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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裡,清歌就吩咐玉枝去庫房取兩套男子的衣裳。
玉枝大吃一驚:“小姐你可是有心上人了?可私相授受太過危險(xiǎn)!”
那一臉震驚要哭的神色倒是取悅了清歌,她便如實(shí)相告:“一會兒你隨我去國色天香樓,我可是想買下當(dāng)紅的花魁芍藥。”
“什麼!”玉枝瞪圓了眼睛,這青樓哪裡是女子該去的地兒,何況小姐竟然想買一個花魁養(yǎng)著?
小姐身爲(wèi)女子,可千萬別喜歡上女人啊!玉枝嚇得後背發(fā)寒,雖說小姐傾城的美貌她都想多看幾眼,可這事兒她絕不能接受?。?
“小姐,您這也太莽撞了,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定然要清楚家規(guī)?!庇裰κ芮甯瓒崦婷?,卻總是張口閉口都覺得自家小姐言行舉止不合規(guī)矩。
清歌堵住了耳朵,捻了塊桂花馬蹄糕塞進(jìn)了玉枝嘴裡:“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人才要墨守成規(guī),不要總是在我耳邊唸叨你們該守的規(guī)矩,否則我總有一日要生厭。”她要操縱的是他人,自己不能先陷進(jìn)去。
玉枝努了努嘴,最終歇了話頭,老老實(shí)實(shí)地站在一邊給清歌揉肩捏背,時不時地念叨個兩句。
清歌用完膳,就立即讓玉枝取了衣裳,即刻換上了就出了府門。
雖說她如今的行爲(wèi)舉止有些怪異,連男裝都穿上了,可府裡的下人心頭明鏡似的,誰都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敢生出要去向劉氏說的心思。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國色天香樓,這裡人煙鼎沸,貴公子們都熟門熟路地進(jìn)了去。
已經(jīng)無法阻止自家小姐這奇怪的舉動,玉枝只能跟上小姐往裡走,卻見小姐剛一走進(jìn),就被一個男子抵在牆角,掙扎不開。
那個男子醉眼惺忪,衣衫華麗精緻,他的皮膚很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雙脣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
玉枝急忙過去要拉開那個公子,又得防著有誰敢看過來,可是這麼一來,她就沒能將清歌拉出來。
“你看我的臉都腫起來了,你小小年紀(jì),動手也忒狠毒了!”男子瞇著眼睛,挑眉怒火沖沖地將清歌推著靠在了牆上。
玉枝見小姐已經(jīng)將陌生的這位公子,已經(jīng)被小姐氣得忘記了儀態(tài),便輕咳了一聲,希望自家的小姐別一時興起,就逗弄得這位公子當(dāng)衆(zhòng)發(fā)火。
“來著就是客,你們大可不要爲(wèi)了點(diǎn)小事就動手。”碧玉遠(yuǎn)遠(yuǎn)就見兩人有了爭執(zhí),一時間是又怕又恨。
“是啊,公子你就放開我們家小姐吧?!庇裰σ哺锨叭瘢梢娮约倚〗阋稽c(diǎn)兒都沒吃虧,再一看那陌生公子一張英俊的臉上腫了一塊,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碧玉整個身子都貼在了那年輕公子的身上,不知又悄悄說了什麼,那公子才拂袖而去。
清歌遠(yuǎn)遠(yuǎn)看著卻想再次上個拳腳,卻不得不忍住,現(xiàn)在真是尷尬又失望!
原本想著五皇子就算生性風(fēng)流也不該流連青樓,方纔卻見他已經(jīng)忍不住自己,還調(diào)戲她,叫她小美人,簡直不
知所謂!
若是皇上知道自己的一個兒子這麼好女色,還不知什麼心情?
而慕容風(fēng)竟然有這麼一位好友,品行是否那麼端正,又要重新思量了!
清歌憂心忡忡的,玉枝卻死死拉著她的手腕,看周圍燈紅酒綠,男男女女歡笑風(fēng)流的模樣,簡直是害怕得要發(fā)抖。
這會兒,她只希望自家的小姐被方纔的男子給唬住了,想明白後就趕緊回府。
可清歌卻是不聞不問,一直目送兩人離開,清歌才鬆了口氣,又追了上去,一直到了三樓雅閣外才停住。
沒一會兒,甜膩的香氣就從雅閣裡傳了出來,那老鴇碧玉即刻便出來了。
“哎喲,我的好公子,您還想鬧事麼?”碧玉鳳眼一瞇,萬端柔情。
清歌卻是笑道:“我要見芍藥姑娘!”
老鴇上上下下地瞧了清歌一會兒,悠悠嘆息:“咱芍藥姑娘雖說可以用價(jià)錢買到,可這價(jià),您不一定想知道?!?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多了去了,她碧玉可不是頭一次見,可畢竟是底細(xì)不明的客人,又不可輕易得罪。
清歌是多麼乖覺的人物,這會兒一聽就知道有戲,趕緊又說:“我願意用五萬兩黃金買下芍藥姑娘,不知媽媽你……”
“我憑什麼信你?”這種信口開河的把戲,碧玉聽得太多了,這會兒見長廊上沒有客人,才願意多說兩句的。
可是,讓她心頭暗喜的是,那年輕公子當(dāng)真拿出了一張面值一萬兩黃金的銀票,笑道:“這可是千璽錢莊的銀票,你只要去兌什麼時候都沒問題。這定金,您可滿意?”
