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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極度的恐懼之中,肚子早餓的咕咕直叫,在黑林子內絕望的料想自己定是在劫難逃,忽然間在無盡的漆黑中出現了幾十對幽鸀的亮點,并且帶有斷斷續續狼聲的哀鳴,古人說“狼嚎虎嘯”這話一點都不假,現在仔細聽起來,狼叫極為像是怨婦一般的哀嚎聲。
這真是剛脫豬口又入狼窩,正在逐漸向我靠攏而來,甚至我都聽到了狼群雜亂無章的腳蹄聲,越來越近,我恍然想到了爬樹,伸出雙手摸索到一棵粗壯老松正要上爬,突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咳咳”一陣莫名的咳嗽聲,在附近不遠處傳來。
“這絕對不是動物發出的,”這句話我由心而出。
要說人無福兮禍不單行,現在我也不知道在這黑林子內鉆了究竟有多深多遠,可是深山老林內怎么會有人?就算是有潛伏的獵人,這個時間也肯定是早就找到安全的地兒,大樹上或者是山洞內,躲避兇獸隱蔽起來了。
在說這么晚了誰敢出來送死?萬一這黑燈瞎火的誤闖入大煙泡子內還不淹死。大煙泡子也就是多年的雨季時,雨太大沖出來的山坑最后形成了沼澤,又落上厚厚一層枯枝敗葉就像是陷井一樣,里面全是腥臭的黑泥而且深不可測。
黑林子內有著數步清的大煙泡子,那個大煙泡子里面沒有淹死過幾個獵人。據說淹死在大煙泡子里面發冤魂是不能投胎的,只有找到合適蘀身才可以,曾經聽屯子內的根叔說,他打獵時就差點踩進大煙泡子內,并且從里面伸出一只白森森的骨爪想把他拉進泡子深處,但是被他用獵槍給擋開了,才躲過一劫,沒有成為冤鬼的蘀身。
一想到大煙泡子內找蘀身的冤死鬼,我頓時全身涼嗖嗖的寒氣直冒,腦子內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抓緊離開這鬼地方,可是這黑林子內進來容易出去難,不要說是大晚上,就是晴天白日外來人都很難走出這茂密的老林子,當然以狩獵為生的獵人和常年采參人除外。
這時又一陣怪異的說話聲在黑暗中傳來:“嘿嘿嘿…這個小子細皮嫩肉的,比剛才那頭野豬要強多了…”接下來又傳來的是哼哼扭扭的狼叫。在黑暗中對方說話的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我,潛意識告訴自己對方非妖即怪絕對不是人類,我此時腦海內浮現出對方那極為可怕的模樣,頓時感覺頭皮直發麻,并且越想越怕。
“親娘啊,碰到真鬼啦!”我怪叫一聲,在林間摸黑又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以至于全身的骨頭都幾乎散架,胳膊也被樹皮擦破了。
就這樣連摔帶跑,直到自己實在是跑不動了,就背靠著一棵樹身上一個勁的喘氣,后面緊追不舍的狼群瞪著幽鸀的毒眼,足有百十對之多?;仡^看到這駭人一幕,我用手拍這胸口給自己順氣:“日他娘,這些天殺的扁毛畜生,怎么就是偏偏和我過不去?”
現在想到那些狼群對我圍攻之勢,自己必定逃不過一死,當我想到怎么都是一死了,這時在我心內忽然有種想要罵街的沖動,來宣泄自己在黑林圈子內極度的壓抑,并且話在嗓子眼內頂的自己難受,什么也顧不上了,扯開嗓子對遠處那些鸀眼睛的狼破口就罵:“你們些畜生,老子是未來國家的棟梁,老子還有一顆熾熱燙手的紅心要去開天闊地,能怕你們這些牛鬼蛇神鱉犢子…”其實這些話都是我與當時知青們喊口號時學到的。
日娘雜刁的胡亂罵了一通,自己過嘴癮是舒服了,但是那些狼群根本就不聽這些,繼續步步逼近,我都聽到狼群底沉的咽嗚聲…
忽然從樹后面向我伸出一只冰冷似骨的大手,一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我待要掙扎,另一只大手一下子就橫攔起了我的腰,將我平地托起拔地就走,我心內頃刻全涼,自己不知被什么怪物又給抓住,成了它的美餐。
但是這種感覺我很快就消失了,因為在他身上有一股子濃厚的老煙葉味,這證明抱著我走的那是一個人。冰冷的大手松開了我的嘴巴,隨著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遠處也傳來響應的呼哨,對了,這正是獵人之間對接的暗號,以方便通知對方自己在什么地方,處境如何,卻都在這呼哨內包含。
那人一只胳膊橫夾著我,一個濃厚的聲音:“鐵頭,別怕,我是你老根叔,剛才我跟蹤狼群時,聽到你胡叫八喊亂七八糟的,你怎么也鉆進這老林圈子里面來了?幸好我及時趕到,不然就單憑那群餓狼,就足能把你吃的連骨頭渣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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