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敲響,梁超雄回過神,淡淡的說了句:“請進(jìn)。”
門打開了,梁超雄看見來人,是本科室的一個叫劉華的員工。
“經(jīng)理,這是這個月的制度安排表,您看一下。”劉華把手中的表哥恭敬的遞到梁超雄手里。
梁超雄接過看了看,淡淡的說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劉華點點頭,恭敬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整個上午,梁超雄都顯得無精打采的。
中午休息的時候,梁超雄來到公司另外一個經(jīng)理的辦公室,猶豫了一下,開始輕輕的敲門。
“請進(jìn)。”辦公室里傳出一個淡淡的聲音。
梁超雄深吸一口氣,略顯決然的走了進(jìn)去。
辦公室里的楊經(jīng)理看到來人是梁超雄,頓時樂了:“老梁啊,你今天中午不回去,到我這兒來干嘛了?”
這個楊經(jīng)理和梁超雄幾乎是同時進(jìn)入公司的,兩個人私底下的交情很好,算是公司里的一對好哥們兒了。
楊經(jīng)理起身,給梁超雄泡了一杯茶,笑呵呵的說著:“我這兒沒有什么西湖龍井,只有一點碧螺春,你就將就一下吧。”
梁超雄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別忙了,你也坐吧。”
楊經(jīng)理點點頭,在梁超雄的對面坐下,他打量著梁超雄,發(fā)現(xiàn)梁超雄的眉頭有著一股淡淡的愁意。
“我說老梁啊,你這是怎么了?”楊經(jīng)理有些納悶,梁超雄平時為人很不錯,性格開朗,在公司里人緣很好,怎么今天有著這么濃烈的愁意呢?
梁超雄看著對面的楊經(jīng)理,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是最終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老梁,你要是還拿我當(dāng)朋友的話,有什么事兒就說吧。”楊經(jīng)理看著梁超雄,滿臉的嚴(yán)肅:“如果我能幫上你的忙,那么我一定會在所不辭的!”
看著楊經(jīng)理堅定的眼神,梁超雄心里涌出一絲暖意,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粗鴹罱?jīng)理說道:“老楊,我確實需要你幫忙。”
“說。”楊經(jīng)理很堅定。
“這個,能不能借我點兒錢?我家里出事了。”梁超雄說道這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老楊臉色變了變,但還是咬咬牙開口問道:“你要多少?五百?還是一千?總不會上萬吧?”
聽到楊經(jīng)理的問題,梁超雄苦笑著搖搖頭:“沒事兒,我再想想辦法,不打擾你了。”
說完,梁超雄起身離開了楊經(jīng)理的辦公室。
雖然經(jīng)理這個職位聽起來很不錯,可是梁超雄心里清楚,大家都是工薪族,一群苦哈哈,要是自己開口說要借幾十萬,估計這個老楊會嚇壞的。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梁超雄開始低著頭,胡亂的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此刻的梁超雄已經(jīng)開始感到絕望了,他粗重的喘著氣,胸膛不停的起伏著,像是野獸一樣匍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就在這時候,手機(jī)鈴聲再次響起,梁超雄掏出口袋里的手機(jī)一看,又是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過來的!
“我說,你小子那八十萬準(zhǔn)備好沒有啊?”電話那頭,那個古怪的男聲響起,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給我一點時間,拜托你不要傷害我妻子,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梁超雄苦苦哀求著。
對方顯然不耐煩了,開始急切的說著:“怎么?沒錢是吧?沒錢我就撕票了啊!”
“我在籌錢,我在籌錢呢!”一聽撕票,梁超雄急了,趕緊開口說道:“只差一點點了,真的只差一點點了。”
“哦?是嗎?”對方來了興趣,開口問著:“還差多少?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個優(yōu)惠價!”
“還差,還差。”梁超雄猶豫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還差個幾十萬吧。”
對方沉默了一陣子,爆吼一句:“你他媽的在耍我呢?這叫差一點?你昨天干嘛去了?不想救你老婆了是吧?”
“你給我點時間啊!”梁超雄痛哭起來:“我已經(jīng)很努力的在籌錢了,但是八十萬實在太多了,我一下子弄不到那么多錢啊!”
“弄不到?你家里不是有件寶貝嗎?”對方那諷刺的聲音響起:“那件東西,可不止八十萬呢!”接著,電話那頭對方開始咯咯怪笑起來,笑得直讓梁超雄心里發(fā)毛。
“你怎么知道?”梁超雄驚訝的大喊起來。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電話那頭那個男人陰陰的笑著:“如果你要救回你老婆,趕緊把那個寶貝給賣掉,不然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尸吧!”
