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月不見,范逸突然從一個昆侖山上的弟子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雙兒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一年前不見的書生,突然穿上了皇帝的衣服。
不,甚至還要夸張!
元神修者代表著什么?昆侖山作為散修門派中的泰山北斗,可卻沒有一位元神修者,范逸如今竟然能得到十幾位元神以上級數的修者幫忙,而且看他的樣子,使喚起來似乎絲毫不客氣。
不但如此,若是沒有看錯,剛才那個小子應該是個法寶元靈,此間更是一座洞府。
這不到一年的時間里,雙兒知道,范逸要想追到黑鴻老祖,就一定不會耽擱太長時間,但就是這么短的時間里,范逸居然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嘿嘿,這些嘛,說來話可就長嘍?!鄙碜右粌A,范逸攬住雙兒的肩膀,又把她拉回到了身邊:“我這一年里過得太過爽利了些,等有時間了,容我慢慢跟你解釋?!?
“現在我就有時間啊,你快說,你快說!”聽到范逸果真有故事,雙兒忍不住,當即便要范逸為她講述,可是范逸搖了搖頭,淡笑看著她:“現在沒時間,黑鴻老祖還在等著我去收拾呢。”
“黑鴻老祖?你捉到他了?!”方才救出兩女之后,神元童子就把黑鴻老祖五花大綁起來,收了起來,雙兒和殷雪出來之后都沒有看到。她還以為被那老東西逃掉了呢,如今聽說范逸捉到了他,頓時憤憤起來,從范逸懷中站起身來,咬牙切齒道:“走,我也要去,那老東西敢困住老娘這么久,非得扒他一層皮不可!”
將兩女救了回來,范逸心情大好,雖然殷雪還沒有答應自己,但終歸不是一點戲都沒有,遑論雙兒這小丫頭居然不但不在意,還愿意幫自己,范逸心中著實不該說什么好了。
回到范逸身邊,雙兒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俏皮模樣。瞪著眼叉著腰,怒氣沖沖地就要去扒黑鴻老祖的皮。
還好讓范逸攔住了,他可不想見到這刁蠻小魔女再變成一個血淋淋的劊子手,那種感覺實在不怎么好。
“黑鴻老祖自然是要收拾,你且看著我的?!卑央p兒拉到身后,范逸一聲令下,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神元童子早已將黑鴻老祖綁成了一只大閘蟹,扔到了地上。
“老爺,要不要先把他修為給廢了?”瞪了黑鴻老祖一眼,神元童子嘻嘻笑著瞟了雙兒一下,這才看向范逸問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這里我來就好了?!睋u了搖頭,范逸帶著淡淡微笑,輕輕握住了雙兒的手。
等人走光了,范逸將大袖一揮,御使周圍洞府之力,把周圍數十丈地方全部隔絕起來,讓任何人都發現不了他在干什么,然后帶著雙兒走到了黑鴻老祖身前。
“莫要裝死了,你很快就不用裝了?!陛p輕踢了黑鴻老祖一腳,范逸如今出奇地平靜,并沒有自己無數個夜里想象的那般憤怒,上來就把他生撕活剝了。
手握著雙兒嬌巧的柔夷,范逸愈發沉穩起來,看著身前慢慢睜開雙眼的黑鴻老祖,他眼中如星辰閃耀,心中卻不知正在動什么心思。
陰鷲地稍微轉動一下腦袋,黑鴻老祖露出他那張畸形的臉來,沉默稍許,卻并沒有出現范逸期望地狠話,而是冷漠中帶著些平靜地問道:“耄老鬼呢?”
“逃了,出賣你之后逃了?!庇行拇驌粢幌逻@老東西,范逸嘴角微翹,冷笑說道。
“嘿,逃得好?。 蓖蝗淮笮α似饋?,黑鴻老祖努力從地上撐起來,盤坐著看了一眼雙兒,然后緊緊盯住范逸:“當初看在那件寶物的份上沒有殺你,沒想到老夫今日卻落到了你的手上,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狠狠心把你宰了!”
“寶物?”聞言一愣,繼而范逸明白了過來,當初能叫黑鴻老祖畏懼的寶物,自己身上也就唯有本命環了:“你說的可是它?”
“自然是它。”一見到范逸手上帶著一絲血線的本命環,黑鴻老祖臉色一變,繼而點了點頭。這小子也不知是何身份,居然能夠得到這件寶物,當初自己在他實力弱小時沒有殺掉他,誰能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讓他有了如此成就!
“你認識它?”