“好!好!”碧玉高興地一拍手,就領(lǐng)著清歌去了另一件雅閣,命人上了酒菜之後,才退了出去。
目瞪口呆看完兩人交易的玉枝,倚在桌旁身子有些癱軟,自家小姐這次可是真心要買一個青樓的女子了!
吞了把口水,玉枝強(qiáng)笑道:“小姐,世間好男兒千千萬萬,憑您的身份可以輕輕鬆鬆就嫁個好人家,而且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
清歌沒聽明白,只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可是……可是女女相愛,必然受盡世人鄙夷的目光!”女子在楚國的地位不算高,兩個女人混在一處生活,哪裡像話!
清歌這會兒倒是聽得明白了,沒心思去調(diào)戲玉枝,卻只是沉聲道:“我買了這花魁,自然不是用作暖牀,否則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還有,無論是男女歡愛,還是男子與男子在一起,女女相親,都與你我無關(guān)。別人的生活與我們的交集很少,只要不影響我們,我們那麼多歧視的目光有什麼用?於別人是一種傷害,於我們總是會顯得不仁義。”
聽得糊里糊塗的玉枝只好稱是,左右小姐喜歡的不是女子,這就夠了。
坐了一小會兒,清歌都要昏昏欲睡了,才聽見門外有動靜。
“滾!”
“公子,您不能硬闖,否則我就請人將
你趕出去了!”碧玉的聲音尖細(xì)高昂,直讓清歌聽得煩躁,卻只能待在屋子裡,以免驚擾了有心之人。
歐陽少卿的聲音?還和老鴇爭執(zhí)起來了?
清歌心中一顫!
“哎喲……”
“啪”的一聲,門被拍開了,闖進(jìn)來了一個面色慍怒的男子,一把提起了清歌的衣領(lǐng),一手將他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了清歌身上。
清歌回過神,擡起頭定定地望著男人,他一身白衣上繡著松鶴與山河,長髮不扎不束倒是顯得隨性倜儻,面色雖白淨(jìng)可也沒方纔那慕離銳那樣魅惑,反倒正氣凜然。
不會吧!
清歌瞪大了眼睛,不會就這麼巧,這會兒遇上了歐陽少卿了吧!
隨後跑進(jìn)來的碧玉賠笑著:“您這於理不合,人家姑娘……”
“什麼姑娘!她可不是你們青樓裡的人!”歐陽少卿震怒地一掌拍在了桌上,器皿碎了一地。
玉枝哭喊著要上前救自家小姐,卻見小姐眼疾手快地拔下簪子按上了歐陽少卿的喉嚨,笑得漫不經(jīng)心:“你說,是我的簪子快,還是你的手快!”
她心中早已燃起熊熊怒火,自己的事情可不勞煩這位景王操心!
“別鬧!”歐陽少卿濃黑的眉宇下是一雙清澈而真誠的眼眸,白皙的面上血色甚少,一頭青絲凌亂無比,他瞇著眼笑道,“你莫非還爲(wèi)你我誰在上,誰在下的事情惱火……”
沒說完,清歌就一腳踹在了他的下身,感受到那處有些堅(jiān)挺,惱羞成怒又是一腳。
再想踢上一腳的時候,歐陽少卿已經(jīng)鬆開了清歌的衣領(lǐng),柔聲勸道:“咱們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愛女人。”
清歌只覺得男人那清澈的眼睛充滿了虎視眈眈,她小心翼翼地拉著玉枝往後退,又伸出一根細(xì)指朝著老鴇碧玉。
碧玉心頭有些寒意,就怕要出高價(jià)的公子會是個龍陽之癖的人,可無奈地只能嬌笑著擋在了歐陽少卿面前,風(fēng)韻猶存的面上有三分的慍怒:“您都瞧見了,我們客人並不想見您。我這國色天香樓開門正大光明地做自個兒的生意,可沒有違背什麼律法,您就這麼衝了進(jìn)來,合適麼?”
“我就是律法!”歐陽少卿提著碧玉的領(lǐng)口,直接將人扔出了雅閣,同時又將玉枝拍出了門口。
雅閣中只剩下他們兩人時,歐陽少卿一把抓住清歌,擁進(jìn)懷裡:“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三皇子這會兒正和秦國的使臣再次秘密會面,商談和親一事!若是你的舉止被有心之人看了去,告知了他,你以爲(wèi)你能有活路?”
歐陽以澤在這裡密謀?簡直就是天賜的好時機(jī)!
清歌揚(yáng)脣一笑,分外爽朗:“多謝景王的提點(diǎn),只不過我的生死與您無關(guān),您這麼做只會讓我覺得有壓力?!?
明明他府中有金屋藏嬌的女人,這會兒還強(qiáng)擁她,真是可恥!
歐陽少卿身子一僵,旋即道:“若是你將我當(dāng)做朋友……”
話沒說完,清歌就打斷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