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悅又沒有準備其他禮物,整個京城都被他跑遍,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禮物,要說這熏香算是最貴重的東西了,可是要買,這個不長眼的司徒曉月還偏偏不賣。
他也是急瘋了,這不是才看見疑似雪熊皮的斗篷,狂喜之下要搶人家的東西。
的確給人送個二手的衣服,著實是在太淘汰人了,畢竟他可是要去抱人家大腿的呀。
就在顏悅又怒又急的時候,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女終于開了口:“二十萬兩銀子,我就把香料賣給你。”
“二十萬兩!”顏悅被嚇了一跳,怎么會這么多,他預想五萬兩就是頂峰了,這整整翻了四倍。
這熏香是貴重,可以完全不足到二十萬兩的地步,顏悅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起來:“你是在獅子大開口!”
姜苗苗無所謂道:“沒錢就別買,跟我裝什么大款,我壓根不差客戶。你還傻傻站著這里干什么,還不快點讓開,讓我進去。”
她把顏悅的話硬邦邦甩了回去,顏悅被氣得咬牙切齒。
周圍圍觀群眾早就看不順眼他的囂張了,聽姜苗苗一口正宗的京城口音,也不管根本不認識她,本著“同一個京城、同一個陣營”的基本原則,立刻變身啦啦隊,大聲吶喊著替她撐起場子來。
有人嬉笑:“喂,那個有錢公子,你有錢你就買唄,剛才你不是很囂張嗎?”
“嘿嘿嘿,其實你根本沒銀子吧?沒銀子你裝什么大款。”
“哎呀一看就是你們外地人不懂事,我們京城的人可有銀子了,從來都是吃二百八十八兩銀子一碗的蛋炒飯,區區二十萬兩算什么!”
“窮酸!”有個穿著補丁灰布裙的中年大媽啐了一口,滿臉的嫌棄簡直難以用言語表達。
顏悅瞠目結舌,他活了二十歲就沒遇到過敢說他窮的人!
而且還是這么多,一看衣著打扮,就只是普通百姓的人,他臉上火辣辣的,簡直沒臉待待下去了。
“我窮?我可是江南郡第一富家的小公子!我會窮!”他氣得頭腦發脹,狠狠一拍桌子:“不就是二十萬兩,我買!”
要不是距離過年只有幾天了,根本來不及去弄到什么貴重的東西,他怎么可能來當這個冤大頭,來買這個香料。
二十萬兩啊,就算對顏家來說也不是刻意隨手扔出去的錢兩,更何況他只是家中幼子,根本不是已經掌管了大半家產的大哥。
前來京城,他身上帶著的全部銀兩,也不過只有二十五萬兩,這就幾乎要把全部銀子都砸出去,那他在京城剩下的日子,可怎么生活……
就在這時,脆生生的嬌俏的女聲卻響了起來:“哎呦,我就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啊。”
顏悅猛地抬頭,正對上對面那個巧笑盈盈的少女,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被笑瞇成了兩輪彎月。
“其實我本給你兩萬兩的,可是瞧你之前那態度太討厭,故意說多了逗逗你,沒想到你這么大方啊,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啊。”
此話一出,顏悅當即被氣得臉孔青白,恨不得上去就要打爛她那張笑吟吟的臉!
可他也看到了在少女身后一直護著她的高大男人,容貌俊毅凌厲,大概就是她的未婚夫,衣服緊繃的線條勾勒出的結實肌肉,囂張地述說著主人的強大。
對比下自己的身材顯得異常單薄瘦弱,簡直就要被他能夠一掌打飛,顏悅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勉強從牙關里擠出字來:“不……不怪罪……”
“哎呀那就太好了!”姜苗苗立刻笑了起來,“本來我還想著不行給你便宜便宜,但是沒想到小公子你這么慷慨啊,說二十萬就是二十萬,一點都不怪罪,那我也只好滿足你的要求啦!”
顏悅對空噴出一口凌霄血!
“你……”他單薄瘦弱的身子骨搖搖晃晃,哆嗦著手指,指著姜苗苗,臉青白黑紅幾個顏色來回流轉,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臉上開了染色鋪。
姜苗苗笑瞇瞇的:“萬兩銀票十二張,下次再來——我要新銀票,地上的臟的不要。”
顏家的小廝和護衛僵硬成了石雕,看到自家公子眼看就要暈倒的身形,連忙回神沖上去扶住。
那個囂張地小廝灰溜溜從地上撿起了錢袋,完全無臉見人了。
顏悅掏了銀票,在司徒曉月手里拿了熏香,自覺簡直丟人到了極致,哪里還愿意在這里待下去,在一群護衛下飛快跑走。
姜苗苗在背后向他們招手:“感謝光顧,下次再來哦,給你打九點九九九折。”
“再來你個鬼呀!我再也不要來了!”顏悅一邊跑,一片吐血大叫,拋下狠話,“你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他心里想著,眼下可算勉強有了足夠好的禮物,去給郡主送禮的時候,今天這件事一定要添油加醋和她說。
最好能慫恿的郡主勃然大怒,將這個黑心壞的流水的熏香主人,給抓起來重重治罪!
晏笈冷著臉,不發一語,徑直往里面走去。
顏悅離開,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嘻嘻哈哈的,姜苗苗笑著叫來了黃樂怡,給了她一個裝著滿滿碎銀子的錢袋。
黃樂怡疑惑。
姜苗苗狡黠一眨眼:“那個顏家小少爺那么有錢,我們當然要打土豪分田地,給大家發一發,就當是過年紅包。”
黃樂怡幾乎要呆了,“您……”
小郡主不僅坑了顏悅二十萬兩銀子,還在顏悅擦身逃竄的時候,順手牽走了他剩下的零散銀子,那小子是到了幾輩子的霉,得罪了郡主!
周圍的人嗷一聲歡呼了起來,“多謝貴女!多謝這些姑娘,祝您好人長命百歲!”
姜苗苗可喜歡別人祝福她長命百歲了,聞聲更樂,“給大家多分點,反正不是我的,全分了。”
“貴女好人,長命百歲!”
“多謝貴女,多謝貴女!”
姜苗苗擺擺手,進了古月商行,司徒曉月迎上來,又氣又笑,“你怎么就把那人放走了,那小子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