說完,對方掛掉了電話。
梁超雄放下了電話,重重的坐在了地板上,眼淚在瞬間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想起了妻子那迷人的微笑,每當(dāng)自己遇到不稱心的事情時,妻子總會輕聲的安慰自己:“老梁,沒事兒,我在呢!”
可是妻子此刻被人綁架了,自己不敢聲張出去,更加不敢報警,他很怕綁匪一怒之下撕票,更加不敢想象失去妻子之后,自己該要怎么生活。
下班之后,梁超雄頹廢的回到家里,開始燒水做飯,再等一會兒,兒子就該回來了。
梁超雄的手藝并不是很好,吃慣了妻子做的飯菜之后,自己的廚藝早就丟到一邊去了。
“爸爸,媽媽要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梁超雄的對面,五歲的兒子看著自己的爸爸天真的問道。
梁超雄停下了手里的飯碗,看著兒子微笑道:“小強乖,媽媽只是回外婆家了,過幾天就回來了,知道嗎?趕緊吃飯。”
兒子點點頭,開始乖乖的吃飯。
梁超雄給兒子洗了個澡,換上一套干凈的衣服,接著輔導(dǎo)兒子做作業(yè),直到兒子躺在床上,慢慢睡著之后,梁超雄才離開兒子的臥房。
梁超雄回到自己的臥室,來回的踱著步,臉上浮現(xiàn)一絲掙扎猶豫的神色,接著梁超雄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樣,蹲下來把自己床底下那個盒子給重新拿了出來。
看著這個盒子,梁超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
而此刻,張小萍和楚陽兩個人還在大街上游蕩著,兩個人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
張小萍看著這個綁架犯,笑了笑說:“我渴了。”
“哦,那進(jìn)去喝杯咖啡吧?”楚陽四處看了看,指著旁邊一家咖啡店問道。
張小萍笑著點點頭,兩個人走進(jìn)了咖啡店。
輕輕攪動著自己的咖啡,張小萍看著楚陽問道:“你結(jié)婚了嗎?”
“結(jié)過,后來離了。”楚陽沉默了一陣子,緩緩開口說。
“啊?”張小萍驚訝起來,看著楚陽好奇的說:“怎么回事兒?為什么離婚?”
“呵呵,她給我戴帽子。”楚陽無奈的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那天提前下班了,看見她和一個男人激烈的親吻著,在床上不停的翻滾,差一點就進(jìn)入主題了。”
楚陽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和川流不息的人群,緩緩說道:“后來她竟然哭著向我解釋,那是她什么表哥!兩個人喝了點酒,有些失態(tài),所以才做出那種事。”
“你沒原諒她嗎?”張小萍問道。
楚陽搖搖頭:“我知道那不是她表哥,她早就看不上我了,嫌棄我窮,這樣也好,給了我一個甩掉她的理由,不是嗎?”說道這里,楚陽看著張小萍,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神色。
張小萍沉默著,喝了一口咖啡,說實話,張小萍有時候在想世界上為什么會有男人和女人這兩種奇怪的動物,明明搞不懂對方,卻偏偏要湊合在一起過一輩子,那樣不累嗎?
“我比你要幸福的多了。”張小萍看著楚陽笑道:“我的丈夫雖然不是一個很浪漫的人,但是卻很體貼,他會幫我買菜,幫我接兒子放學(xué),幫我做飯,打掃衛(wèi)生。”似乎想起了梁超雄,張小萍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笑意:“雖然我丈夫性格軟弱了點,但是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其實女人真的不需要男人多有錢,多有勢,她們在乎的是這個男人愛不愛自己,愿不愿意為自己付出。”
聽到張小萍的話,楚陽感覺自己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觸動,他沉默著,看著張小萍問道:“如果你丈夫身無分文,甚至還欠下一屁股的債,這筆錢可能你們夫妻一輩子都還不起,你還會跟他過日子嗎?”
聽到楚陽的問題,張小萍淡淡的笑了笑,點點頭說道:“會的,我愛他不是沖著他的錢,而且他也沒錢。”
“那是什么?”楚陽好奇的問著。
“我也不知道。”張小萍聳聳肩:“可能是種感覺吧。”
“感覺?感覺?”聽到張小萍的回答,楚陽的眉毛皺了起來,輕聲的反復(fù)念著這兩個字,細(xì)細(xì)的品味著。
“好了,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也困了。”張小萍起身看著楚陽笑著說。
楚陽點點頭,兩個人離開了咖啡店,慢慢走向了無極賓館。
看來,今晚又要在地板上湊合了。
想到這里,楚陽搖搖頭,無奈的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