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沒聽懂,迷茫的眨巴了下眼睛:“郡主,我去把那屏風挪了位置?”
姜苗苗憂傷地看她一眼:“你哪裡能挪得動他?算了算了,”她喪氣地揮揮手,“把燈都點上吧。 ”
彩雲撓了撓頭,只覺得郡主古古怪怪的,但她又不能開口詢問,只好歪著腦袋幹活去了。
燈很快就點好了,屋裡燈火通明,姜苗苗堵在正廳和臥房之間,不讓彩雲進去:“我自己來。”她奪過燭臺,自己轉進了屋子。
點燈很容易,屋裡的燭火亮起來,一扇大屏風後面,晏笈安坐在塌上,自然的好像是在他自己家裡似的。
姜苗苗瞪了他一眼,努嘴示意:這麼晚了,你還不走?
晏笈瞥了她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休憩養神。
姜苗苗目瞪口呆,氣得差點就把燭臺砸過去。她壓低了聲音:“大神,你到底想幹什麼!”
屋外彩雲叫道:“郡主,我把水拎進來,該伺候您洗漱了。”
“哎你等會!你先等著!”姜苗苗喊了一嗓子,然後幾步衝過來抓住晏笈的袖子,“大神,您看您看,天都這麼晚了,我要睡覺了,您趕緊走吧。”
晏笈閉著眼睛,任憑她拽著胳膊搖:“你自去即可。”
“你在這兒我怎麼洗!”姜苗苗跺腳。古代又不像現代一樣有專門的浴室,就連貴族們,如果不是專門去溫泉莊子,也不過往往是在臥房裡,派丫鬟婆子打來熱水,伺候著簡單洗洗。
他們不天天洗澡都習慣了,姜苗苗可受不了,她從山裡回來剛剛一天,感覺自己身上髒的要命,恨不得在浴桶裡泡上個十天半個月再說。
然而晏笈卻睜開了眼,似笑非笑看著她:“你洗漱,和一架屏風能有什麼關係?”
姜苗苗先是一囧,知道之前自己的話被他聽得一清二楚,後又是一氣,他現在反過來笑她了。
她也不再強求,氣哼哼一甩手:“行,洗就洗。您這架屏風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吧!屏風可不會說話、不會亂動、不會亂看,您是身份尊貴意志堅定的大神,應該不至於說話不算數,幹出偷窺女孩子洗漱的猥瑣事兒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擱在窗前的一面屏風使勁一拉,嚴嚴實實擋住。屏風隔開的小空間裡沒有燈火,黑咕隆咚的,不會被人發現他的存在。
衣櫃在外面,她打開從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裡揪出換洗衣服,然後使勁一摔,把櫃子門摔得震天響,大踏步走出去:“彩雲!彩雲!人呢?趕緊把水弄來,浴桶呢?讓粗使婆子搬過來浴桶!”
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她惡聲惡氣地把下人都吵醒,讓婆子給她搬浴桶,就在屏風外面。淅淅瀝瀝的倒水聲,她拒絕了丫鬟伺候洗浴的要求,將人都趕出去,然後——
晏笈輕輕轉頭,看向屏風,眼中凌厲冰寒稍化,漸漸浮起柔和。
臥房點著明亮的燭火,微紅淡黃的光澤,將她曼妙的曲線倒影在薄薄的屏風上,她一定不知道,燭火將她的影子照的清晰可見,纖毫畢現。
衣帶解開,外衣墜落,露出的身材小巧玲瓏卻凹凸有致。取下發簪,如雲的墨發立刻傾瀉垂下,蓋住後背,她又把頭髮撩起,用髮帶固定在頭上,露出的脖頸纖細。
她揚手將衣服拋在一邊,雙臂修長,皓腕凝霜,素手纖纖。那柔美的線條勾勒出胸前波濤起伏,到了腰間驀然一收,立刻畫出一道驚心動魄的曲線,千嬌百媚,勾人魂魄,怎令人不能心猿意馬。
明明年紀小,長得也不高,偏偏生了一幅妖妖嬈嬈的身子骨,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一起一伏,天生的媚態。
她擡腿,嘩啦一聲邁進浴桶,水花四濺中那渾圓修長的腿,那纖細如柳的腰,那挺秀豐滿的胸······
晏笈已經將目光慢慢轉開:“可別淹在裡面。”不看,嘩啦嘩啦的水聲還在響,水滴濺落的軌跡,就像那見之難忘的軀體弧線。
“用不著你管!”她壓低了聲音,甚至還使勁挺了挺胸,惡意咕噥,“本寶寶身材好,可惜你看不到,哼哼哼!”
晏笈聽著她得意洋洋的聲音,差點笑出聲來。等她泡了足夠長的時間後,他慢條斯理敲了敲桌子,看一眼屏風上倒影的人影:“再往水裡縮,頭髮就要浸進去了。”
“啥!”
屏風後的人惶然失措跳了起來,濺了屏風滿面的水,她慌里慌張四處亂竄,抓起衣服往身上擋,又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看見的,一下子蹲下去,藉著浴桶遮擋穿衣服。
晏笈又轉開了目光,靜靜等著,果然沒一會兒她就黑著臉過來,烏溜溜大眼睛瞪他:“你剛纔怎麼知道的?”
熱水的浸泡讓她臉龐紅潤,髮絲上還沾著氤氳水汽,雪白的素衣繫帶系得歪歪扭扭。她惱羞成怒地四處看,一回頭就發現了屏風和燭光的秘密,立刻尖聲叫了起來。
“你亂看,你偷窺!”
吵嚷聲一大,守在屋外的丫鬟婆子模模糊糊聽見,緊張地問:“郡主,可是發生了什麼?”就往屋裡走。
她又不高興地應付那些人,對著外面大聲喊:“沒有!你們聽錯了!把水搬了,我要睡覺了!”有丫鬟要進屋來守夜,她不讓進,只允許睡在臥房外。
被水打溼的髮絲還粘在她的額頭側,燭光讓上面粘的水汽晶瑩發亮,他伸手把她拉過來,她不情不願地哼唧。
姜苗苗鼓著腮幫子:“你幹嘛呀?”她警惕看著他,生怕他突然發瘋。
“頭髮溼了,你如何睡?躺好。”他淡淡道。伸手一壓,讓她坐下來,躺進他懷裡。他解開發帶,她的黑厚筆直的頭髮散開落下去,鋪滿了塌,柔順光滑。
姜苗苗覺得頭頂一癢,是他的手指穿過黑髮,輕輕的按揉起來。從風府穴到神庭穴,從百會到腦戶,他運內力讓手中升起淡淡的熱,暖流從她頭頂流向四肢百骸。
那雙專門用來握刀殺人的手,此刻竟替她按摩頭穴舒緩解乏,最溫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