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云帆看罷地圖,又看那名為《楚野問仙記》的冊子,翻看內容,也不由心下滿意。里面記載著南楚野老一生游遍南楚大大小小山川盛景,每到一處都言明風土人情,歷史傳聞。當然更少不了一些關于修仙門派的介紹。
“客官,這兩本書可還滿意?”那大肚中年見成云帆翻閱的差不多,就此開口。
“很是不錯,作價幾何?”成云帆算埋下,遂開口詢價。
“客官果真識貨,這兩本書雖不敢說是孤本絕貨,但也不是外面擺的地攤貨,自然一份價錢一分貨,兩本書原價200靈石,看客官第一次光顧小店,打個八折,百六十塊靈石?!?
成云帆雖不知道靈石具體價位,但此前無論聽老李的話,還是廣元絮叨一些東西價值幾何,明顯覺得貴了,最多值一百靈石。
于是搖頭:“我看店東家不是誠心做生意,兩本書一百靈石,我就買下,再多就覺不值。”
成云帆此話一出,倒嚇得那店主一大跳。心想這少年看著面生,身上也并無門派標識,還以為是一肥羊菜鳥,好好宰一頓,沒承想如此精明,一口給出兩本書市場價。
如此一來,他豈不白費了心思?
見成云帆要走,店主心下想到后面之事,忙喊道:“客官,價格可再商議,何必急著就走?”
成云帆看有戲,止住腳步。
“這樣吧,百二十塊靈石,賤賣給客官?!钡曛鲙е馓凵裆?,把兩件東西就此拋給成云帆,成云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還未等反應過來,兩物就掉在地上,成云帆剛想去撿,就見地圖和冊子居然自燃,瞬間被燒毀大半。
店主見此,失聲叫喊:“你這客官,怎地如此霸道,不要就不要,何故用法術燒我貨物,你看看,把我這好端端的東西燒成啥樣子,可叫我怎么賣?”
成云帆如果這時候還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可真是傻到家了。
他面帶怒色,忍不住一把揪住大肚子店主,怒呵道:“明明是你自己扔掉地下,我根本都沒碰到這東西,自己玩的把戲,要栽贓我頭上。”
還沒說完,那店主就大喊:“救命啊,執法隊在哪里,有客官仗勢欺人了。”
那兩嗓子喉的,幾乎半條街都聽見了。
可巧不巧,一隊巡邏執法人士到了店門口,看著成云帆揪著那店主的衣領,一人迅速上前,拍了一張定身符在成云帆身上將其制服。
很是嚴肅道:“你進仙緣城難道不知,城內禁制動手,你仗勢欺人,輕則罰款靈石,趕出仙緣城,重則廢去修為,你自選一個。”
這時候已經不少圍觀的人,指指點點,成云帆依稀聽到一個女子嘴里嘟囔:“這朱家兄弟又開始演雙簧了,哎!又套住一個求仙緣的,也不知這次是被廢修為,還是出高額罰款。”
女子聲音雖不大,但很多人都聽到。那帶頭執法的高個子威嚴地瞪她一眼。女子旁邊的男子忙拉拉其衣袖低聲說:“莫要渾說,他們叔祖朱子牛乃雍王府金丹長老,誰惹得起?”
那高個執法人很是滿意這效果,又把目光投向成云帆,似在耐心等他選擇。
成云帆已明白這次真的是首鼠兩端,怎么著都脫不開這場無妄之災。
一再鎮定、冷靜后,才開口說:“不知這位執法官口中所說罰款該是多少?廢去修為又該如何執行?!?
“罰款自然是你們起因的兩件物品總價十倍,至于廢去修為,你可選擇自行散去修為,還有就是到城主府,有管事大人出手化去修為?!备邆€執法人冷冷的說。似乎很是公事公辦,沒有任何容留私情余地。
“這兩樣東西,我們說好價格200靈石。”店主這時候連忙開口。
“胡說八道,200是你說的價格,我根本都沒應承,你這豈不是強買強賣?我說的是100靈石?!背稍品滩蛔》磽?。
那店主剛要開口,就見一醉醺醺道人,一步三晃的來到店門口,噴著酒氣,半瞇縫著眼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事,羅店主,你這書兩人都別爭執,你100,我200的,折中算百五十,你拿套新的出來,讓這位小兄弟買下,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山不轉水轉,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保不準那日又遇上了,掉個個的事也會發生,留人一線,再見不難。”
“醉道人,這里沒你的事,不要插科打諢。”高個執法有些不悅,冷臉嚴肅道,“店主的貨物價格如何商定是他們的事,我只管處理目無法紀,打人的事,要么賠償十倍,要么就廢去修為,沒得商量?!?
