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辦的是陰親,可是媒人婚書六禮一個不少,蘇冬青是文家明媒正娶的媳婦,是正兒八本文家的人。如果要休,就要去祠堂上報祖先,這樣文家的長輩免不了要知道這事。
三叔公和五叔公特別吃驚,特意找文家業,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兩天才從人家那生生要了糧食和錢,怎么轉頭就翻臉要休妻。這可不是件小事,不講清楚道明白可不行,要不文家這么欺負人,以后還有哪家女兒敢嫁過來。
文家業只能硬著頭皮細數蘇冬青的不孝之處,他口口聲聲斥責蘇冬青,卻說不出具體的事情來,三叔公語重心長的道:“家業,家里外頭現在都不安生,就算是有難處也不能這么無辜遷怒。我沒看出來老六媳婦有什么不妥之處,只看著她把三房的孩子養的好好的,你這個當家的可不能聽人瞎嚷嚷就動氣,凡事容忍幾分,就算是看在老六的面子,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
五叔公也跟著道:“這是你們家事,我們本來不敢瞎摻和,不過老六命苦,小時候就遭罪,長大了沒想到還出了這事。雖然他沒在家呆多久,可你們也沾了不少他的光,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事你再考慮考慮吧。”
提到已故的六兒子,文家業一陣恍惚,家里之所以能從一貧如洗到過的滋潤,個中的原因他再清楚不過。平時沒有人提,他總是會忽略,現在被點出來,心里別是一番滋味。
當年也是為了填飽肚子,所以打算把老六賣了, 后來他自己機緣造化躲過一劫,他死后家里的困窘才得以解決,現在為了填飽肚子,又要賣掉他的媳婦,真是造化弄人。
文家業有心事,晚上做噩夢,好像夢到燒的不成人形的六兒子追問他為什么。他掙扎著到處躲,結果晚上凍著了,隔天便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胡話連篇,張氏嚇壞了,只說這是六兒子對這事不滿了。
蔣氏和陳氏不以為然,冬天著涼本來就是常事,根本沒有什么玄乎,不過文家業這么一倒,休書的事情只能暫且擱一擱。那廂,程思遠找上文玉義,問文家商量的怎么樣了,文玉義拍著胸脯保證,讓他放心。
程思遠回到家,發現原本應該在南陽城的岳丈回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主家的人,讓他意外的是,李家大公子李慕陽也在。這個可是李家下一任的家主,是李家未來最有地位的人,平時他們想上前說句話機會都不多,今天竟然親自蒞臨,難道要有什么好事?!
程思遠上前見禮,李慕陽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喝了口茶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蘇姑娘與我有幾分交情,她現在有些麻煩,找我幫個忙。”
程思遠心里“咯噔”一下,他倒是不知道,表妹竟然能請的動李家大公子……
李慕陽繼續道:“我知道蘇姑娘和你是表兄妹,恕我直言,即便是親戚,也不能肆意強迫人家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本來這種事情我不該管的,可你現在既然是李家的人,就代表李家的臉面,這般強人所難,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