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點頭表示同意,“但我看這小子是不吃硬的,老猛那一百零八根鋼針把他扎得和什么一樣都不見效,咱兩得來軟的。”
“嗯,依我看這小子是典型的愣頭青,這種人最好忽悠。”黑子補充道。二人商量定后,將自己私藏寫,以備不時之需的創傷藥都找到,打算送給楊烈。
監控室因此就沒了人,楊烈在這段時間內小心謹慎地扯出那條白紙,這一看后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在懷疑老爹了,而且到明天就會有人來審問他,老爹要他在這期間一定要活著。他看完后便將紙條吞了,老爹的這一百零八根鋼針處處命中穴位,可以說是在幫助他解封六脈神功。外在看著雖是慘痛,但內里卻是扎實。
此時的楊烈并不知道監控室內已經沒了人,但他小心些確實沒錯。因為就算現在沒人在看,后面若被人翻出記錄也會功敗垂成。
而他剛剛做完這些,大門就又再次開啟。只不過這一次進來的就不是他的老爹,而是他老爹的仇家了。
令人發笑的是,他的老爹進來時,為了護他二人周全,不得不裝出冷漠,而這兩個人卻是為了害他和他的父親,不得已裝出對自己關心。
“你們來干什么,是想要來替老猛剪我的手指么?”楊烈冷聲道。
李四陪著笑臉,擺出不忍的模樣,道:“兄弟,不瞞你說我們和今天虐待你的那個人不睦已久。平日里我們兄弟二人就處處受他壓制欺辱,一早就看不慣他的作風了。這一回看他如此對兄弟,而兄弟又這般硬氣,我二人不禁心聲敬意,因而特地來照顧照顧兄弟。”說著,李四抬了抬手上的沉甸甸的東西。
楊烈面上做出副恨模樣,心里卻在鄙夷著這兩個人的臉皮厚度。這臉皮得多厚才能憂國憂民得說出這顛倒黑白的話來!所幸被污蔑的人是他的老爹,這要是換個他不熟悉的指不定就信了他們的話,被人當槍使呢!
“那個人把我弄成這樣,等我出去了非殺了他不可!”楊烈切齒道。
李四和黑子相識一笑,心知有戲。便又是一番勸說,“所以我們兩個便來求兄弟一件事,想讓兄弟假作是那龜孫的兒子,并且指認他是警方派來的臥底。”
楊烈大怒,沒想到這些人竟如此下作!然而他面上卻是副不解的疑惑樣,“為什么,既然我是他兒子,我為什么要指認自己的父親?你們這設定也太說不通了吧!再者,我憑什么替你們做……”
“少廢話!就說你應還是不應,不應的話今晚就叫你命喪黃泉!”李四見他說了半天但就是不說同意,還沒等他說完就一個沒沉住氣吼了出來。
說著還不顧黑子的拉扯,飛起一腳就踢在楊烈臉上,將他的牙都打碎了半顆。這一回李四是用了很大力氣,他見自己也裝不下去了,索性原形畢露,冷笑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和那龜孫子長得太像。”
黑子走過來,取出顆藥喂進楊烈嘴里,生怕他就撐不住死了。事后又勸李四,道“發什么火呢,小兄弟不過是問了幾個問題,你別忘了咱們得初衷!”
李四這才罷手,悻悻地走到一邊坐下。將拉攏楊烈的事交給了黑子。
楊烈暗自咬牙,老爹說的果然沒錯,這兩個東西果真來找自己了,他得挺住。他看著一臉冷靜的黑子,有點擔心老爹了,李四他們的沒能如愿,也不知道會想什么辦法再來對付他,而李四還比較容易對付,那個黑子才是真正需要提防的。
黑子壓制住心里的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小兄弟,剛才是李四的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了。我們都很佩服你的毅力以及勇氣,是真心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的。”
還沒說完,楊烈打斷他的話,“你讓我指證老猛,胡編我是他的兒子,而他則是警察派來的臥底。我問你們,他一倒我這假兒子還能活么?”
黑子料到他會這么問,一早便把后路給自己留了,他笑道:“哪呢,我們黑豹幫能做到這么大,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父親是父親,兒子是兒子,更何況這老猛一死,我們兩兄弟就是黑豹幫名副其實的二把椅,到時候向滄海哥求個情還不容易?”
楊烈裝作思考的樣子,過了一會又道:“口說無憑,以我現在的處境實在很難相信你們二人。”
黑子剛要說話,那邊的李四再次忍不住,直罵道:“他奶奶的,哪來的那么多廢話!”
