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莽山東鄰鄭士州邊隆,南有連綿群山為天然險障,此處山石陡立,樹木的繁密,是中州與外海州的相往來的第二道關卡口,為此三百年前的漢朝筑建了一道連接周邊的群山城墻,依靠群山險要,只需少數兵馬即可阻擋兩邊的通道,此關口大門被人稱為天關門,喻為外州之人通往天宮的道路。
有了這道屏障,中州可以肆無忌憚的發兵攻打外海州,中莽山下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黑影一點點的向前挪動,帶起陣陣泥塵。
“走快點,馬上就到天關,”人流中一個個騎著馬的將領吆喝著。
這就是中州派往外海州的大軍,督軍的統帥不是別人,正是楚鎮江,中軍位置,身著一身金色鎧甲、紫色披風的楚鎮江騎著馬一言不發的向前走,與他并肩一起騎著馬的是個年輕男子,這人就是楚無涯,兩人身后還跟著一群銀甲的將領及一些各色勁裝打扮的漢子。
“無涯,你說此次攻打外海州勝算有多少?”楚鎮江瞥了楚無涯一眼,說道。
“不好說,雖然朝廷的意思是想佯裝攻打外海州,把外海州在外的大軍吸引過來,但孩兒觀攝政王另外的書信是想我們真的拿下銀川,割下軒轅軍的一塊肉,雖然我們有了很多武功高強的江湖人相助,但無涯聽說外海州的南宮世家武力當世無敵,也不知道是不真是假。”楚無涯說完后臉上露出濃濃的憂慮,緊皺著眉頭久久沒舒展開來。
“嗯,我兒說得有理,要是形勢不好,我們就裝裝樣子,把鄭士州的軒轅軍牽制住就可以了,但若是有機會,咬下軒轅軍的一塊也無妨......聽說這軒轅軍領軍的那人是以前朝廷的名陽候韓軒,這人與清州的催季鼎噯味不清,將來必是一個勁敵,得趁他羽翼未豐滿的時候打掉他,不然后悔無窮啊!”
“孩兒曾跟此人有過幾面之緣,還跟他的女人鬧出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要是以前知道此人會是我們大敵,早就把他除掉了。”
說到這里兩人便不再說話,邊趕路邊沉思起來,過了一會,楚鎮江大叫了一聲:“傳令下去,再加快些速度,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天關。”
銀川十里外的縣城外,一個個身著紅色鎧甲的士兵正砍樹搭建帳篷,不一會,炊煙裊裊,帥帳中走出一個白衫的青年男子,白皙的臉上顯得英氣不凡,三個老者緊著走了出來,一老一少向著營外走去。
“三位祖父,你說小軒會不會退兵?”南宮澈遙望染成紅色的天際,橙紅色的夕陽正緩緩的縮到山下,帶起片片的洪霞。
三人一時沒明白南宮澈的意思,互相看了兩眼,南宮無天說道:“他是深謀遠慮的人,外海州是我們的根基,按道理他應該會顧全大局,即使不全撤回來也會分出一部分兵力阻止中州軍來犯。”
“呼,”南宮澈吐了口氣,搖著頭,“二祖父都這么想了,那中州朝廷肯定也能想到,這樣的話,我們就中了他們的計了,他們根本就不想攻打我們,只是想把我們大軍逼回來而已,這樣一來,鄭士州東南前線少了一部分壓力,就可以抽調兵力過去支援北邊了,我們的盟軍就會壓力大增,還有被壓回去的可能。”
三名老者聽完南宮澈的話,覺得特別有理,暗道中州朝廷無恥,心里希望韓軒能想到這層,不要撤兵回來支援,但是如果不支援,憑著這幾千人能擋住中州大軍嗎?傳言中州點兵十萬過來攻打呢,各人臉色都顯出矛盾的神色。
這時,一名兵卒跑過來,對著幾人稟告道:“帥主,軍師派人回來了,現正在軍營等候。”
“有多少人?誰帶兵?”南宮澈連忙往回走,急聲問道。
“就一人,南宮齊東將軍。”
“啊?”
幾人一陣驚訝,愣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腳步趕回去。
......
