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之祖?你說的是崑崙山吧?!迸肿影讯瞧づ牡脕y顫,冷哼了聲,“看來,咱們哥幾個下五洋進沙海,最後還得在雪山裡走一著,行啊,胖爺的這身神膘算是派上用場了?!?
我和曹凌歆大概都感到心情壓抑,沒去接他的話;相比於沙漠,其實雪山中的環境要更加的嚴苛,一年前在羅布泊,隨隊人員還可以搭乘越野車和駱駝,可在高海拔的雪山中只能通過步行。
雪山中的食物更加匱乏,臃腫的棉衣使人行動不便,唯一讓人欣慰的,是水源能有足夠的保障,但那也得是在有燃料的情況下,長時間的吃雪別說腸胃受不了,凍傷食道纔是**煩;更別提還有高原反應、雪盲、雪崩等致命的危險。
得知李凌宇去向的我並沒有太過震驚,事實上,在這之前我就已經有過推測。
當初在兩界島的懸空隕石內,李凌宇就和我說起過他失憶之後的事,裡面有一段是他逼問當時在越南活動,而且還是用土夫子作爲身份掩護的三阿公,在弄清他手中明器的發現地後,率隊挺近崑崙山的經歷。
其間,他們和爺爺所在的官方隊伍在雪山中相遇,自稱是民間探險隊的雙方懷著相互利用的目的進行了合作,卻在途中損失慘重,最後在那座地下冰宮內,他的隊伍被一面冰牆擋住了去路,只能鎩羽而歸,而被抓來作爲嚮導的三阿公也在混亂中逃走……
從兩界島回來之後,陷入事件漩渦中的我一直都被接踵而至的突發事件牽扯著注意力,甚至開始逐漸淡忘了這一點,現在想來,直覺得心頭恍然,腦海中的疑團碎片也大片的連接起來。
看來我和李凌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恢復了記憶,他和三阿公也早就有過謀劃,可他們爲什麼要隱瞞我?難道是有什麼顧忌,或者是時機未到?
讓人費解
“胖哥,啥是崑崙山啊?”
狗子的話把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我猛然意識到,現在不是可留給我思考的時候。
“嗯,讓我想想怎麼說?!毕雭砉纷拥闹R儲備裡並沒有這方面的信息,胖子仰頭看了看天花板,搖頭晃腦了一陣才坐直了身子問道,“我說你小子看沒看過《封神榜》???”
“看過,太上老君,哪吒三太子,姜子牙什麼的?!惫纷右荒樑d奮道,“鎮上的書店裡還有光碟賣哩?!?
曹凌歆搖頭苦笑,我卻是暗暗心驚。
因爲聽孫師傅的介紹,狗子是他用機關門秘術製成的人造人,而且是用當年的一位紅軍戰士作爲模板,可CD光盤是本世紀初流行的東西,從時間點上無論怎麼說都不該出現在他的記憶裡。
再聯繫起孫師傅那句意味深長的話,看來狗子身上的秘密絕沒有我們想得那麼簡單。
“對頭。”胖子打了個響指,“傳說三清中的元始天尊,他的道場玉虛宮就坐落在崑崙山中,連姜子牙也是崑崙山的弟子之一?!?
“這麼厲害?”狗子目瞪口呆,“那裡有神仙住麼?”
“別聽他瞎說,哪有什麼神?!辈芰桁χ忉尩溃吧裨捴械膷媿懮狡鋵嵵傅氖俏混吨袊鞑扛咴貐^的崑崙山脈,它地跨青海、四川、新疆、西藏四省,佔地約五十萬平方公里。
崑崙山脈的最高峰名爲公格爾峰,之所以被稱爲龍脈之祖,是因爲上古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很多都與崑崙山有關,有學者認爲,崑崙山脈是中華民族的發源地;這和明代道家混元派的道場位於此地不無關聯……”
“那次在羅布泊,我判斷你們生還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並沒有急著離開,反倒是讓事後逃出來的生乙發現了行蹤。”蠱狐少年的耐心不高,出聲打斷了她,“一年前,我們在青海省出發,一直在崑崙山脈的無人區行進,具體的路線我可以繪製,不過用處不大,因爲我只是幫他打開了那面冰牆,並不知道地下冰宮的內部情況?!?
“那座冰宮到底是什麼?”我皺著眉頭問道。
“那是天洞一族自古以來守護的一座遺蹟,沒人知道它的大小和範圍,也沒人知道它存在了多久,又是誰建造的?!毙M狐少年道,“那裡也是我的出生地,只有蠱狐纔有辦法隨意的出入?!?
“你不是說,不知道里面什麼樣麼?”胖子插嘴道,“前言不搭後語,這你得說清楚了。”
“我只說能隨意的出入。”它冷冷的看了胖子一眼,“沒人會傻到跑去送死?!?
“直到現在爲止,生乙已經在裡面待了三個月的時間,顯然這不像成功的樣子?!彼^續說道,“他的家族和我們有不小的淵源,所以我能感知他的生命體徵,趁著還沒太晚,快點救他吧,你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
“既然那是隻有你才能通過的牆壁,恐怕遺蹟碎片就是屬於那座冰宮的吧?”我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當然,我不是爲了確認這個,我想問的是,你到底來自哪裡?”
“我確實是地球上的生物;現在的我雖然是以人的形態和你們交流,可那是我控制了你們的腦電波後產生的幻像,高等的碳基生物,是沒辦法在不損耗壽命的前提下發生大程度形變的?!彼麛E起頭看向窗外的天空,視線彷彿能捕捉到億萬光年之外的星辰大海。
我知道這不是最後的答案,瞇起眼靜聽著下文。
“蠱狐是天洞一族給我的名字,他們捕獲我的同伴來尋找冰宮牆體的碎片,好藉助它的神奇力量開疆擴土,直到愚蠢的帕古斯爲了自己的永生親手葬送了天洞一族的未來。
隨著我的心智成熟,便越發覺得自己的身體只是一幅軀殼,那不過是地球上的低等種族賦予我的一個居所罷了;
或許我祖先的故鄉在遙遠的銀河系,但我回不去了,我這具身體的壽命完成不了漫長的星際旅程,宇宙之中也沒有能寄居我靈魂的生物讓我奪舍,除非沉睡下地下的那一位能夠甦醒過來……”
他的聲音越發飄忽,身體也變得透明起來:“我能在遺蹟碎片的材料中任意的穿梭,所以我會在那座冰牆之前等著你們。”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等再回過神時,已經不見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