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動盪不安,北方又接連遇到地動和天狗食日,縱使他日夜不休處理政務,壓力也是一日大過一日。
晉王造反的時候,他初始並沒放在心上,然而朝中戶部錢糧全部用來救濟災民,軍餉不夠,軍隊平定難以支撐。
晉王軍隊在東方和中離的支持下,錢糧絡繹不絕,甚至出銀錢僱傭百姓,軍隊人數急劇攀升。
縱使是有著玄天宗的支持,以晉王那個腦子,也弄不來這麼多的錢糧……
“他們有私礦,金、銀、銅、鐵,絕對少不了。”
晏笈忽然睜眸道,一句話說出來,不說龍鱗衛臉色登時變了,頂著茶杯蹲在牆角的娥媚都把頭上杯子摔了下來。
有私礦,足以用謀反罪論!
金銀礦在手,開採出來的就是絡繹不絕的銀錢,軍費哪裡還用擔心缺乏?
銅鐵礦,又是製作兵器的原材料,在這個銅鐵都由朝廷管制的年代,有私自的礦產,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們怎麼敢私自弄礦——”
晏笈淡淡一個冰冷眼神甩過去,娥媚立刻掛上了苦瓜臉,怏怏重新去拿了個茶杯放頭頂上,繼續蹲牆角。
龍鱗衛都不忍直視,尊主逼問娥媚殿主關於小郡主受傷的少傷,娥媚殿主表示他不知道,他忙著給尊主配藥沒有關心小郡主,尊主聽了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
看樣子是想罰沒理由,或者還要顧及娥媚殿主在他們這幫屬下人眼中的身份問題,最後把他踹去蹲牆角頂杯子去了。
晏笈轉身鋪開了一大張輿圖,“宮裡的勢力在西北,他們伸不進手來,中原地質特殊,礦藏基本都被發現,唯有偏僻一些的劍南和嶺南,我懷疑在這些地方。”
嶺南,劍南。
……
“嶺南郡?劍南郡?小郡主,您可不能這麼開玩笑!”
中離長行瞪著眼,一幅無比震驚的樣子,“開私礦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中離長行對陛下忠心耿耿,怎麼會知法犯法,幹出這種事情來呢?”
姜苗苗:“呵呵。”
信鬼也不信他說的,原作裡白紙黑字可是寫了,東方世家和中離世家手裡頭都有礦,平日了揮霍奢侈成風,僅憑那點子俸祿怎麼夠!
他不說也沒關係,她有的是讓他說的方法。
不過這般,沐月奚在這裡就不是很方便。
“大爺……”姜苗苗盤算著怎麼跟沐月奚開口方便,那個又站在牆角發呆的人先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自己先往屋外走去了。
“你和你娘長得不像,這個時候倒是一模一樣了,不方便我聽的我見的,我就不聽不見。”
其實沐月奚除了老想開口讓她喊“爹”外對她,對她都挺好的。
姜苗苗歪了歪頭,沒說什麼,反而從懷裡取出了三個小瓶子。
久違了的香毒,這些都是姜苗苗的存貨了,她最近做的很少。
點燃第一個瓶子裡,“搜魂”和“孟婆湯香”的混合香毒,放在滿眼警惕中離長行的鼻下,他很快就變得神色恍惚。
“東方世家和中離世家的金礦在哪裡?”
“……嶺南郡……尹州羈縻……劍南郡姚州……鶴慶……”
姜苗苗認真聽著,把地點都記下來,金銀銅鐵問得都相當詳細,順便沒忍住好奇心,趁著“搜魂”藥力還在,暗搓搓問出了自己心中舊藏的八卦。
“你以前害過誰,有沒有最害怕的事情?你最大的罪是什麼?你殺過多少人?你兒子中離聽楓那麼喜歡陌雲裳,你什麼反應?晉王世子真是東方昌的私生子嗎?你有私生子沒有?你最常去的青樓是哪家,最喜歡哪個花魁?你睡沒睡過男……”
WWW ★тTk án ★¢〇
在外面等著的沐月奚黑著臉闖進來,一巴掌拍在了姜苗苗腦門上:“外頭的人快醒了,你男人也要來了,你確定還在這裡呆著?”
姜苗苗嘿嘿笑了笑,順便將第二三個瓶子的兩顆香毒點燃,塞在中離長行的鼻孔底下。
“他太蠢了,逗他好玩,你說中離長行是不是傻,要不然怎麼會冒冒失失衝過來找晏笈麻煩,活膩了啊。”
她本是隨口抱怨,誰料昏昏沉沉的中離長行卻突然開了口:“宗主……的命令,晏笈活不了了……他中毒……死……”
“搜魂”毒性沒過,他竟然把這個當成了疑問,立刻老老實實地在講真話,“毒……劇毒……他活不了……他不該醒過來……”
“毒?!”提著姜苗苗的沐月奚霍然變了臉色,姜苗苗沒看見,也沒注意他突變的腔調,捏著鼻子把那兩顆香丸再往中離長行鼻子下塞。
第二味是專門折磨人的“蟲噬”,第三味是會令人虛弱致死的“閻王帖”,這是姜苗苗特意爲中離長行準備的。
這老東西早就該死了,晏笈不能直接殺了他,她卻也不想便宜了中離長行。
有了“蟲噬”,萬蟲蝕骨,中離長行別想再過的舒服。
而“閻王帖”被吸入,將他放回去,他就會在所有人的眼光裡,無聲無息正正常常的死去。
兩顆香毒她都做的特別小,一燒起來,中離長行聞了三兩下就沒了,所有的劇毒氣息盡數被他吞了下去。
“好啦,帶我出去吧,我沒事兒了。晏笈之前是中了點毒,不過已經沒事了,我要回去了……哎,你幹什麼!”
沐月奚卻沒把她送回去,揪著她的衣服將她往外扯:“你怎麼給晏家小子解的毒?你臉色不好看,明顯是失血過多,還有手腕上的傷。”
姜苗苗從來沒有見過沐月奚這樣恐怖的臉色,他的眼眸裡幾乎噴出過來,不是灼燙的火,而是要把人凍成冰雕炸裂開的地獄業火,劈頭蓋臉向她燒了過來!
“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血餵給他了!”他從牙縫裡擠出字來質問,“你不要命了,你怎麼敢用自己的血喂他!”
姜苗苗又疑又惱,看著沐月奚詭異的反應,心裡頭一股警惕和懷疑浮了起來——他也知道自己血的特殊?
晏笈從來就告訴她不要信沐月奚,看這情況他的確不妥,否則怎麼會反應這麼巨大。
“爲什麼不能?”她說,“我樂意,我中二病,我愛自虐行不行?你憑什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