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的事情,我居然一直沒辦法忘記,總會在酒吧閒的時候想起。於是,我經(jīng)常找小代談?wù)撨@個話題。
“明哥,不然你就把它寫成一部小說得了?!毙〈蠹s是被我糾纏的煩了,敷衍著對我說。
我隨口答道:“這就算了,就我肚子裡的那點墨水,完全不夠用。”說完自己端著酒杯坐到了一旁。
不過,我還真的寫起了小說。小說就以代靜香的一生爲(wèi)框架,其中穿插著些狐鬼怪談。
酒吧清閒時我就會上樓寫小說,許久沒拿起筆的我,對文字都有些陌生了。不過,萬事開頭難,堅持下來就好。
就這麼寫了兩個月,憑著我初中的那點墨水,用半生不熟的語句,居然真寫出了一部中篇小說。
這時候的我對於投稿的問題,有些茫然無措了。其實也沒打算用這賺兩小錢,只是希望更多的人可以看到我筆下的故事罷了。
最後還是小莓出的主意,她從小代那裡聽到我寫小說,就興沖沖地拿給我一本靈異雜誌,書名叫什麼《靈異夜談》的??傊?,我對這些也不太熟悉,就按照她的意思去辦了。
按照《靈異夜談》背面的編輯部地址,我把精心修改過的作品郵寄了過去。
雖然經(jīng)過精心準(zhǔn)備,自以爲(wèi)文采劇情之類還不錯,但是我的心裡還是很忐忑,總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看你那熊樣,當(dāng)年決意不上學(xué)也沒看你怎麼樣啊,大不了自己印刷幾本得了。我自嘲到。
懷著一點忐忑,還有一些期待,我一直等著出版社的消息。但焦急地等了兩個月,還是沒有通知。
就在我自己都要放棄時,一封信寄到我的酒吧,除了出版通知,信裡附有樣品書和一小筆稿酬。
拿出部分稿酬,我興沖沖地宴請了酒吧裡的員工一頓。
宴會上,當(dāng)然是主客皆歡。小代喝醉了,還紅著臉摟住我脖子說:“明哥這次能寫作成功,還得多虧我的功勞嘛?!?
這些醉話,在大家的鬨笑中揭了過去。
這件事情暫時就過去了,日子又恢復(fù)了平靜,起碼我自以爲(wèi)如此。
但幾天後,因爲(wèi)這件事,一個女人闖入了我的生活。
那天晚上,一個穿黑色職業(yè)裝的女人,一直坐在高臺上。等我經(jīng)過時,她叫住了我。
“服務(wù)員,麻煩問一下,陳業(yè)明先生是你們這兒的員工嗎?”她問到。
我這時才注意到她,於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沒怎麼好氣地說:“我就是陳業(yè)明,請問小姐有什麼事情嗎?還有,我不是服務(wù)員,而是這兒的老闆?!?
她捋了一下烏黑的長頭髮,露出潔白的肌膚,衝著我嫣然一笑。那一瞬間,我有種目光迷離的錯覺。
“先生請坐?!彼钢鴮γ娴淖唬⑿χ鴮ξ艺f。
我迷迷糊糊就坐了下去,並與她交談起來。
“既然先生是這裡的老闆,那我就不用請老闆喝酒咯。”她調(diào)皮的說。
我笑著招呼過來阿莓,給我們這桌加上兩杯葡萄酒。
阿莓送來盤子時,看著我壞笑,還故意朝我眨眼睛。
阿莓這小妮子,我暗中笑罵到。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靈異夜談》的編輯,名字叫做鬱薇?!彼茏匀坏囟似鹁票χ鴮ξ抑v到。
我稍微有點驚奇:“沒想到鬱編輯居然和我住在一所城市,真是太幸運了?!鳖D了頓,我又有些炫耀的說:“不過,“鬱薇”這個名字,可是和我小說裡面的女主角一樣哦?!?
“鬱薇”這個名字是我隨意起的,倒沒想到真有其人,還是《靈異夜談》的編輯。
鬱薇勾起單鳳眼,魅笑到:“所以我才力薦你的大作啊。今天,我也想來看看,寫另一個我的人是什麼模樣?”