黑子轉過頭示意李四禁聲,向楊烈賠笑,“小兄弟別介意,我兄弟脾氣有點差,你多擔待。”又解開束縛楊烈手腕的鐵環,他不怕楊烈逃走,這周圍他已經設下很多人,饒那小子有翅膀也飛不出去。
他這會手銬腳銬一解,只覺渾身輕松,便坐下來將身上的鋼針拔出,那決絕利落,看得黑子也是眼角抽搐。
藏在楊烈身上的裝置早已在運轉,他想著現在就可以試著套話,便道:“你們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能從里面撈到什么好處?在我們那你們黑豹幫的名聲也不算小,但依我看卻不過如此,到現在我都沒看出能從你們這撈得什么樣的好處。”
一聽這話黑子就放松了,不怕他要什么,就怕他什么都不要。知道楊烈原來是個要錢的主后,他就打發李四離開,去監控室盯著,別被人發現了他們要做的。
黑子向楊烈陪笑,一邊還搬了張凳子給他做。楊烈也來者不拒,大大方方的坐下來繼續拔身上的鋼針。
“小兄弟,我們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只是各有各的立場。實不相瞞,咱們黑豹幫什么東西都有,不論你是要槍械女人還是那玩意,以我黑子的身份地位都能給你!”
楊烈來了精神,他“哦”了一聲,故作不懂地問道:“那玩意是什么?”
黑子一見他這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就笑了,拍著他的肩膀道:“看來兄弟不是這方面的人啊!改天帶兄弟去瀟灑瀟灑,也過過*的癮!”
楊烈嘴角微微一勾,這樣黑豹幫就坐實了犯罪之實了。然而,即便是這樣也很難保證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們所犯下的罪惡可不止這些,如果就這樣就開始抓捕行動,到時他們咬死自己只做過這些就不好了。一定要讓他們將全部罪惡都交代清楚,為那些慘死在他們手下的人報仇雪恨。
他松松手腕,又活動活動長期固定為一個姿勢的身體。而黑子見他身形剛猛,且毅力忍耐力頗厚是個人才,且心機不深有心將他收到自己麾下,便笑道:“你要是愿意,這件事過后就直接來找我,成為咱們黑豹幫的一員!有我黑子在,保證你過得順風順水。”
楊烈笑了笑,算是應下。黑子見此更加高興,他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方便再多做停留,只將自己帶來的創傷藥給楊烈敷好,隨后再將他重新拷上便離開了。
而在黑子走后,楊烈則開始嘗試運用內力,發現在他的丹田處已經聚集了幾絲內力,雖然少但聊勝于無。楊烈又驚又喜,原來方才五臟六腑的絞痛就是因為自己體內的內力在四處攢動的緣故。
他穩下心,繼續修煉六脈神功。
黑子從楊烈那一出來就徑直趕到了監控室,李四見他面露喜色就知道事情成了,笑道:“黑子哥出馬,一個頂兩!”
“先別高興,別被沖昏了頭。這小子在我走之后有沒有什么動作?”他走到屏幕前開始調動監控,為避免他和李四做的事被人發現,將他們和楊烈交談期間的監控都給剪切掉了。
“沒有,就一直低著頭像是在睡覺。不過這回老猛可跑不掉了吧!我們明就要審問那小子,到時候……”李四嘴角上揚,話還未說完便按捺不住得笑了起來,似乎已經看到在自己和黑子掌控下的黑豹幫。
這一天,正式審訊的日子終于到來了。楊烈靜靜地坐在審訊室里,等著接受黑豹幫高層的到來。
說來也是可笑,審訊這種事情,本來應該是官方的司法機構得到信息的一種方式。而黑豹幫這種地下組織,居然也堂而皇之地聲稱要“審訊”他。
這時,門聲響動,黑子走了進來。
這間審訊室只是由一個辦公室臨時改造而成的,四周窗簾都被拉了下來,門窗緊閉,裝飾簡單,但楊烈知道,這個房間絕對不是封閉的,肯定已經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以便讓外面的人看到。
而這場所謂的審訊,肯定會有很多人看著,林滄海、李四和如今又化身成老猛的楊長風肯定都在暗中關注。這幾個人就是黑豹幫最核心的高層了。
楊長風為了重新得到林滄海的信任,昨天認真地演了一場苦肉戲,效果出乎預料的好。甚至于讓林滄海對于李四兩人也產生了一些看法。
這讓李四緊張不已。
今天,楊烈所說的話,將對黑豹幫內部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雖然不至于影響大局,但卻有著關鍵的作用。因此,李四十分看重楊烈,希冀通過他來打擊老猛。同時,若是楊烈無意中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也是李四不希望看到的。
在不知不覺間,楊烈已經成了黑豹幫內部爭斗的關鍵人物,李四、黑子兩人想要利用他來達到打擊老猛的目的,而老猛自然要維護自己的地位。
雙方如果想要打擊對方,那么無論楊烈說了什么,都得讓林滄海看到,只有如此他們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因此,連黑豹幫老大林滄海都參與到審問的過程中來,也就不難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