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性峰,為南越武林“三山二水”中空明派所在。
隨著南越武林執牛耳的羅浮派陳掌門花甲大壽臨近,空明派也派出了以掌門妙一、傳經堂首座妙善為首的賀壽隊伍。
留守空明派的則是空明“三妙”中的見性閣閣主,妙定師太。
妙定師太武學修為雖不及妙一、妙善,但佛學修為在空明,甚至整個南越都首屈一指,由其執掌空明山見性閣自可看出端倪。
傍晚的見性峰,云霞尚未淡去,山林的濃霧就隱隱騰升。廟里的暮鼓,再次準時響起,已是酉時初刻。
一道明亮光芒自北而來,掠過見性峰后山,而后響起震天聲響。
“不好,有人擅闖禁地!”見性閣內一名年近花甲老尼,原本在佛前閉目打坐,只見她目露精光,暗自驚道。
話未畢,身子就如一把利劍,破閣往后山飛去。
“各弟子謹守職責,不得生亂。”半空傳來妙定交代。。
原本吃驚、慌亂的弟子這才有了主心骨,逐次安定下來。
“終于逃出來了,真是兇險,可惜雷師兄為保云舟陣法運轉,被那妖邪光芒吞噬。”只見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黑臉漢子,滿臉血污,面帶喜色的對著身后三四個黑衣之人開口。
“想不到,這次就連玄天宗都出動了,他們真是好算計,意欲徹底覆滅我冥河宗嗎?”一臉色慘白年輕男子,懷抱一把漆黑古劍,滿臉憤色的說,還接連咳嗽不止。
“豐師弟,冥河劍現已飲了你的血,你不要想其它的,只管以身合劍,我們冥河宗的大仇,日后才有機可報啊。”黑臉大漢如此勸說。
后面三人聽此,也異口同聲如是幫腔。
“滅門大仇,若不得報,我等死不瞑目。”
“高師兄,你說的沒錯,可就憑我等幾人,冥河劍的冥劍還在師祖手上,現在他老人家下落不明,如何能報大仇?我們要面對的可是以玄天宗這半個天宗為首的六大派啊,那些元嬰老怪可不是我們這些練氣弟子能招惹的。”說到這里,不但這豐姓男子心里有些打突,就連那黑臉漢子也一樣目露難色。
只見他嘆了一口長氣,看看四周,又看看幾個大難不死的師弟,穩了穩心神,才開口:“若所料不差的話,我們這是到了嶺南絕域,這里除了我等幾人,不可能再有其他修士。這里可謂我等的天下,我們先摸清情況,然后屠上幾座城,那些凡人之血雖比不得修士,但管不住量多,以此祭養法劍,只要河劍蘇醒,到時自能感應冥劍,待尋到冥劍,雙劍合一,以此為基,反攻回去,大功可成。冥龍祖師本是元嬰修為,之前雖受重傷跌落到金丹修為,可他真想從那幾個元嬰老怪手里逃身,并非難事,要不然他也不會叫我們分開逃命。”
“高師兄說的甚有道理,豐師弟不要擔憂,雖然我們只有幾人,但架不住這里沒有修士,我們就是老大,那些凡人百姓,在我等眼里不過土雞瓦狗,只要屠滅幾個凡人城池,余下就服了我們。現下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后再謀大事,我看前面那座山峰很高,很適合落腳。”一個賊眉鼠目,矮胖男子陰測測說。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好毒辣的心腸,豈不聞‘世間六道,眾生平等’。”幾個黑衣人正商議大事,忽聽得身后傳來佛號。
不由大吃一驚,齊齊轉身。只見離他們約莫十幾丈外的小山頭上,站著一位年逾五旬的女尼,一身褐黃僧衣隨風而動,遠遠看去,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佛光,猶如得道之士。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見性閣趕來的空明山妙定師太。
“我道是誰,原來是一名佛家女尼。”那黑臉漢子,看了一眼妙定,見其周身并無靈力,不過是一個有些武學修為的凡人罷了。
眾人了然,遂放下心來。
“這老尼姑,既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師兄,直接了結完事。”那矮胖修士隨口提議,其他人紛紛點頭。
只見矮胖修士手臂一揮,一把泛著青綠光芒的小劍自身邊飛出,向著妙定激射。妙定心知不妙,馬上躲閃,饒是如此,還是被那小劍劃傷臂膀。
見小劍一擊未中,矮胖修士口中念念有詞,指揮飛劍再度沖殺。