我“呵呵”傻笑,沒有作答。
鬱薇輕啓朱脣,飲下一口葡萄酒。紅色的液體與嘴脣交融,讓我分不清彼
此的顏色。
“你盯著我看什麼?”鬱薇放下酒杯,臉色有些嬌羞。
我吶吶說到:“鬱編輯的漂亮深深吸引了我啊?!?
說完這句連自己都沒想到的話,我有些尷尬。倒不是由於沒有接觸過女生,而是因爲(wèi)好久都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啦。
自己今天這是怎麼啦?我暗想到。
看著鬱薇被葡萄酒映襯的更紅的臉,我爲(wèi)掩飾剛纔的魯莽與尷尬,舉起酒杯向鬱薇說:“鬱編輯,爲(wèi)我們的相識碰一杯?!?
鬱薇與我碰了一杯酒,無不魅態(tài)的說:“陳先生可真會說話,又開了這麼大一間酒吧,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
女孩子嗎?這個倒真沒有考慮過。事實上,從冷雯之後,我已經(jīng)很難像今天這樣對一個女人動心了。
不過,這個時候怎麼會說這些掃興的話。我端著酒杯,很自然的說:“這個嘛,真的不知道有沒有。不過,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鬱編輯這樣讓我無法釋懷的女孩子啦。”
鬱薇小口飲著葡萄酒,風(fēng)情萬種的說到:“真不知道你是情場老手還是初生牛犢,居然會叫人家“女孩子”,呵呵?!?
“不過,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我喜歡。”她挑逗的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有種心跳的感覺,這種獵豔的新奇感刺激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xì)胞。
趁熱打鐵的,我與鬱薇聊了很多話題。從工作到生活,再到個人情感。到最後,兩個人都有些醉了。
酒精讓我忘了具體聊了什麼,都是記得當(dāng)時的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興奮,刺激的我每一句話都想著逢迎她,以使聊的更久。
到最後鬱薇要走了,我送她到酒吧門口,招了一輛出租車。
“不如我送你回家吧。”我對著鬱薇說,心中有一些期待。
她魅笑著說:“你都說人家是女孩子,所以,下次啦?!?
說完,她靠近我,飛速地吻了一下我的嘴脣,然後坐上了出租車。
“下次再見。”她伸出窗外,向我擺手到。
下次再見麼?我摸著剛剛被親吻過的嘴脣,看著逐漸消失的出租車,心中默唸。
努力回憶著親吻的感覺,柔軟的觸覺雖是一瞬,卻再也難以釋懷。
搖了搖有些眩暈的腦袋,我微笑著回到酒吧。內(nèi)心裝的,是漫漫的歡喜。
雖然鬱薇暫時拒接了我,但小小的挫折並沒有打擊到我。我反而感覺,她在我心中,變的更有魅力了。
過了好幾天,鬱薇都沒有再來過。我心中有些悵然若失,做事也沒那麼專心。
一天夜裡,我正在無聊的低頭喝酒,一個調(diào)笑的聲音說到:“陳大作家這是怎麼啦,在一個人喝悶酒?”
我擡頭一看,烏黑的長髮映入眼簾。是鬱薇,我心中有種莫名的歡喜。
“我沒什麼啊,鬱編輯,坐下聊聊吧?!蔽冶孔镜恼f到,叫上服務(wù)員再添一杯紅酒。
鬱薇優(yōu)雅地坐下,繼續(xù)調(diào)笑說:“我還以爲(wèi)陳先生失戀了?!?
“哪有?我還不是在想著你嗎?”我又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還好鬱薇沒有太大反映,我接著心安理得的看著那些曖昧的玩笑。
這次的聊天又是以一個熱吻結(jié)束,不過在這之前,我特意詢問了鬱薇的住址。
“陳先生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啊。”鬱薇在留下住址時,魅笑著對我說。
我“呵呵”傻笑,沒有作答。情場中事,沒必要太過較真。
那天夜裡,我特意早早地休息了一回。還做了個美夢,夢中充滿浪漫的玫瑰花香。
第二天中午,我按照她給地址。穿上一身自以爲(wèi)很帥氣的西裝,買了束玫瑰花,來到市郊區(qū)的公寓樓。
鬱薇開的門,她穿著睡衣,頭髮有些蓬鬆,長期沒接觸到陽光的雪白肌膚沒化什麼妝,大大的黑色鏡框遮住了小半張臉,加上烏黑長髮的襯托,使得瓜子臉看上去
更加小巧可愛。
她揉了揉頭髮,打了個可愛的小哈欠,問我:“你怎麼過來啦?”
