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門旁,那紫莧公主已走,韓軒想起剛剛那場****的經(jīng)歷,一陣后怕,現(xiàn)在他不會把紫莧當(dāng)成無知搞怪的女子而已啦,已經(jīng)變成“小魔女”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韓軒這個從未說過臟話的文人書生也爆了一句粗口“尼瑪?shù)摹!?
看了看門口的太監(jiān),現(xiàn)在這兩個太監(jiān)不在是“雕像”了,見韓軒那張紅色的臉看過來他們就掩嘴憋笑著;韓軒直接轉(zhuǎn)頭無視他們。
在接近酉時的時候,終于有人來帶韓軒去覲見皇帝了,韓軒一直以為皇帝還在太和殿后殿,殊不知皇帝早早從后殿之門離開了。
這太監(jiān)把韓軒帶到御書房里,然后躬身退下去了,韓軒本來想跪拜行禮的,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對著韓軒做個手勢,意思是叫韓軒不要打驚擾到皇帝,韓軒只好站在那里打量著皇帝,皇帝坐在書臺前右手撐著腦袋在打盹,估計是剛剛看奏折看累了。
待一會,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輕輕的喚了一聲:“皇上,韓軒到了。”皇帝腦袋動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韓軒,然后對總管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總管太監(jiān)會意,把御書房里的太監(jiān)都喚了出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待在皇帝身邊。
皇帝看到韓軒臉色紅彤彤的便疑惑的道:“你臉色怎么回事?”
韓軒哪敢說是這是被紫莧公主整的,就編了個借口說:“草民在殿外待久了,因天氣炎熱而引起的皮膚之狀。”
對此皇帝也沒深入細想,又對其道:“你可知朕找你來何事?”
“皇上心思敏銳,草民不敢妄加揣測,”韓軒微彎著腰低頭叩禮道。
“哦?你還知道還有你不敢揣測的東西啊,這種大罪的文章你都敢寫,還怕揣測朕的心思。”皇帝臉色陰郁的說。
“草民那是肺腑之言,這天下雖是皇上您的,但是維護天下之責(zé)人人責(zé)無旁貸。”韓軒語氣肯定的說。
皇帝聽到這句話后臉色變好一點,然后繼續(xù)道:“好,你也是文人,為何能寫出‘狀元登第,雖將兵數(shù)十萬恢復(fù)幽薊,逐強敵于窮漠,凱歌勞還,獻捷太廟,其榮亦不可及也’這種話,朕給你們文人至高榮譽而你們?yōu)殡拗卫韲也缓脝幔俊?
“皇上,草民雖文人,但是不能因為文人之利而置天下之利弊不顧啊,陛下此舉早已寒了天下武人之心啊,大部分武人早已棄武從文了,再長久下去何人來守邊固境,九州外的蠻夷之族早已蠢蠢欲動了,陛下,這是忠言逆耳啊。”韓軒聲色慷慨的說道。
皇帝盯著韓軒沒說話,不知道在思量著什么,其實皇帝心中何嘗不知道此法是錯誤的,但是怕各外姓諸侯學(xué)自己當(dāng)初作為,那就國將不國了;而且哪個皇帝會承認自己的治國之法是錯誤的,留給后人加以批論,哪個皇帝不想名留青史。
皇帝沒有接上韓軒的話,而是岔開了話題:“現(xiàn)在韃靼族兵犯陳州之境,陳州遼北郡已有三縣遭洗劫,死傷三百人之多,剩下難民已流入其他郡縣,你有何看法,徑直說來?”韓軒剛剛說的如此大義,但還真被他蒙對了。
原來今早在大殿所議之事就是關(guān)于韃靼族入侵的,皇帝問諸大臣到底是主戰(zhàn)還是主和,以李幕為首的文臣是主和的,而以楊文為首的武將是主戰(zhàn)的,雙方爭辯不下,剛好金科三甲上朝覲見,此事就緩了緩。
韓軒想了下卻是道:“請問韃靼族入侵陳州邊境有多少人,何人領(lǐng)軍,我陳州邊境有多少將士固守,糧草是否充足?”
