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本來的用膳風俗,都是幾人分碗分餐而食的,很像姜苗苗前世唐宋時期的規矩。
但姜苗苗在現代時候,已經習慣了多人聚餐,后來穿越了,吃飯時候,也是吩咐如此,讓人將一道菜放進一個盤子里,不必按照人頭再繁瑣的分。
晏笈初始對此有些詫異,不過試過后,便喜歡上了這樣親近的用膳姿態,可以和她親密地靠的很近,那冷冰冰的規矩還何必要它,此后便再未修改過。
提到顏悅,他揚了揚眉:“顏悅不是長子,無法掌管家族力量,并沒有什么太大作用。”
姜苗苗搖搖頭,“才不是,他的用處才大呢。不要老看表面的東西,作為家族繼承的長子,必須嚴苛認真,是完全無法像受寵的幼子一樣可以任性的。說不定,顏悅在家里,比他哥哥都要受寵,他說的要求,也更容易被答應。”
晏笈側目,視線落在她臉上,低笑:“那你將來寵哪個?你我長子必定是未來的天下之主,規矩森嚴,對他的要求也會格外嚴格。怕是你將來,是要給小兒子寵溺成性了。”
姜苗苗心中突然一僵。
大兒子,小兒子……
她注定了最多只能生一個,男女不明,甚至都不知道可以陪到它什么時候,怎么可能像他想的這么美好!
心中有些難言的酸澀痛苦,姜苗苗不想現在說出來,影響晏笈的情緒。
任憑心里難受,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勉強笑道:“什么大兒子小兒子,你想的太多了吧,我自己都還只是個孩子呢!”
只是她想的美好,晏笈如此敏銳的人,怎么能察覺不到她突兀的僵硬和話語里的酸澀。
靜了會兒,他道:“只有一個也無妨。生孩子就是走過一次鬼門關,少走更好。”
語氣里藏著陰暗的晦澀。
姜苗苗才想起來,晏笈的母親太子妃就是因為難產去世的,心里一軟。
“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顏悅只是京城里苦尋靠山的學子之一,處理了他,可還有幾千幾百的學子也在雞飛狗跳試圖找去道路。
姜苗苗打聽了下,記得顏悅的靠山是以前吏部的周尚書。
這個周尚書算起來還和她有點關系,他有個三兒子叫周飛承,姜苗苗剛穿越時在別莊里,周飛承可是陌云裳的腦殘粉,和她怒吵爭執過,還想出手打她。
不過后來,廳中一個花瓶突然炸裂,讓周飛承受了重傷,晏笈來后就讓命龍鱗衛拖了下去,姜苗苗就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了。
“吏部的尚書,周宣閣?”
姜苗苗隨口問了一句,晏笈皺眉想了想,“周宣閣涉及了衡王事件,現在在刑部大牢關著。龍鱗衛還在搜索他牽線禮部倒賣功名的證據——”
她焦急插嘴:“禮部尚書姓文,是我朋友文青旋的爹,他也被波及了?文姐姐不會有事吧?”
晏笈記不得哪個大臣家里有什么女兒,不過既然是她的朋友,也不妨多說一句:“那倒無礙。禮部尚書之前是被架空的,部中事宜由侍郎幾人瓜分,此處罪狀不會受到影響。”
姜苗苗這才放心,又聽晏笈繼續說:“吏部尚書家里的男丁被被抓,女丁沒入奴籍,他兒子好像手腳筋脈斷了后,就送到鄉下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聽見這么說,姜苗苗沒有意外,她只是隨口一問罷了,也沒想到晏笈竟然會對她這么詳細的解釋:“那衡王和中離長行,你要怎么處理?”
“秋后問斬,滿府抄沒。”晏笈毫不猶豫,“但那個金鑰匙一直沒有消息,可能中離世家里并沒有。”
當時東方世家的金鑰匙還是東方易給他們的,關于這個神秘的東西,用處、來歷、隱藏地點,姜苗苗和晏笈都不得而知。
不過很顯然并不會是全無用處的,晏笈擔憂它會對姜苗苗不利。
又加上姜苗苗猜測“東方世家有,會不會是五大世家都有?”因此在中離世家被摧毀后,他派了大量人力去搜尋,只可惜竟然是一無所獲。
姜苗苗不認同他的觀點:“那么小一個東西,要找肯定不好找,我還是覺得可能五大世家都要,要不我去找哥哥問一問,看看南宮世家有沒有?”
晏笈立刻道:“中離長行和中離聽楓都還在慎刑司詔獄關著,我這就去審問。”
“……”姜苗苗很無語,這簡直是把防哥哥當成防賊似的,至于這么小氣么!
“那是我哥哥,你亂吃什么飛醋,你看得這么嚴,我還能有紅杏出墻的機會?算了吧,你也對你自己太沒有信心啦!”
她聳聳肩,口中嫌棄,可還是進了屋,從自己珍藏里取出了一個小瓷瓶拿出來,晃一晃,當當的香丸撞擊瓶壁聲,交給晏笈。
“這是我的搜魂香,能讓人說真話的寶貝。大過年的你少點見血的刑訊,有捷徑可走,就不要多費力氣了。”
晏笈挺看不上她的那些玩意兒,不過看她一臉認真,只好老老實實收下,在她盯緊的目光中放入懷里:“倒是未嘗不可。”
姜苗苗咧嘴一笑,見晏笈站起來找準備離開,虛情假意的嘟噥一句“要不我送送你?哎呀可是我好累要去休息……”
晏笈把下巴一點,示意她走進:“過來。”
“干嘛?”
姜苗苗狐疑,繞過小桌子走近一步,冷不防他大手驀地伸過來,扣住她后腦勺,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嗚……”
姜苗苗悶哼一聲,眸子瞪大。
晏笈結束的并不快,將她吻了個眼前發黑、頭腦發暈后,才緩緩撤開,不過他力度放的比之前輕柔,姜苗苗只是唇紅腫,并沒有再出現牙痕流血的情況。
姜苗苗傻愣幾秒,后惱怒擦唇,忿忿想怎么都要走了,還要蓋個戳!
晏笈沉笑:“好好休息,今晚我不回來了。”
“哼,還不趕緊走!最好別回來了!”
她羞紅了臉,將晏笈用力推出了屋子,重重地啪一聲摔上了屋門,動作充滿了嫌棄。
然而人卻背靠著門緊貼站著,聽見屋外那男人失笑,隨后離開。
直到腳步聲徹底聽不見,她才悄悄抬手按在了唇上,偷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