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破鑼般的聲音喊道:“寒二,在哪里做甚,羊在這里埋這呢。”
老韓默不做聲收起刀子,又斜視了一下我倆藏身的位置,低頭向著不遠處的駝背老頭走去,而且還不死心總是回頭往草叢看幾眼。
見他走遠我身心一松,呼的噴出一口在腔內憋久了的氣。
駝背老頭在離我們有四五米的河灘,用腳劃了一個圈:“在這兒挖!”
老韓蹲身雙手扒泥,駝背老頭站旁邊指揮,突然駝背老人說了一句:“他回來了。”
扒泥的老韓身體稍微打了一下頓,又繼續的挖起來。
駝背老頭又說:“算起來他走的年數真不少了,你有多少年沒見過他了?”
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有三十年了!”
我和王歸一在暗處聽的明白,那個老韓絕對不是真正的老韓,單聽聲音他倆的差距就很大,最清晰的解釋,他倆只是身材模樣相同,卻不是同一個人,莫非他倆是孿生兄弟?我暗自思索著。
“呵呵想他了嗎?”駝背老頭干笑數聲,“走失的兒子總是會回家的?”
二寒停下不斷挖沙泥的手:“這么多年沒見過他,我都忘了他長什么樣子了。”
“今天他領著五個人進了槐樹村,算是給我帶回一個見面禮吧,尤其是我在村口見到的那小子,身體殼子不錯,是個可造之材,明天你想辦法給我弄回來去。”
我聽到那老頭子說的不正是自己嗎,頓時全身打了一個寒顫,這要將我弄那里去?
不一會,二寒就挖了一個大坑,坑上面堆的全是濕泥,“挖到了,”二寒從坑內拖出一具脹鼓鼓的尸體,沒有二十分鐘拖出的死人足足有十多具了,尸體發酵的臭氣被風吹出好遠。
我被那些尸體發出的悶臭,薰的腦袋直暈,眼睛也綠了,嗓子眼發堵急欲做嘔,為了不想聞到那種讓人幾欲窒息的尸體臭氣,一手緊攥著地下的沙泥,一捏捂著自己的鼻子。
我甚至想到讓王歸一給我一拳痛快的將我擊暈,那樣就不會在受這種極度嗅覺壓力了,看王歸一的表情,他擰著眉,并沒有像我這般難受,從戰場上走出的人,和我這種平庸的人相差度也許就是欠缺忍耐力。
我抓起一把沙泥塞進兩邊鼻子眼,腦袋雖然還是暈乎乎的,但最起碼鼻子是聞不到了。
看著在河灘搬運尸體的二寒和駝背老人,真的想不到他倆用尸體去做什么,這些尸體又是誰埋在河灘的?
這時一輪彎月不知什么時候穿破云層,掛在半天腰,給黃河灘布上一種極為詭異的光暈。
月光下,二寒兩手緊攥著刀將那些尸體從中間腰身割開,尸體在沙泥中大量水分侵泡,通體已經發漲,肚皮鼓鼓的就像一只大氣蛤蟆,一刀下去就會傳出“噗”的一聲響,內臟迸濺到處都是,一坨黏糊糊的東西啪一下打在了我的臉上,又滑到地下,涼絲絲的濃液在臉上順過嘴唇滑下,我用手不斷擦去死人身體內噴出惡心至極的東西,低頭看到那卻是一段人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