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軍主力終于到達了縣城,韓軒把大軍駐扎的事務交給了韓小龍安排,在韓小龍氣急敗壞的叫罵聲中騎馬進了縣城,張大鬼七及南宮世家的一干弟子緊跟其后,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南宮世家的幾個弟子沒了那股子傲氣,與張大鬼七相處得還算融洽,不然韓軒要是再有點什么事情,他們就不是吐點血那些簡單了。
“軍師,您跑慢點,別摔著了。”
韓軒馬步不停,他想看看城內(nèi)的情況如何,隨著軒轅軍的擴充,軍需開支也越來越大,韓軒作為軍中的二號人物,這些都是他要考慮的,一路過來,雖然繳獲了不少糧草,但還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
“排好隊,一個個來,別急。”
進了城門后,韓軒就看見一隊隊的難民排著長龍,手里拿著裝東西的物事,慢慢的向前挪動,旁邊一群士兵正在維護著,而難民的排頭則擺著兩張大桌子,上面放著兩個冒著白氣的大盤,幾個士兵正拿著瓢子給難民分發(fā)白粥。
“軍師。”柯昂及一干士兵坐在后面,看見韓軒過來,連忙站起來,恭敬的行禮。
那些難民只是抬了下頭,又把目光轉回到那熱氣騰騰的白粥上面,現(xiàn)在任何東西都沒有比這白粥的吸引力更大了。
韓軒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走到一旁,下了馬,皺著眉頭問道,“這縣城有多少難民,統(tǒng)計過沒有,城內(nèi)糧食幾多,可曾點清?”
“三千余人,糧食約一千石,干貨百余斤。”柯昂答。
“把糧食都留下給這些難民吧,”韓軒嘆了口氣,往街道上走去,這街上的人寥寥無幾,兩邊的鋪面更是有許多是關門的,顯得有些蕭瑟。
韓軒邊走邊說道:“文大人何時能到,來消息沒?”
“他們前些日子來信,說這幾日就到達,要不要屬下再傳信問問?”鬼七答。
“嗯。”
......
滄州
呼和山脈下的平原上,駐扎著一個營寨,營寨內(nèi)來來回回走動的士兵,個個精神飽滿,鋒芒畢露,顯然是正規(guī)軍的精銳,一個士兵領著一個中年文士來到中軍大帳,然后稟報了一聲,默默退了出去。
“大帥,可是有什么新的情報,”中年文士打量了帳內(nèi)一眼,發(fā)現(xiàn)軍中中高級的將領基本都在,最醒目的還是坐在第二個位置帶著青銅面具的中年人,獨自一人坐在那里,一副什么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中年文士眼睛掃過他的時候閃過一絲忌憚,顯然對他很害怕的樣子。
“蘇先生來了啊,”溫揚正在聚精會神的盯著巨大的沙盤看著,聽見蘇晏的聲音抬起來了,臉色有些嚴謹,揮揮手,示意蘇晏走近。
當初蘇晏隨著六皇子在太和殿被李幕攻下后,李幕也是略顯疑惑而已,見蘇晏也沒什么出奇的,沒把他放在眼里,怕殺太多的人引起恐慌,就放過了他,然后蘇晏出了洛陽,去了陳州,但是拓跋司康當時攻下兩郡城后春風得意,覺得有無謀士都一樣,便給蘇晏一個隨行謀士的身份,卻不堪大用,蘇晏在那呆了半個月也沒能參事,便離開了陳州,本來想過去外海州,卻聽聞韓軒在那擔任首席軍師,生起了與韓軒一較高低的心里,來到當時并未出眾的云龍州。
當時溫揚剛好碰到高揚統(tǒng)領的大軍吃了敗仗,轉道北上打算與章州軍匯合的時候碰到上蘇晏,早早加入溫揚軍的沐風便向溫揚推薦,溫揚見蘇晏把九州之勢分析得頭頭是道,大喜,便任命蘇晏為首席軍師,而章州大本營被滄州張?zhí)耐狄u,撤軍回防,蘇晏便向溫揚提議放棄中州勤王,趁機與滄州合攻章州,途中蘇晏給溫揚出了不少計謀,以很少的代價拿下了一半的章州之地,與滄州對峙。
后來江湖豪強出世,溫揚也招攬了一群人,這些江湖人仗著武功高強,個個鼻孔朝天,就算對溫揚有時也是愛理不理的,更不說蘇晏這個軍師了,雖然這些江湖人戰(zhàn)斗中也幫不了不少忙,但時常違反命令,單獨行動也壞了不少事,溫揚和蘇晏為了大局只好忍著。
某日龍一帶著一干鄷萊谷的門人來到大營,找到溫揚拿出信物給溫揚一觀,溫揚喜出望外,直接封了龍一為監(jiān)軍統(tǒng)領,在溫揚之下與蘇晏并列,命令一出,那些江湖人還未見到龍一等人,頓時不服,在軍營大鬧,待龍一命人出手直接斬殺幾人,出現(xiàn)在這些人面前后,部分在以前見過伏龍司的江湖人大驚,全部閉了嘴。
有了鄷萊谷的加入,溫揚如虎添翼,再加上蘇晏的詭計,沒多久便把滄州張?zhí)内s出了章州,而龍一等人在戰(zhàn)場上鐵血的手段更是讓蘇晏心驚不已,加上龍一帶著面具總是神神秘秘的,讓他摸不著來歷忌憚又多了幾分。
“中州楚鎮(zhèn)江率兵十萬過來支援滄州,探子回報,大軍已經(jīng)進入章州境,我軍已有三城失守,我現(xiàn)在想到底派多少兵力回去支援合適,由何人領兵。”溫揚對著沙盤指了一下,目光帶著問詢的意思看向蘇晏。
“領兵之人當為木將軍無疑,至于兵力......”蘇晏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后手捏著下巴看著沙盤沉思起來,頓了下,說道:“就派三千人吧!”
