬧,陸府也準備大辦一場中秋宴。
初一則是趁著這歡慶的日子來到了監牢,因爲她本想徹查這焚香的事情,卻得知了這事全是陸言做出來的,他有鑰匙,是最大的嫌疑人,再加上他後面受不了酷刑全都承認了,這罪名便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酷刑?陸言那種人,估計見了酷刑不用說就乖乖地低頭了,到時候,他說出來的真話假話鐵定是分不清了。
當初一來到監牢門前的時候,有小廝便攔在了初一的面前,“二少奶奶,這是監牢。”
“我自是來這裡,怎麼,不宜進去?”初一滿臉笑容地盯著這小廝,那小廝有些不甘心地讓開了身子。
朝著階梯一直往下走,便能聞見撲鼻而來的黴味,“陸言在哪?”
身邊引路的那小廝便將初一帶到了一個鐵牢前,“二少奶奶,這陸言可是犯了不小的事情,過些時候就要移交到衙門了,您可不能在這裡呆長時間啊。”
初一微微點頭,目光便落在了那稻草上面躺著的一個套著血跡斑斑衣服的陸言,那陸言微微動了動,大概是察覺到這裡有說話的聲音,回頭看見初一的時候,眼裡滿是驚喜。
陸言迅速地朝著初一這邊扭動了過來,伸出已經滿是鮮血的手,拉住了初一的裙角,“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您救救奴才吧,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奴才做的……”
初一沒有踢開陸言的手,而是蹲下來身,看著陸言此時狼狽的模樣,輕輕的問道:“你覺得……我爲何要救你?”
陸言擡起滿是血痕的臉,搖晃著腦袋,眼淚也下來了,“只要二少奶奶救奴才出去,奴才就幫著二少奶奶指證大少爺,大少爺他拿走了奴才的鑰匙……焚香的事情全都是大少爺做的!”
初一見此,也是冷笑,“這回大少爺怎麼不來救你了?你不是幫了他大忙嗎?”
陸言抓著初一的裙角則是更加用力了,他手上的鮮血也是將她的裙角染紅了。
“大少爺他本是這麼同奴才說的,只要招了這事他就想辦法將奴才送往衙門的時候,將奴才弄出去,所以奴才便在老爺面前招了這事情,焚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奴才對您有私仇才做的,但是奴才再一次被關進著監牢裡面的時候,大少爺卻帶人私自對奴才用刑,奴才便成了這副樣子……只要二少奶奶將奴才弄出去,奴才一定會幫著二少奶奶指證大少爺!”陸言再一次保證道,但這些話對於初一也只是一個真相罷了。
“就算有你現在的保證,我也已經無法相信你了。”初一站起身來,踢開了陸言的手,之前藥的事情,也是如此。
陸言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初一,初一則是又緩緩地開口說道:“況且,就算是有你的這些說辭,也無用了,不是嗎?”
若是現在初一再拉著陸言去說這件事情,定會被那大夫人和陸之遠扣上別的帽子,什麼,串通犯人故意栽贓陷害陸之衍。
陸言則是一臉恐慌地叫道:“二少奶奶,只要您救救奴才,奴才願爲你做牛做馬……”
初一回身便上了階梯,她今日要的答案,一定得到了,至於這陸言,她根本就沒打算救,就算救出來了,也是個禍端,他
至始至終求饒的時候,眼裡都是帶著憤恨,只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這件事情陸言口中說出的人,只有陸之遠一人,大夫人作爲他的母親,難道在背後一點事情都沒有做嗎?
待初一離開的時候,陸言趴在地上,他真的已經就到這裡了嗎?
旁邊牢房裡的那個牢房看著陸言悽慘的模樣,只是哈哈大笑,他就說了,進了這裡,有幾個能被主子帶出去的?大多都是犯了錯,被拋棄的。
爲了慶賀中秋,陸佑年又辦起了家宴,這次的家宴,倒是添了不少活動。
吟詩對詞奏樂,陸家雖然從商,但是從小對孩子的教育就是書本,而不是賬本。
陸之允是中秋當日午時回到了陸府,經過一系列的考試,回來的時候正好是趕上了中秋,最後的放榜的時間還未到。
陸之允回到陸府之後,自是先跟著陸佑年打了招呼,就去見了三夫人,三夫人身邊最近來了一個新的侍女,陸之允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那侍女竟然長得像鴛鴦,可是鴛鴦不是已經在清涼山瘋掉了嗎?
鴛鴦見到了陸之允,微微笑道:“四少爺,你來了。”
除了臉上那道傷疤,長相倒是稍稍變了,說話的聲音,還有說話時候的臉部表情,都跟鴛鴦一模一樣,“你是誰?”