鄭士州東南前線營寨,一名探子騎著馬匆匆的進了營,下了馬后向著一處輕車熟路的向著一處軍帳跑去,進了軍帳后,對著正在吃食的大將道:“將軍,軒轅軍已經退出走了。”
“真的?”大將扔下手中的豬腳,驚喜的站了起來。
“屬下確定,他們放棄的前面打下的郡城,正往回撤。”
“哈哈,大帥果然料事如神,說軒轅軍不日即退......來人,去把諸位將軍召過來議事。”
一個時辰后,一隊隊穿著鎧甲的士兵趁著夜色離開了軍營,起碼有兩萬人之多,整整占了整個軍營的一半人數,而留守在營寨內的皆是穿著粗布麻衣的農民兵。
遠處的黑暗中,幾名黑衣人趴伏在樹上,待看見營寨門關上后,跳下樹,消失在黑暗中。
營寨內農民兵看到這些正規軍離開,都竊竊私語起來,紛紛猜測這些正規軍去哪里,他們可不像那些將領一樣,能知道敵人退走的消息,正規軍一走,憑他們這點鎧甲武器都不全的人和剩下的正規軍能擋住敵人,昨天可是正面打過一場的了,敵人雖然退走,但是卻未傷亡多少人,己方卻死傷無數。
未知的危險總是能讓人產生恐懼的心里,如果中間再有一條***的話,心中的壓郁肯定會爆發出來。
上戰場的農民兵皆是抓壯丁過來的,住的地方不可能跟那些正規軍一樣,正規軍能舒舒服服的十人住一個軍帳,但是這些農民兵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一個軍帳內起碼擠了幾十人,沒有一絲空隙,連翻身都有點困難。
某個軍帳內,兩名躺在一起的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對著旁邊那人小聲的說道:“老三,咱們晚上趁守衛睡著的時候,趕緊跑吧,不然等明天就來不及了。”
“為啥要逃啊,老六,被抓住可是殺頭的。”
“你可能不知道吧,聽到外面動靜了吧,這些正規軍正在逃跑呢,聽說軒轅軍增援了五萬士兵,加上原來的兵力差不多有十萬人之多,你說明天他們要是壓過來,我們還有命嗎?這些都是我一個遠房表兄告訴我的,我那表兄是是伍長,昨晚已經離開了,但是他走之前告訴我了一個秘密,如果逃不掉,按照他的去做,保證我不被軒轅軍殺掉......”
“兄弟,你說的這話可都是真,軒轅軍真的集合十萬大軍?什么秘密,快跟俺說說,俺家里還有兩個閨女呢,還不想死在這里。”兩人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在靜悄悄的帳內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離兩人不遠的地方猛的有一人挺起身子焦急的問道,打斷了老六的話。
老六猶疑起來,見被人聽到了,不想回答了,問話那人急了,催促起來,“兄弟,怕啥呀,快說啊,都急死人了。”
“是啊,大兄弟,你表兄告訴你了什么辦法,你快說啊!”
“老鄉,咱都是貧苦的百姓,有什么辦法就告訴大家吧。”
“......”
見老六不再說話,帳內的所有人都起身七嘴八舌的催促起來,能活命誰不想活啊,他們又不是正規軍。
“哎,老六,這里面都是咱老百姓,你也不用怕被人揭發,說吧!”老三嘆了口氣,也勸起了老六。
老六又猶疑了一會,說道:“說好了,誰要是敢揭發你們可要幫我哦?”
“大兄弟,你放心,要是有人敢去揭發,按小胡子第一個饒不了他,你放心說吧。”
“是啊,是啊,我......”
得到眾人的承諾后,老六緩緩的說道:“我表兄告訴我,軒轅軍打了的所有城池從來沒有做過一點擾民的事,一旦發現有人違反軍規,不管他是將軍還是小兵,直接拉出去砍了,前面幾個城的百姓感激軒轅軍,就紛紛給軍中的親人捎了口信,頭上綁一條白布條,然后又找到了軒轅軍的大將說明了此事,果然,在前面幾個戰場的時候,軒轅軍看見頭綁白布的人就會避開,那些人就跟著軒轅軍一起打下城池,不然前面的帳軒轅軍哪有這么輕松啊?拿下城池后,聽說軒轅軍也沒有扣留那些百姓,愿意留下的就領正規軍一樣的餉錢,不愿意留下的送一貫銅錢讓他離開。”
“老六,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要是逃不掉只能這樣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這么多人逃走動靜太大了,哎......”
帳內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那問話的人嘆氣說道:“我以前也聽說軒轅軍治軍很嚴,但也是道聽途說而已,做不得準......哎,反正都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吧,誰有白布給我一塊。”
“我這有。”
“也給我一塊。”
“......”
帳內頓時有些亂起來,吵吵雜雜的,吸引了外面的巡邏兵,幾個巡邏兵探頭進來,“吵什么,快......咦,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綁白布干嘛?死人了?”
“軍爺,昨天死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我們的同鄉,就當給他們祭奠下吧,我們這就睡。”老六反應得最快,解釋起來。
“哦,別吵了,快睡吧!”
等到巡邏兵走后,帳內的人都暗贊老六機靈,老六聽完后,不經意掃過剛剛說話的那幾人,都神秘的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