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琦,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驚訝的問到。
沒錯,在門後的房間裡,露出的身影,正是我尋找多時的易琦。
易琦與以前想比,顯得消瘦了許多。原本英俊的雙頰,瘦到皮包顎骨。不過,他的神色倒比上次相見時好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
易琦朝著我的方向走來,面帶著微笑說:“明哥,你現(xiàn)在肯定有很多迷惑吧。隨著我過來,你就會知道事情的原委。”
老頭站在身邊,舉著蠟燭沉默不語,只是臉上帶有絲詭異的微笑。
懷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我跟著易琦走進木門後的房間。
在木門後面的房間,彷彿是另個世界。從外面看去,完全不可能想象的到,在這個不大的房屋裡居然藏有這麼大的空間。
這或許和古家鎮(zhèn)的佈局有關(guān)吧,我在心中默默想到。
古家鎮(zhèn)是個很奇怪的鎮(zhèn)子,在這個鎮(zhèn)子裡,房屋層層疊疊,屋子之間有玄關(guān)相連。所以,你完全不能確定,在打開某扇門後,會進入到哪裡。
木門後的房間就是如此,不應(yīng)該稱之爲(wèi)房間,而叫做院子更合適。
在院子裡,聚集著很多人,男女老少皆有。大家神情肅穆,對著院子中間的巨大雕塑跪拜著。
我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巨大雕塑,卻由於光線太暗的緣故,實在看不清到底是個怎麼樣的雕像。只是能憑著身體曲線大致判斷出,雕像塑造的是個女性形象。
巨大雕像前,跪拜著許多黑色袍子的人們。祭壇上的火盆裡,香火灰星星點點的漫天飛舞著。所有的一切,都透漏出種詭異的氣息。
“早就聽說,偏遠地區(qū)邪教盛行。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我低聲對易琦說,語氣中帶有嘲諷的味道。
實在沒想到,易琦居然也會相信這種邪教,這令我對他有些失望。
邪教是種籠統(tǒng)的稱呼,在我的印象中,排除主流教派之外的教,都屬於邪教。像我仔細見到的這種祭拜形式,就屬於此列。
易琦連聲唸叨幾句“地母莫怪罪,地母莫怪罪”之後,偏頭對我說到:“這可不是什麼邪神,而是南疆人們都會崇信的地母。”
“什麼是地母?”我皺眉問到,心裡卻不是相信易琦的話,因爲(wèi)他目前的表現(xiàn)的確有些不正常。
易琦遞給我件黑色的袍子,然後找了個空地,隨著其他人一起跪拜起來。他邊跪拜著,口中邊對我說到:“你先學(xué)著我的樣子跪拜,還有就是,不要說話聲音那麼大,小心被其他人聽到。”
“現(xiàn)在的我,可是靈魂狀態(tài),說話怎麼會被其他人聽到呢?”披上黑色袍子的我疑惑的向易琦問到,不過聲音卻壓低了些。說來奇怪,靈魂狀態(tài)下的我,居然能披上這件黑色斗篷。
很多人不明白靈魂狀態(tài)是種什麼情況,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會懂。其實靈魂狀態(tài)就是在意識中產(chǎn)生幻象,在把意識寄託到這幅幻象之上。所謂鬼魂的產(chǎn)生,大多也是由於不甘的意識未滅,於是出現(xiàn)諸多異象。
這些理論,都是我慢慢摸索出來的。由於每次做噩夢時,身體都會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久而久之,便有了些明悟。
我甚至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和啓薇的關(guān)係,和這種靈魂上的關(guān)係,有種神秘的聯(lián)繫。當(dāng)然,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前,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另外就是,我雖是懂得靈魂的道理,卻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這種能力。基本每次靈魂出竅,都是被外界所迫。比喻說,這次就是那個白紙人逼迫所致。
奇怪的是,處於靈魂狀態(tài)的我,居然也能披上這件黑色袍子。就像在影子上披上實物,這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易琦笑了笑,低聲對我說:“明哥真的以爲(wèi)這裡就你一個靈魂嗎,你四周望去,這些跪拜的人中,還不知道隱藏有多少靈魂。”
聽完易琦的話,我擡頭四處望去,可是很多人的面目都被黑袍子蓋住,讓我看不清袍子底下到底是什麼樣的身軀。
我剛想詢問什麼,易琦忽然打斷我說:“明哥,有什麼事情等祭拜儀式結(jié)束後再說。在祭拜儀式中,千外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說完,易琦身子挺直,雙手合十,虔誠的看向地母雕像。