他邊說邊遲疑,這醉道人一向甚少管閑事,為何今日要強出頭,莫非這少年有師門背景,但看著也不像,若真有背景,這時候早鬧開了。
“沒得商量?”醉道人依舊醉眼朦朧,半醒半醉的問。
“是,沒得容情留私余地。”那高個執法自始至終都一臉嚴肅。
醉道人見此,看了眼成云帆,迅速傳音一句:“自散修為?!?
成云帆雖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其實他早就打定主意,若真躲不了,自己肯定選自散修為,靈石雖然自己有,但出了靈石豈不滿足了那兩人算盤,況且自己修煉的長春功馬上到頭,正想著改修別的功法,既然要改修,還不如痛快來個重修,雖然花費點時間,但好歹還能重修回來。
想到這里,成云帆從懷中摸出150塊靈石,丟在那店主面前,冷聲道:“拿一套新書來?!?
店主見眾人看著,也沒敢再?;ㄕ校鲆惶仔碌膱D卷和冊子,成云帆細細看了一番后發現并無錯漏,把兩物收好。又對著那高個執法說:“羅執法,小子窮酸,沒錢交付罰款,就選擇自行散去修為,當著諸位同道,也算做個見證。”
高個執法見成云帆喊出自己姓氏,臉色有些微變,沒想到自遇到一個硬骨頭,本想再收拾一番,但見一旁醉道人虎視眈眈盯著,遂沒再言語。
招呼后面兩個執法:“你們兩個上前,盯著他自散修為。”
后面兩人剛想上前,就見醉道人嘻嘻笑道:“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這里正好有顆化功丹,就給小兄弟服下?!?
話沒說完,曲指一彈,一顆丹藥朝著成云帆微微愣怔的口中而來,耳邊傳來醉道人的傳音:“服下丹藥,打坐守住神魂,忍下片刻功夫,一切就無礙了?!?
感覺一股火辣辣的丹藥一入肚腹,就開始吸附丹田內的靈氣,隨著靈氣減少,修為也在一層層下降,不過半盞茶時間,體內靈力幾乎沒有,而那顆丹藥依然存在丹田之中,并未見融化消散。
見成云帆修為散盡,成為一個待引氣入體的準修士。
高個執法也沒再說什么,冷冷看了一眼醉道人,哼了一聲,說句:“收隊!”
遂徑自離去。旁邊人都在指指點點,醉道人見成云帆搖晃著身子站起來,一把拉住他,飛也似的朝著城外奔去。
出得城門,更是御風飛行,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在山里面左轉右轉,轉了幾圈后,才將成云帆丟在一個山洞口道:“相見就是緣,有利方有往,此番是你的劫難,也是你的機遇,當然也是我的劫難和機遇?!?
見成云帆愣怔半天不說話,醉道人倒很是清醒、正經第說:“你要在城里再待片刻,肯定被羅家兄弟后手給控制起來,別說你身上的錢財,就是這條命恐怕都保不住。還好我們逃得及時,甩掉追蹤,他們想要找到你是不可能的。這里距你明天和廣元那胖和尚匯合點就幾里路,明晨你自行去找他,今晚就宿在山洞,切莫亂跑,以免誤了性命?!?
“當然,我此番做也有道理,你盤腿坐下,我將你腹中的聚靈珠引出來。”那醉道人說著,就招呼成云帆盤膝坐下,命其微張口。
只見他掏出一張符紙,點燃,然后又掐了幾個法決,口中念念有詞,成云帆腹中的珠子,開始反其道而行,忍者欲要嘔吐的難受,那珠子很快自口中飛出。
這番施法,成云帆面色很是慘白。
醉道人看了一眼成云帆,并無任何憐惜、安慰言辭。
又似想起什么:“把兩本冊子取出來,看羅家兄弟是否做了手腳?!?
成云帆雖然修為盡喪,但神識完好無缺,動用神識取出兩物,交給醉道人,醉道人拿在手上用神識一掃,面色難看的說:“果真做了手腳!”
只見他掐了個法決,朝著兩本冊子掃掃袖子。
就這簡單動作,讓剛出城追尋的一隊人馬頓如沒頭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