面對陸之允的疑心,鴛鴦的心裡倒是未起什麼波瀾,“奴婢是二少奶奶安排過來照顧三夫人的,奴婢名叫嫣紅。”
初一派過來的?若是她派過來的,也應該無礙。
三夫人見了陸之允之後,便笑著拉住了陸之允的手,問這問那,倒也是些幼稚的問題,陸之允倒是顯得很有耐性地一一回答了。
待陸之允離開之後,三夫人才端起桌上的那杯茶,緩緩地喝下,“嫣紅,今個晚宴你就不要去了,免得早了些正面對抗那賤人。時間所剩不多了,若是想要徹底扳倒那賤人,就要拿出證據來,過些時候你便去煎藥房請那老頭子,當年風凌依霜最後可是他出診的。”
嫣紅點頭,便退下了。
而一邊的陸之允則是跑到了竹院,推開門的時候,倒是隻看到了那陸之衍在看書。
陸之衍回頭看陸之允,倒是一臉笑容,“這不是四弟嗎?”
陸之允走到陸之衍的面前,細細地打量著陸之衍,“你的毒是不是被解了?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這可不大好……不對,這也不錯……”陸之允的腦海裡已經劃過了無數個想法。
“多虧了初一,她幫著我療養,自當是好了不少。”
“那……初一在貨物管理處嗎?”聽到陸之衍提到初一,便直接問道。
此話剛說完,門再次被推開了,初一走進屋子,瞧見了一邊正在對話的陸之衍和陸之允,“回來了啊。”
陸之允見到了初一,臉上則是充滿了驚喜,“初一,好久未見啊,怎麼一副土包子的樣子,是不是二哥虐待你了,這一身素的……”
初一這一身素裝的最主要原因還是,每季的時候,縫紉衣服的丫鬟們都會過來幫著主子量衣,還有挑選布料,這些丫鬟倒也是會看臉色,每次到最後,給初一挑得時候,都是些比較單一的布料,還都是別人挑剩的。初一倒是覺得穿
什麼也並不重要了,便隨便選了。
“之衍哥哥怎麼會虐待我,倒是你,考得如何?”那陸之允靠著初一也算是近,初一竟然從陸之允的身上聞到了脂粉的香味。他……該不是又去妓院這種地方修行了吧?
陸之允見著初一問起來成績,倒是露出了十分自信的笑容,“本少爺上場,自然是秒殺當場了。”
倒是身後的陸之衍卻放下了書,笑著說道:“四弟說得極是,看來四弟不僅是考場上取得了一番好成績,風月場上亦是叱吒風雲了一番啊。”
陸之衍此話一出,一邊站著的初一和拂柳倒是笑出來了。陸之允臉色微微發紅,伸出了自己的衣袖,用力地聞了聞,這味道,明明不怎麼重啊。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少爺一向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就算本少爺潔身自好不進那些地方,一些女子也往著我身上貼啊,本少爺一時沒有也沒有注意到,便被她們佔了便宜……”陸之允說著,還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陸之允倒是也沒有說謊,只不過他回陸府的那條路本先是不用經過花樓的,他卻偏偏從花樓門口走過,那些個姑娘怎肯輕易放過陸之允?
這一說,竹院裡面則是歡聲笑語了。陸之允時不時地被陸之衍調侃幾句,似乎也熟悉套路了,也能時不時地還上他幾口。
竹院的歡聲笑語,對比蕭可人那裡,可是一個極差了。
蕭可人看著面前的賬本簡直快要發瘋了,玲瓏瞧著那賬本,顯而易見地發現了幾處蕭可人算錯的地方,還指給了蕭可人去改,蕭可人怎會開心?
扔了算盤,順便在玲瓏做事上面,雞蛋裡面挑骨頭,讓著她去門前跪著。
後來,蕭可人乾脆是不算了,讓玲瓏回來幫著自己算,反正陸佑年只要一個結果,她拿著結果過去給陸佑年看便行了,至於過程,陸佑年想要追究,他也沒有辦法追究。況且,初一之前進入貨物管理處的時候,還不是就這樣帶著賬本回去算了,誰知道,她有沒有請外援,陸佑年看了她兩次賬本之後直接讓她去做貨物管理處的負責人。
她一個堂堂正牌的大少奶奶,位置能比初一低?
過些時候,陸之允則是要離開了,非拉著初一說要她送,初一跟著陸之允走了一段路之後,先前還是滿臉笑容的陸之允,一下子變得面無表情了,“初一,那嫣紅到底是什麼人?”
看來陸之允已經見到她了。“是你認識的人,我也不大想說明。”陸之允能夠這麼問,也就說明,陸之允已經在心裡猜出結果了。
“她……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娘那裡,該不是也是……”陸之允隔了一會,終還是說出了口,“其實,我不大喜歡這樣的你,若是你一直都是那個三等小丫鬟,應該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吧。”
不知爲何,陸之允這樣的語氣,竟然跟那李瑜給人帶來的感覺,這麼相似,李瑜自從陸之妍出事之後,便再也未提起之前他所說的那些“嚮往和平”之類的話了。
“若是可以的話,我寧願回到最初,沒有來過陸府之前的模樣。”初一突然說道。若是,若是一切都沒有進行到重生的一開始,毀滅的最後一刻,可是哪來這麼多的若是,只是徒增奢望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