“消息是昨日遼北知郡傳來的,韃靼族什么情況尚未摸清,待多兩三日就有軍報傳到了。”
“那陛下,韃靼族情況尚未摸索清楚就開始議論戰(zhàn)或和,是不是為時尚早了點,韃靼族人馬背為生,常年四處掠奪,說不準(zhǔn)是小股人馬搶些財物就過去了呢,還有陳州遼北郡乃是最靠近韃靼族之地的郡城,理應(yīng)早作防備的了,為何早先沒有任何警報弄得死傷許多人。”
“是啊,這韃靼族入侵為何沒有警報呢,死傷了幾百號人才發(fā)現(xiàn),這鎮(zhèn)守邊境的都尉是干什么吃的,韃靼族是十五日前入侵的,郡府的消息昨日就到了,軍部的今日還沒到,哼。”皇帝在小聲的說著,越說臉說越陰沉,最后對著韓軒說:“好了,你先退下了。”
韓軒求之不得,今日在殿門口被紫莧公主整了一頓,本來心情就郁悶了,現(xiàn)在皇帝思緒還在來自邊境的壓抑當(dāng)中,韓軒可不想再摸老虎屁股了,一不小心不明不白的被拉出去殺頭了那就死得冤枉了。韓軒出了宮,回到客棧,已經(jīng)是戌時,餓了一天趕緊叫掌柜弄了一桌子酒食然后吃了起來。
現(xiàn)在已是華燈初上,云洛街,清沁閣,文人士子集體之地。清沁閣里的歌妓有五十之多,更有音律大家皓語姑娘坐鎮(zhèn),里面歌妓個個清麗脫俗.年輕貌美,卻賣藝不賣身;但是來賞樂聽曲的人卻不敢在這里造次,聽說清沁閣的后臺乃宮中一大人物,除非有歌妓自愿的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所以到這里的文人士子除了少數(shù)部分單純?yōu)槁犌鴣恚蟛糠值亩枷胫槐聿湃A,博得美人歸。清沁閣更為了吸引人,每天設(shè)有一個斗詩的娛樂,由音律大家皓語姑娘點評,得第一者可令皓語姑娘單獨為其撫琴一曲,促杯長談。
今夜清沁閣人滿為患,聽說皓語姑娘又有新佳作了,今夜可以一飽耳福了,樓上包間都是用珠簾擋著的,里面坐的基本都是一些王孫貴族,文學(xué)大家之類的。因今日是皓語姑娘彈奏新曲,所以斗詩就取消了。
現(xiàn)在大堂看臺上正有一群歌妓正在表演著,看臺下三三兩兩的文人才子聚坐在一起,飲酒賦詩。待到那群歌妓表演完畢,一嚒嚒上臺笑著對眾人道:“下面有請我們音律大家皓語姑娘獻上她的新作。”
整個清沁閣立馬安靜了下來,待一會,一個丫鬟扶著一個面帶素紗的女子緩緩的從二樓走下,大堂所有人的眼光中都帶著炙熱的光芒,死死的盯著宛如仙女下凡般款款而下的女子,這兩人正是小紅和皓語……
看臺上小廝已經(jīng)把琴給擺放好了,小紅扶著皓語走到看臺上然后退到旁邊站著,整個清音閣一片安靜,皓語盤膝坐下,素紗下朱唇輕啟:“昨日奴家游湖時偶遇一才子,這首佳作是他所創(chuàng)的,奴家只是向其要回來稍作改動了一下。”皓語說話聲音雖小,但是樓上樓下皆可聽清。
皓語說完,兩只潔白的柔荑在琴弦上輕輕的撫動起來,清俗而哀傷的琴聲傳至眾人耳中,眾人仿佛身臨其境:一對才子佳人從相遇.相識.相愛.相愛后再分別,最后雙雙殉情而亡。凄美的琴聲不停在眾人耳中環(huán)繞著,如清晨的霧氣,久久不能散去;在皓語彈奏接近結(jié)尾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潸然淚下,掩面輕拭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