不過,在看見我手中的玫瑰花時,她明顯有些欣喜。
“親愛的女士,你準(zhǔn)備一直讓我站在外面嗎?”我捧著玫瑰花遞給她,開玩笑的說。
鬱薇接過玫瑰花,微笑著請我進入她的房子。
房子不大,佈置的倒是很精緻。書房與客廳連在一起,客廳裡簡單的擺放著幾個木椅沙發(fā),書房裡有一個大書架,上面散亂的擺放著很多書,靠窗的地方還有一個寫字檯,上面有一臺電腦。
那個時候,電腦還不像現(xiàn)在這麼流行??吹剿已e居然還有一臺電腦,我有些驚訝。
“怎麼樣?看到我的電腦很驚訝吧?!闭f完,鬱薇孩子似自豪地打開電腦,給我看了許多她的作品。
“看,你的文章我放在這兒呢?!彼钢粋€小小的書本樣圖標(biāo),調(diào)皮的對我說。
我很驚訝地看著她點開那個圖標(biāo),裡面果然藏著我的作品。
瞥了一眼那些蝌蚪大小的文字,她撒嬌著對我說:“爲(wèi)了修訂你這篇作品,人家可是熬了好幾個晚上嘞?!?
我看著她小貓似的可愛模樣,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愛之情。粗暴地抱住她吻了一下,輕輕的說:“真是辛苦你了?!?
她有那麼一刻的驚訝,轉(zhuǎn)而變得很嬌羞,紅著臉閉眼呆在我懷裡。
氣氛變得很奇妙,我們都能嗅到彼此的呼吸。
再後來的情節(jié)沒有什麼懸念,我們瘋狂了一上午,彼此相擁著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窗外的陽光照在潔白的牀單上,映著潔白的肌膚。只是,那一抹暗紅卻是那麼明顯。
我心中涌現(xiàn)出一種憐惜感,暗自發(fā)誓一定會保護她一輩子。
這個時候的我,儼然已經(jīng)完全忘了那個一直還在老家苦等的未婚妻——秀麗。
男人就是這麼一種動物,他浪漫卻現(xiàn)實,理智卻衝動到不顧後果,冷酷卻有著一顆單純的童心?;蛟S,有時候男人更像是幼獸,暴躁卻又是那麼容易被俘獲。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發(fā)現(xiàn)懷中的鬱薇已經(jīng)醒了。
她慵懶地動了動身子,嬌聲說到:“老公,我餓了,你去弄些吃的好嗎?”
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爲(wèi)什麼女孩都喜歡在初經(jīng)人事後就稱呼對方“老公”,不過,這不影響我此時的心情,還是很高興地應(yīng)了她。
對於做飯,我還是有些心得,這多虧了單身的生活,使我練習(xí)了一手好廚藝。
做飯期間,我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裡有一個很大的金魚缸,這讓我感到有些奇怪。
回到廚房,飯已經(jīng)快熟了。
當(dāng)我把做好的肉絲麪端到餐桌上時,鬱薇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吊帶工裝裡面穿著一個淡藍(lán)色的女士襯衫。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青春的活力。
“好看嗎?”她在我面前轉(zhuǎn)了一圈,詢問到。
我微笑著說:“好看好看,趕緊吃麪吧?!?
鬱薇不滿地皺了皺鼻子,拿起筷子低聲說:“就知道敷衍人家。”
我“呵呵”一笑,又想起衛(wèi)生間裡的魚缸,於是向她詢問到:“對了,你家衛(wèi)生間怎麼有個大魚缸?”
她吃著面,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那是房東留下來的,我看著無用,就把它改裝成了一個浴池。”
她接著低頭吃麪,並讚歎到:“你煮的面挺好吃啊?!?
我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浪漫的燭光晚餐過後,鬱薇堅持不讓我留夜,說夜晚還要趕稿子。
畢竟只是第一次,我也不勉強。於是,坐車與她依依相別。
走的時候,我彷彿還聞到屋子裡的淡淡玫瑰花香。
真是浪漫的花香啊,我心想到。
那時候的我不曾料到,濃烈的花香背後,需要多少屍骨的滋養(yǎ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