“認識又如何?少說廢話,想要如何,來個痛快的,老夫在海外逍遙數百年,如今居然落到你這小子的手里,難算善終,想要為你那小狐貍精報仇就快點,哼!”再多說也難免受辱,黑鴻老祖知道自己必無幸理,索性就挺直了脖子,怒喝道。
“算了,”見黑鴻老祖不說,范逸絲毫不在意,隨手將凈魂瓶祭出,點了點瓶壁,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你不說也沒事,小爺我最擅長的,就是讓死人說話。你可認得此物?”
“一只破瓶子,法寶都不算,老夫豈會認識。”聽到范逸的話,黑紅老子心中一驚,他可不認為范逸會在這個時候誑自己,那只瓶子雖然只有九重禁制,可細細一看似乎確實有些怪異。
死不要緊,可如果死了還要被人收了當奴隸一般御使,那就實在是痛苦了。
黑鴻老祖在海外數百年,見識聽聞可以說極為廣博,他自然知道許多門派散修有些特殊的法子,能將人的魂魄提取,化為法器元靈或是直接御使魂魄,甚至是攝入某件法器法寶之中,以之為補養提升法器境界。
黑鴻老祖隨之自己絕無幸理,但也只是做好一死的準備,如今范逸一拿出凈魂瓶來,他就知道有些不好了。
越是干過這種事情,就越是知道其中痛苦。黑鴻老祖祭煉的金吾衛就是把一個完整的修者祭煉為供其任意驅使的人形法器,但為了保證強大的實力,這些被祭煉的人并沒有失去魂魄,而是被牢牢禁錮住,稍有反抗便會承受強大痛苦,但想死卻是不能夠。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笨闯隽撕邙櫪献鎰x那間的動容,范逸嘴角翹得更厲害了,這老東西知道害怕就好,自己不愁不整死他!
“此物名為凈魂瓶,雖然現在只有九重禁制,但其實它原本是一件法寶,只是不知為何跌落了一個境界,變成了如今的法器。至于它的用處……我給你演示一番可好?”
嘴角的弧度掛出一道殘忍地曲線,范逸從來都是牢記二叔那句話的: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是當初范逸在第一次打獵時被一只受了重傷看似可憐,但被自己好心治療時反咬了一口,傷了手臂時說的。自此以后,范逸就再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
既然為敵,要的結果就是讓敵人再難對自己有分毫威脅,憐憫心、同情心只會讓自己弱小,敵人強大,這是不可取的,非常不可取的。
讓范逸承受了這么久的心理煎熬,逾越萬里重洋追擊他,只為救回兩女,更是讓雙兒和殷雪受盡了苦楚,范逸若是不好好地連本帶息一塊收回,豈不是對自己不公,對雙兒和殷雪不公?
不管黑鴻老祖突變的臉色,已經被神元童子牢牢制住,他想要動一根手指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將凈魂瓶祭到胸前,一道真力注入其中,凈魂瓶驟然散發出陣陣光暈。
與其它法器法寶所不同的是,凈魂瓶上的光暈并不強烈,而是帶著種令人暈眩的模糊感覺,似乎隨著光暈的飄動,心神就會被吸攝住一般。
范逸祭煉此寶已久,對它的功用掌握的也是越來越熟悉,凈魂瓶往前一送,挪到了黑紅老子身前,冷笑說道:“想必你應該猜到它是做什么用的了吧?”
隨著真力不斷輸入,凈魂瓶散發出來的光暈也越來越強烈,雖然以范逸如今的修為,這些光暈對黑鴻老祖還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要的就是黑鴻老祖心神失守。
他越是恐懼,自己待會兒的成功率就會越高。
這凈魂瓶收了這么多魂魄了,但卻一直都缺少一個可以作為法寶元靈的元神,如今范逸已經感覺到,凈魂瓶快要再次突破,重回法寶境界了,也是時候幫他找一個元神作為法寶元靈了。
現在自己似乎越來越缺元神了,本以為就只有神元童子和赤霄劍元神想要,誰知自己現在都需要了。
只希望需求別太大,自己并非濫殺之人,可是招惹了自己,又能被自己殺死的元神修者能有多少?上了癮可不是好事。
“這件法器已經快要突破,不過若是能有一個元神去做法寶元靈,必然可以令它迅速提升境界,黑鴻老鬼,你覺得如何?”
“你……什么意思?”事到如今,黑鴻老祖就算再傻也明白范逸的意思了。
他居然是要自己去做那件法器的元靈?!
范逸沉默,并沒有回答,他知道黑鴻老祖不傻,所以完全沒必要再讓他肯定幾分。
“你想讓老夫去做這件法器的元靈?”神色開始變化,黑鴻老祖知道,若真是如此,自己不但沒有反抗機會,以后的日子里,也必定要被這個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生不如死!
“不!不!你還是殺了我吧,否則我定然會毀了你這件法器!想要羞辱我?門都沒有!”聲音猛然提高,黑鴻老祖再難掩飾眼中驚慌之色,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