學(xué)著易琦的樣子,我也跪拜下來。否則,這樣站著的我太顯眼。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在我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一聲蒼老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之中。
“仁慈的地母,偉大的地母,請賜予你的子民以存在下去的力量。我們將獻出你滿意的祭品,以報答你的恩情。”蒼老的聲音說到,語調(diào)特意拖了很長。
在地上跪拜的諸多百姓,無不磕頭道恩,口中跟著默唸:“仁慈的地母,偉大的地母,請賜予你的子民以存在下去的力量。我們將獻出你滿意的祭品,以報答你的恩情。”
發(fā)生的這些,使我稍稍清醒了些。不然,讓我再次陷入沉睡的話,很可能迴歸本體。也就會錯過這些,錯過弄清楚事實的機會。
我裝模作樣的跪下去,眼睛卻偷偷看向祭壇的方向。
從我的視角可以看到,有個老頭舉起盞白色的燈籠,邊向祭壇方向走去邊說到。在老頭後面,飄舞著很多白紙人。這些白紙人就像被系在繩子上似的,繞著老頭身邊飛舞。
這不是剛纔那個紙人點的老頭嗎,我心裡充滿疑惑。悄悄向木們方向看去,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明明就在木門裡進來的啊,現(xiàn)在這麼不見了?我有些驚恐,不知道下步該怎麼做,只能老老實實的跪拜在原地。
還在我胡思亂想時,老頭拖長聲音說到:“請祭品,祭祀地母。”
老頭退到旁邊去,紙人先後飛向祭壇上的火盆,化爲(wèi)恢恢。
我不明白接下來會發(fā)生什麼,只能繼續(xù)偷偷看去。
只見幾個袒胸露乳的壯漢擡著張長桌子走上祭壇,又有幾個穿黑袍的女性端著豬頭、牛羊頭依次擺放在長桌子上。在祭品前,還擺放著幾個空碗。
老頭走
上祭壇,高聲唸到:“祭拜儀式最後一項,叩首祭拜。”說完,他轉(zhuǎn)身率先向地母塑像叩拜。
祭壇下的百姓們,也跟著叩拜起來。爲(wèi)了不讓自己顯得與衆(zhòng)不同,我也跟著叩拜起來。
等再三叩首之後,老頭站起身來。他走到長桌子前,端起空碗,小心翼翼的接著祭品流出來的鮮血。
“地母的子民們,盡情的享用這來自地界的恩賜吧。”老頭高舉起空碗,向半空中撒去。
跪在祭壇下的人們歡呼著直起身子,用身子迎接著灑在空中的鮮血。
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要做這些,只得跟著做下去。偏離中心位置的我,也接到了幾滴鮮血。這時候,我覺得情緒猛地振奮起來,似乎被打了強心劑般。就連這幾天由於生病而萎靡的精神,也瞬間清晰起來。
看向旁邊的易琦,他似乎也很享受的樣子。
這裡面果然有蹊蹺,我雖然也在享用血滴帶來的好處,腦子裡卻無時無刻不在分析著現(xiàn)在的情況。
很快,老頭就撒完了大半鮮血,剩餘的三碗,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祭拜儀式結(jié)束,大家可以退去了。”老頭大聲對祭壇下的人羣說去。
老頭的話似乎很有威嚴(yán),臺下的人聽從的依次退場。居然沒有人提出剩餘三碗鮮血的事情,這種情況讓我很意外。
私自扣押這種珍貴的東西,卻沒有人異議,只能說明兩種可能。要麼老頭享有崇高的地位,要麼只有通過他才能獲得這些有特殊功效的鮮血。無論哪種可能,這個老頭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等其他人都散場了,易琦和我還停留在原地。而那個老頭,還停留在祭壇上收拾著。
“葉巫師,你看我未婚妻的事情,是不是......?”易琦走上前去,向正在清理場地的老頭問到。
我緊跟在易琦身後,身上的黑色袍子還沒有脫下來。我向這個被稱爲(wèi)“葉巫師”的老頭看去,眼裡流露出驚訝。這個看起來有些陰鶩的老頭,居然隱藏著這麼多秘密。
葉巫師轉(zhuǎn)身說到:“喚醒晴的方法,還得靠你這位朋友了。”老頭的目光掃過我的身軀,使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易琦,不知道他們再說些什麼。
易琦沒有理會我的表情,而是向葉巫師道謝。葉巫師“哼”的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朝木門方向走去。他們倆幾乎無視我的存在,這讓我多多少少有些鬱悶。
而明明消失掉的木門,此時又顯現(xiàn)出來。
我和易琦跟著葉巫師朝木門走去,經(jīng)過地母雕像時,我再次向易琦問到:“什麼是地母?”
“地母就是我們心中的神,就是所有生命存在的理由。”聽完我的話,葉巫師回頭說到。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個人性格的原因,他的聲音總是陰沉著的。
易琦低聲對我說:“地母是個神聖的名字,提到她時,要充滿虔誠纔對。”
搞什麼,神神秘秘的。我在心中嘀咕到,跟著他們兩個跨過木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