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暮點燃火藥的前一瞬,姜苗苗腦子都來不及思考,身體就先想將自己全部的內力灌進天蠶絲,激射出纏住晏笈,將他硬生生拖出了爆炸中心。
而晏笈也即刻反應過來,一把將姜苗苗抱緊懷里,就地一滾牢牢護在身下,內力激發,厚重的冰層咔咔暴漲將他們覆蓋,像是蓋了一層冰殼盾牌,這才阻擋住了爆炸的沖擊。
爆炸之時,天蠶絲斤數斷裂,冰層也被炸得粉碎,四處飛濺,然而萬幸中的萬幸,他們都沒有受重傷。
雖然內腑受了沖擊傷,但只要有足夠時間調養,還不是什么大問題。
如此一來,傷的最終的反而是君飛羽了。
“這肯定是傷流景的殺招,他最喜歡用火藥了,哥哥都斷了肋骨——那個賤人賤人賤人!”
姜苗苗連哭帶嚎,嚎啕半天,猛地抬頭看向晏笈,大眼睛淚汪汪都腫成了爛桃子,終于忍不住嗚咽道:“你要是死了,那我怎么辦?”
久藏起的脆弱這一刻終于揭露出來,或是囂張、或是張揚、或是任性,可只有在晏笈面前,姜苗苗才肯解開厚厚防護,露出只有十五歲的恐懼。
畢竟,她才十五歲,還只是個脆弱的孩子。
“我不會死的,我一直都在。”
晏笈伸手將她抱得更緊,狠狠摟緊自己懷里,恨不得干脆融進骨血。
他似乎感覺到什么一樣抬頭,看向煙氣遮擋的樹林另一端,死死盯著。
濃密的睫毛也掩不下他眸中森然嗜血的殺意,甚至連他墨黑深邃的瞳眸,這一刻也滿上了厚厚血色。
巫暮——必殺無疑!
“你別急著去,誰知道他還有什么招數等著你。”姜苗苗抱了一抱,就急忙掙扎著從他懷里鉆出來,擦著眼淚,嬌俏的小臉被泥水血跡涂抹的臟兮兮的,但是滿臉的狠辣煞氣卻更加濃郁。
與晏笈如出一轍的神情,他手把手養出來姑娘。
“我帶哥哥先走,他必須趕緊去療傷,要殺巫暮,你可以這么做……”
細細碎碎的聲音消失在風里,而硝煙濃霧間,火星還在飛濺。
……
“他們死了沒有?”
巫暮悶咳幾聲,捂住嘴,但是大量的血卻難以克制地從指縫間流出來,他只好扭頭全吐出來,忍下胸中翻騰的血氣。
殘余的灰衣人跪在他腳側,安安靜靜一字不發。
巫暮自嘲苦笑了下,卻也早已習慣。
自己怎么會問他們……他們是不可能說一個字的。
宗主在玄天宗的統治看似綿柔實則強硬,一點錯處都不允許,養的底下人也都謹慎而寡言。
尤其是現在這種敵人生死不明的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敢妄言那兩人的生死。
巫暮心里惴惴的很是不安,不知怎的,他有種預感,那兩人應該沒這么容易死。
這次宗主費盡心力準備的截殺,被自己指揮卻任務失敗,可想而知自己會遭到多么慘烈的處罰。
巫暮猛地想起玄天宗刑堂的冰冷刑具,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仿佛已經能感受到了那種慘烈的劇痛。
這么一想,他立刻不準備多待,若是炸死了最好,若是沒死,勢必要找上來殺自己,那自己更應該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