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趙弘距離父城還有大約半天的距離。
“停下休息!”沒有任何的辦法,就算是現在繼續行軍,到達父城的時間也只能在明日凌晨。倒不如讓這些人在此休息一番。
平日里,這些人很少弄個營帳,如今幾日行軍,已經累的半死,更加沒有扎營的必要。
雖然沒有了營帳的保護,這些黃巾便直接暴露在敵人的進攻之下,但南陽可沒有這樣的兵力對付這股黃巾,而他們又還沒有到達潁川,趙弘想不到任何危險的可能。
趙弘走出黃巾的隊伍,帶著親信數人,來到官道一旁坐下。
此時韓忠的身影出現在隊伍中,在隊伍里走來走去,臉上帶著笑容,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趙弘皺了皺眉頭,心里瞧不上韓忠這樣的為人。
此時,夜色之中,一群矯健的身影,騎在馬背上馳騁。按照這些人的方向,應該是從潁川境內而來,大約二十來人,沒有火把,趁著天上的月色,沿著官道行軍。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男子舉起了手臂,這二十人都停了下來。前方的官道上出現了嘈雜的聲音,黑壓壓一片人在官道四周坐著。
“大人!”身后傳來一道聲音,這年輕男子赫然便是馮信。
馮信點點頭,“你去!”
“是!”馮信身后的田廣點點頭,下了馬匹,趁著夜色朝著這股黃巾摸了過去。
“什么人!”負責警戒的黃巾很快便發現了田廣的蹤跡,朝著田廣迅速圍了過來。
“我乃潁川特使!”田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叫你們首領出來!”
“潁川特使?”幾個黃巾皺了皺眉頭,潁川不正是此次行軍的目標,如何又會有一個特使?
這特使兩字又是什么意思?
這些黃巾互相看了看,決定將此時報給首領。
此時,只有韓忠一人在軍中,他有些驚愕得聽著這個士兵的報告,“潁川特使?”
他可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朝潁川派過特使,“難不成是趙弘?”
想到趙弘,韓忠面露譏笑之色,此人有謀無斷,輕易便被自己左右,等到自己一番謀劃,將此人消滅在潁川,這樣這支黃巾便是自己的了。
為了以防萬一,韓忠朝著田廣走了過去。
“你是?”韓忠皺著眉頭問道,此人身長八尺余,孔武有力,不像是黃巾出身,如今的黃巾士兵,大都身形消瘦。
看來,此人也不是趙弘派出的,韓忠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你是這支黃巾的首領?”田廣笑著看向韓忠。
韓忠點點頭,“某乃韓忠!”
“不對吧!”田廣故意搖了搖頭,“我怎么記得這支黃巾的首領乃是趙弘,趙弘何在,我乃是潁川太守馮大人的特使,為爾等帶來一番富貴而來!快叫趙弘出來見我!”
韓忠面色不善,眼角看到趙弘此刻正進入軍中,朝著自己這里而來。想必是剛剛有趙弘的親信跑去報告趙弘。
“我乃是副帥,什么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的!”韓忠沉著臉色說道。
“不可!”田廣搖了搖頭,“這件事馮大人交代我,一定要告知趙弘!”
“某在此!”趙弘走出擁擠的人群,來到田廣面前,“你是馮信的特使?”
“正是!”田廣點點頭,“馮大人幾天前便得知眾位朝著潁川而來,故而派某在這里等著眾位,想要給眾位一份生計!”
“什么!”趙弘心中一驚,馮信幾天前就知道他們朝著潁川而來,那豈不是說潁川境內早已經有了準備,那他們這次去潁川,豈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想到這個后果,韓忠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你說說,馮信帶給我黃巾什么生計?”趙弘皺著眉頭看向田廣。
田廣笑了笑,“潁川今年豐收,眾位也看到了,我家大人愿意提供眾位生存下去的糧食,以及潁川的大片土地,只要爾等愿意成為我潁川的農夫,在我潁川的土地上耕耘,我家大人愿意為眾位提供一條生計!”
趙弘皺了皺眉頭,若是在潁川搶不到糧食,恐怕也就只能走這條路了,否者這些黃巾都得餓死。
他可不想這些黃巾被餓死,畢竟都跟了他這么多年了。
況且,他原本就打算應了招募,只是被韓忠所阻罷了,若是當日自己便進入潁川,如今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下,趙弘點點頭,便要同意。
田廣臉上帶著笑意,看著趙弘與韓忠兩人,這兩人應該就是馮信所提及的兩個首領,據說兩人并不和,如今倒也能看出一點端倪。
果然,韓忠看到趙弘即將同意,立刻開口說道。
“不行!”
“有何不可?”田廣盯著韓忠說道。
“誰知道你是否是從潁川來的,誰又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馮信的意思!”韓忠臉上帶著譏笑之色,“笑話,憑你一番說辭,我怎么能夠相信你!”
聽了韓忠的話,趙弘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懷疑的神色,就算此人乃是馮信派來,也有可能是使詐,而潁川此時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
想到這里,趙弘有些懊惱,與韓忠相比,自己確實在謀略上有些差距,“不錯!你可有什么證據?”
“證據?”田廣笑了笑,“爾等等著!”
說罷,田廣回頭朝著馮信打了一個收拾,馮信幾人策馬便朝著此地走來。
“這位便是潁川太守馮信馮大人,如今馮大人都親自來相請了,難道還不算誠意嗎?”田廣正色說道。
“不錯!”馮信點點頭,“某便是潁川太守馮守義,爾等若肯為我郡良民,自然有無數良田等著眾位,等到連年糧食豐收,眾位也都能吃上飽飯!”
“馮信?”韓忠露出狐疑的神色,一郡太守,難不成真的敢輕身犯險不成?
“你就是馮信?”身旁的趙弘皺著眉頭,他沒有見過馮信,但如今距離潁川如此之近,敢于自稱自己是馮信的,恐怕也只有馮信本人了。
“某愿意歸降!”趙弘看著馮信說道,馮信的話給他指出了一條明路,若是活都活不下去,那權力又有何用處。
“不可!”韓忠怒目瞪著趙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