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笈的袖里,還藏著一個小巧的水晶盒,里面一朵流光金鈴花正在盛開。
盒子在他手指間靈巧的轉動,然而很快一層冰晶覆上,指尖微動,內力磋磨,水晶簌簌聲中化沙成塵。
不過片刻,悄無聲息里,那連盒帶花,便都被毀了灰燼一般的齏粉,從指尖滑落地面,再也消失不見。
晏笈眼中,這才閃過一絲陰鷙的滿意。
還想染指他的人?
真是——該死的礙眼。
姜苗苗收拾著屋里的花朵時,聽見屋里安靜并無聲息的暗衛,這才從一直躲著的院外崩了進來,遲疑地上前敲門,問可否需要送來早膳。
晏笈知道姜苗苗已經半飽,但還是讓人多送來些,暗衛機靈,點頭應下,只是還沒走,姜苗苗又伸頭叫了一聲:“淺畫是不是送來了些藥奴?找他們來一趟,把墻補了。”
暗衛憋著笑瞅一眼若無其事的晏笈,連忙應下,很快跑開,姜苗苗對竟然不動聲色的晏笈挑挑眉:“現在裝沒事人了?昨晚上踢墻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別再惹我生氣。”他眼睛如濃墨一般盯著她。
“我沒惹呀。”姜苗苗睜著眼說瞎話,收拾完東西,先坐到了梳妝臺前,對著銅鏡看了看,滿脖子都是紅痕,不禁嘖嘖撇嘴,開始翻找行行李。
晏笈原本淡淡看著她翻,直到她從最底下找出了幾盒深深淺淺的脂粉,眉頭這才跳了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配點遮瑕,好擋住啊。”
他斜睨:“蚊子咬的,你擋什么。”
姜苗苗要被氣笑了:“蚊子?你睜著眼說什么瞎話,這時候能有蚊子?是了,倒是有只厚臉皮的大蚊子,一晚上都在啃我脖子!”
晏笈就像是完全沒有聽懂她的譏諷,手搭上她的脖頸,指腹粗礪的大拇指輕輕揉著昨夜留下的紅痕,“還是說,你怕被什么人看見?”
姜苗苗這才明白,當即一個白眼翻過去——嗬,這家伙到現在還在為昨天的事情吃醋,能不這么記仇嗎?
她一巴掌拍下去晏笈亂動的大手,但很快他的手又游了上來,姜苗苗哼了哼,干脆又拿出天靈雪膚膏丟給他:“想揉是吧?那給我都把淤血揉散開,什么痕跡都別留了!”
晏笈停了停,不太愿意把痕跡都抹去,但雪白纖細的頸肩都在自己掌下,他又不舍得放開,略略一思慮,干脆就接過了玉盒幫她開始涂抹。
外面萬金難求的的天靈雪膚膏,被他們暴殄天物地用來消除吻痕,真不知道若是讓外界眼巴巴瞅著的人知道了,該如何嫉妒的跺腳痛恨。
簡單吃過送來的早膳,外面破損的墻壁處就傳來叮叮當當的砌墻聲,姜苗苗好奇,拉著晏笈去看,但是還沒走緊,她就猛的擰起了眉。
那邊的藥奴年紀大小不一,可最大的也不過十幾歲,最小的甚至只有七八歲,一個個面色焦黃,枯瘦如柴。
姜苗苗目光定定地停在一個人身上,忽然伸手扯了扯晏笈:“你看那個小孩!”
晏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瞧見他的臉,頓時瞳孔驟縮。
那個小孩,看長相,竟然和姜苗苗有七八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