“御使飛劍,你等莫非都是修士?”妙定口中大驚,忙取下身前佛珠,一把撒出,阻擋來回旋轉靠近的飛劍。
“想不到你還有此見識,知道我等是修士,那更留不得了。”矮胖修士說著就繼續指揮小劍。
卻見妙定臉色一沉,朗聲開口:
空明山下修此身,祖師覺悟實難攀;
今證菩提開殺陣,求渡世人見云天。
她跌跤而坐,神色如常,一掌毫不猶豫拍向天靈蓋,一掌向空中拋出一物。竟不管不顧已至身前的飛劍。
說來也奇,隨著她擊打天靈蓋自斃,一陣濃郁的佛光隨她身軀四散開來,竟擋住了激射而來的飛劍。
還有一物發著金光向見性峰激射而去。
隨著佛光四散開來,這片區域四周發出隆隆巨響,從八方山頭飛出一把把巨大的古劍,隱隱形成陣勢,大有將這片空間封鎖架勢,緊接著又有劍光自那八把古劍飛射而出,開始滅殺這區域中的所有生靈。
“不好,這里居然被布下八劍滅靈陣。”那黑臉漢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大吼,“快逃,再晚就走不了。”
說話間,一馬當先化作流光朝外沖殺,其余四人更是緊隨其后。
卻見他們飛出不到幾百米,就被無形屏障所租,竟有一人來不及回撤,竟被屏障反擊,受了反震,吐出一口鮮血。
“不好,不能再強沖,否則會被劍氣滅殺。”那黑臉漢子略有所思,“我們集合在一起,劉師弟,你趕快擺下三魔護法陣。”
說著就見那矮胖修士從修士摸出幾面小旗,朝著四周射出。
一團黑氣迅然升起,將五人籠罩遮掩。
“這不是辦法,還好這里靈氣不盛,而且這八劍滅靈陣,每隔三日就會有數息變陣之機,我們只要撐過三日,必能脫困,現下我們再多擺數陣,熬過這三日。”
隨后幾人再次忙碌起來。
驚慌,忙碌的不止這幾個黑衣人,整個空明山的留守弟子也都在忙碌、驚慌之中。
“明慧,你輕功好,由你帶著五名弟子,將血訊第一時間傳給掌門師尊,要掌門和諸位同道盡速商議應對這場浩劫。”一個中年女尼正在向一個清秀女尼沉聲交代。
“明林師姐,要說輕功你比我好多了,要不你去傳訊,我和諸位師姐、師妹堅守見性峰。”那明慧顯然有自己想法。
“糊涂,這是關系到我空明山,甚至整個南越武林的生死大事,不能再耽擱,你盡速啟程,這里由我主持,應無大礙。”那中年女尼不容再說,直催明慧上路。
明慧見此,不再分辯,領著五名女尼,一路往南飛奔而去。
“明蕓師妹,你吩咐諸弟子,都到見性閣內,任何人不得再隨意外出,緊守門戶。”明林再次發話,身邊一個同樣中年女尼領命而去。
一時間南明山的數百女尼,朝著見性閣蜂擁而去。
此時,又有一道灰色光芒自北掠過空明山,一路南下,疾若閃電,一閃而逝。
千里之外,正在羅浮山后山廢礦深處石洞中修行的成云帆,感到四周空氣波動,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這是怎么回事?”停下來修行,嘴里不住嘀咕,“總感覺心神不定,似有大事發生。”
看看還在熟睡的黑狐,成云帆想了一下,還是起身,準備離開。的經過這番練功,已經隱隱感到長春功二層即將突破。
剛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就感覺一道灰綠光芒從石洞上面突兀飛射下來,離它只有丈把遠,一陣寒氣襲來,不由躲避開來。
“咦,不錯,這里居然有靈泉,難怪老夫隔著千里就感到這里有靈氣匯聚。”一個聲音突兀響起,似是從那灰綠光芒中發出。
很快,那聲音似發現什么的又大叫道:“呵,這里居然還有個練氣二層的小修士,竟然還是木火相生真靈根。”
“哈哈哈哈哈!”震耳欲聾的笑聲響徹石洞。
“天不絕我冥龍矣,只要奪舍這小修士,老夫必會恢復如初,再回元嬰。”說時遲那時快,成云帆還沒聽回過神,就感覺那團灰綠光芒,朝著自己面門激射而來。
根本來不及躲避,來不及思考怎么回事,那東西已經到了腦海之中。而他的身子在那團灰綠光芒飛入腦海之時,也徑直定住不動,只留下懷中妙一師太贈送的佛珠金光閃閃,但隨著金光閃動,那些珠子開始一個個粉碎。
他沒有發現的是,就在這時候,沉睡的黑狐突然醒來,看他一動不動的身子,吱吱大叫起來,似乎能看出有一個不明物在成云帆身體內。
“真是雙喜臨門,這里還有一只天地間罕有的玄靈狐,難怪這小修士能找到這靈泉,這次發了,待我奪舍成功,再捉了你。”那嘶啞聲音驚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