“什么?”
“三千人?”
帳內(nèi)諸將一陣驚訝,然后左右相互看了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一直坐著不動的龍一耳朵也揚了揚,等待蘇晏的下文。
蘇晏點頭神秘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沐風急了,“軍師,你就別賣關子了,你不會想讓木某去送死吧?”
“木將軍莫慌,”蘇晏擺擺手,然后指著沙盤上的一處較高的小沙丘,“大家過來看,這里乃章州最高的山峰-登云峰,登云峰附近山脈連伏,懸崖密布,通過此處山峰只有一條路可走,這條路在當?shù)乇环Q為‘魔鬼之道’,可以想象有多么的險惡,我們只需在山腹上埋上一些**,然后分出一半的人守住出口,等楚鎮(zhèn)江帶人進來后就馬上點燃**,量他楚鎮(zhèn)江插翅也難逃了。”
“此計妙啊......可是軍師,要是楚鎮(zhèn)江不走這邊,而是繞過登云峰走遠道從北城經(jīng)過呢?”
“是啊,這楚鎮(zhèn)江可不是傻子啊!”
蘇晏胸有成竹的笑了起來,“所以我們這邊就得給他加把火了,我們首先要做出全線進攻,一鼓作氣攻進滄州的樣子,給張?zhí)囊稽c壓力,讓他派人催促楚鎮(zhèn)江,剛剛蘇某說過只有一半人守出口而已,那么另一半人的責任也是很大的,一定要在路上不斷的騷擾楚鎮(zhèn)江,指引著他向北城方向過去,蘇某研究過楚鎮(zhèn)江,此人太過謹慎,反而變成了多疑,看見我們的人引著他往北城走,定會起疑心,認為我們的主力在北城方向埋伏,另一個原因,我們的人不斷的騷擾他,本來就走遠路,反而讓行程更慢,這樣種種因素加起來,我就不信他楚鎮(zhèn)江不走近路反而走遠路。”
“哈哈,軍師果然大才,溫某佩服,”溫揚最大的缺點是膽小,但是也有個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沒有架子,比較聽從手下人的意見,看見蘇晏此計甚是可行,當場直接拍板同意了。
“既然蘇先生如此有把握,木某這就是點兵出發(fā),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攔住楚鎮(zhèn)江,告辭。”沐風見蘇晏分析也很有道理,再看以前蘇晏的戰(zhàn)績,頓時也沒顧忌,拱手告辭出了大帳。
......
雙子城外,東面三里外是穿著紅白相間衣甲,頭頂著紅翎毛的軒轅軍,南面三里外是穿著純黑衣甲,頭頂著白翎毛的清州兵,西三里外是穿著的紅黑相間衣甲,頭頂著藍色翎毛的費家軍,北面則是連綿群山,曲衛(wèi)紅現(xiàn)在算是甕中之鱉了,但是要攻下這雙子城難度不小啊!單單這高高的城墻就能讓人望而止步了,再看城墻頂來回攢動的人頭,就知道兵力不少。
清州軍帥營
韓軒掀開帳簾,進來后看見兩個身著鎧甲的中年大將正坐在那里聊天,連忙走上了上去,笑著對著兩人拱手,“一別十年,催叔叔還是那么年輕健壯,可真羨煞小心了......費大帥,洛陽一別,也有許久不曾相見,今日可得好好相談一番才行。”
“哈哈,你個小鬼頭,比小時候嘴滑多了,”催子明站起來身來,一把抓著韓軒的雙肩大笑起來,頓了下,昂頭感慨起來,“十年不見,誰能想到當初呆頭呆腦的小家伙今日是統(tǒng)領十萬兵馬的大司馬呢,也不枉韓老的一番教導,韓老和我父親在出來的時候還叫我照看下你呢,現(xiàn)在看來,倒是說反了。”
催子明,催季鼎二子,幼兒韓軒曾與之見過幾面,后一直在邊關鎮(zhèn)守,現(xiàn)催季鼎聽從韓伊鴻的話,把大軍交予了他來掌管,年不過四十就是一方大帥,著實讓人羨慕,催子明不但治軍厲害,行軍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會在這里三軍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