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馮信與段澤依舊每日去廷尉監(jiān)督。但如同馮信所預(yù)料的,案情除了確認北軍五校貪墨之外,對于賬本之中涉及的其他部門,卻沒有多少進展。
終于,在這場案件半個月之后,這天馮信來到廷尉,案情有了實質(zhì)性的推進。
北軍五校承認了貪墨事實,但案情到此為止,至于瞞報兵員,導致兵員短缺的事情,也沒有人提出。
馮信皺了皺眉頭,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對這個結(jié)果,他早有預(yù)料,但張讓卻沒有派人提前通知馮信,讓馮信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兩天之后,這件事的處理結(jié)果上承天子,屯騎校尉段旭,越騎校尉王平,步兵校尉張起與射聲校尉尤不平免去職務(wù)。
這件事的處理就此告一段落,有些風聲大雨點小的意味。接下來,就是更為重要的北軍五校的任命。
明白人都知道,長水校尉曹熾也可能調(diào)離北軍,這就導致北軍一共有五個校尉的名額,加上北軍中侯。
至于原本的衛(wèi)尉陳武,因為監(jiān)督不利,同樣調(diào)離了衛(wèi)尉的崗位,成為洛陽東門校尉。說起來就是守衛(wèi)洛陽東面城門。
原本這些名額,都是被士族中人把持,但自從張讓強勢在北軍中插入曹熾之后,一切都變得與之前不同。
如今,張讓借著這間事情,又順利從何進手中得到了一個北軍校尉的名額。原本馮信以為,張讓會讓自己稱為北軍校尉,從宮內(nèi)傳出的旨意,卻并非如此。
曹熾平行調(diào)任陳留郡太守,接替五個校尉的人中,三個乃是何進與士族方的人馬,兩個是宦官陣營的人員。
至于劉封,接替了陳武的職責,擔任衛(wèi)尉。
得到消息的馮信,臉色有些陰暗,王允看著他嘆了一口氣。
“馮信若是有恙,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如今北軍事情暫告一段落,御史臺也沒啥大事,從這道旨意上可以看出,馮信并沒有真正被張讓所看重。
不知為何,王允似乎對馮信特別關(guān)心,盡管王允也不知道這種關(guān)心是因何而來,但他總想幫這個年輕人一把。
“多謝大人!”馮信心中懷有一份感激,“下官先告退了!”
沒有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馮信需要時間再次理清思路。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若是在黃巾起義之前沒有闖出一番名堂,恐怕他連劉備都不如。
起碼劉備還有一個皇族后裔,大漢皇叔的背景,而他若是一無所有,便沒有人會支持他,最終的下場,也只能成為如同黃巾那樣的農(nóng)民起義人物,在漢末的大舞臺上曇花一現(xiàn)。
“信郎?”正在房間內(nèi)忙活的秀兒很驚訝得看到馮信今天提早回來,而且馮信心思有些消沉的樣子。
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秀兒走到馮信的身邊。
“信郎今天是怎么了?”秀兒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從馮信大病之后,從來沒有見過馮信如此的失落。
馮信轉(zhuǎn)頭擠出一絲笑意看著秀兒,拉住秀兒的手,“哪有什么事情,今天御史臺沒有啥事,我就先回來了!”
這種事情,馮信覺得沒有必要告訴秀兒。自己的不濟事,沒有必要讓秀兒與自己一同擔心。
秀兒依戀得看著馮信,“不管信郎遇到什么事情,秀兒都會陪在信郎身邊的!”
略微還有一些稚氣的臉龐,在洛陽的陽光下露出堅決之意。馮信伸出大手,輕易將秀兒抱在懷中。
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抱著秀兒,秀兒羞紅了臉,但依舊睜開雙眼看著馮信的臉龐。
馮信低頭看向懷中的秀兒,他讀懂了秀兒眼神之中的堅定。
是啊,自己不過是遇到了一次意料之外的挫折罷了。也怪自己之前的路走得太一番風順。秀兒都沒有露出任何一絲放棄,自己一個男子漢難道比不過秀兒嗎?
就算是為了秀兒,也要努力讓自己成就一番功績。難道要多年之后,他與秀兒兩人淪落到居無定所嗎?
馮信默默抱緊了懷中的秀兒,徹底將自己當成了這個時代的一員。除了兩千多年的見識之外,自己在這里沒有任何的優(yōu)勢。
但富貴一樣可以崛起于阡陌之中,秀兒沒由來感覺到馮信突然生出一種以往沒有的氣質(zhì),不是儒雅,不是退縮,而是一往無前的堅定。馮信強大的內(nèi)心透露而出的氣質(zhì)讓秀兒感覺異常安全。
馮信堅信,他在這個時代,必然會有一番作為。
這件事,對自己而言,起碼并不是一點好處沒有撈著。
首先士族那里,自己已經(jīng)打出了一定的名氣,雖然會有一部分士族因此厭惡自己,但也會有一部分士族發(fā)現(xiàn)自己潛在的價值與能力,不明真相者同樣會認為自己不畏懼強權(quán),為自己贏得一定的名聲。
其次便是劉封,馮信發(fā)現(xiàn)劉封這人與曹熾不同,最起碼目前是一個可以交往的人。若是自己去找劉封,恐怕也能夠順利進入北軍之中,不過恐怕職位高不了多少。
但對比剛剛來到洛陽的馮信來說,這已經(jīng)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突然,一股焦味傳來,打斷了馮信的思路。懷中的秀兒突然跳了起來,急沖沖跑進了廚房。
“如此嬌妻美眷,才是自己必然要守護的生活!”馮信看向天空的太陽,日頭微微西斜,如今的東漢,豈不是正如這顆日頭一般。
就在這天晚飯時分,突然一個小宦官敲響馮信的大門。
“馮曹官?”
“嗯!”馮信認出這人乃是宮中宦官的打扮,“陛下找我?”
這么遲了,馮信也不是什么要人,天子怎么可能找他。
“呵呵,馮曹官誤會了!”這小宦官尖細的聲音笑道,“是張大人找你!”
“張讓?”馮信暗中皺了皺眉頭,“不知張大人找在下何事?”
“嘿嘿,自然是好事!馮曹官放心吧!麻煩馮曹官跟我去一趟!”說吧,這小宦官叫來了一輛馬車,“請!”
馮信雖然疑惑,也只好上了馬車!
“秀兒,我出去一趟!”他與秀兒交代一番,跟著小宦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