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君的臉癢癢的,睜開了眼睛。若鱗看著她說:“那么輕,你都醒了。你的頭發(fā)乎著臉,我想給你撥一撥,沒想把你給弄醒了。”汐君也看著他,心里美滋滋的。想起昨晚的事,她羞澀的躲開了若鱗直視她的目光。若鱗貼到她耳邊說:“你這時,特漂亮!”說著他把被子拽過兩個人的頭,繼續(xù)著新婚燕爾的纏綿。汐君小聲問:“不早了吧!幾點了?”沉浸在愛意里的若鱗說:“管它去呢!別吵!”汐君從被子里探出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她推著若鱗說:“哎呀······別鬧了!都八點半了,快起吧!到你媽那太晚了,多不好意思!”
小兩口起來洗漱完了,收拾著房間。汐君拿著一會兒去婆婆家要穿的衣服,若鱗擦著外屋的家具。有人敲門,若鱗放下抹布去開門。婆婆進(jìn)來把早飯放在外屋桌子上,進(jìn)來沉著臉坐在沙發(fā)上。若鱗跟進(jìn)來說:“您還送來干嘛,我們倆打算干完這點兒活,上您那去了。”
婆婆坐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怨開了:“你們娘家都是什么人啊!”聽了這話,汐君轉(zhuǎn)過身看著婆婆,莫名其妙心想,怎么啦?婆婆接著說:“昨天認(rèn)親,這么多人啊!連一盒點心都沒拿!若鱗他姨挑理了,要沖出去問問你爸媽!被我攔下了!啊!點心沒那就沒拿吧!連八十多歲的姥姥、姥爺都接到我這兒白吃一頓!閨女啊!我是疼你啊!過嫁妝那天,我打開包袱都看了!就一包袱新衣服啊!你媽怎么這么狠心?就給你做了一包袱新衣服,剩下幾包袱都是舊的!還口口聲聲說疼你······!”婆婆喊著、哭著,那真叫個冤啊!
溫馨的小屋里,好像沒有了空氣,汐君覺得心里堵得慌,要窒息了!這三個月的喜悅,從昨天持續(xù)到上一秒的激動,被婆婆霹靂般的抱怨打得蕩然無存了。看著坐在那,一夜之間,似鬼上身的婆婆。汐君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那個,婚前每次見到她,都滿臉堆笑的若鱗媽媽!她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到現(xiàn)在她明白了,媽媽為什么給她備嫁妝時老是哭。她怕嫁妝少了,閨女受委屈!
汐君坐在床上雖然生氣,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婆婆!此刻像潑婦、像羅剎!可她畢竟還是若鱗的媽媽!所以她用她幼稚的方式,一邊哭著一邊在心里跟婆婆矯情:“婚前我媽都說了,時間太短,沒有嫁妝錢。點心的事,我不知道。姥姥、姥爺是家里的長輩,來到你家參加我的婚禮,是我的榮耀!怎么就成了你的話柄!再說,別管誰來、來多少人,見面禮不一份都沒少給嗎?怎么叫白吃你家一頓呢?”她越矯情越生氣,小聲嘟囔著:“別管誰來,不都給了見面禮了嗎?”汐君哭著、想著。婆婆好像沒聽見她嘟囔,還坐在那哭著。
若鱗沒有說話,到外屋拿來了熱毛巾遞給媽媽,媽媽沒接。若鱗說:“行了媽!您這不也把話都說出來了嗎!別生氣了,消消氣!”說著幫媽媽擦著眼淚。婆婆一看,汐君也不說話,只知道坐在那兒,一個勁兒的掉眼淚。氣沖沖地站起來往外走,她使勁兒踢開門走了。若鱗追出去沖著媽媽的背影喊:“您慢點兒!別生氣了啊!”然后關(guān)上門。
他端著媽媽拿來的早飯,進(jìn)來放在茶幾上。坐在汐君身邊說:“我媽她就這脾氣,可她沒壞心眼兒,就是嘴不饒人。讓她把話都說出來,就沒事了。她啊!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她給咱拿來了早飯,行了別哭了吃飯吧!”汐君心想,你媽這明明是挑刺兒。可跟若鱗說他肯定不高興,于是咽了回去!心里難受,又不能說,她想回娘家。看著若鱗她打消了這個念頭。若鱗哄她說:“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別哭了,快吃吧!吃完了我?guī)愫煤猛鎯和鎯喝ィ N覌屵@人接觸常了你就知道了,別看她嘴厲害,可疼人了。”說著他嬉皮笑臉的拉著汐君坐在了沙發(fā)上。
還堵心著的汐君,根本吃不下去,沒吃幾口就不吃了。小兩口吃完飯,若鱗騎上自行車馱著汐君去逛街了,中午倆人買了點兒小吃,就去看電影了。從電影院出來,汐君也忘了早上的事。若鱗說:“先回我媽家吧,她說有事跟咱商量。”汐君一聽又是他媽,心里恨透了她了!可沒辦法,為了若鱗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到了婆婆家,婆婆正忙著熱昨天酒席上剩下的飯菜。小兩口脫了外套、放下包洗手想來幫忙。洗完手回來,婆婆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滿臉堆笑的說:“若鱗啊!去兜里拿倆梨洗洗,給汐君嘗嘗!”又對著汐君說:“我下午才買來的,可好吃了!”汐君懵了!心想,她是不是腦子有病啊!要不就是,早上她真的被鬼附身了!這脾氣也太不正常了!汐君現(xiàn)在真不知道是該恨她!還是該愛她!更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跟這樣的人相處!吃過梨,婆婆熱菜汐君端菜,倆人配合,一會兒功夫就開飯了。飯桌上,婆婆還不停的給汐君夾著菜,對她倍加親熱!
吃過飯,婆婆說:“汐君,我給你找的那份工作,不能上班也沒錢。若鱗那點兒工資,一個人都養(yǎng)不活。你們每個月留五十塊錢零花錢,剩下的給我,到我這兒來吃。明天也別玩兒了,先挨家去回禮吧,回禮的東西我都買好了,你們上我這兒來拿就行。”小兩口答應(yīng)完走了。轉(zhuǎn)天,倆人早上到婆婆家拿上禮品,一天跑三四家去回禮。
回四那天小兩口回了娘家,汐君爸媽看到閨女、女婿來了特別高興。汐君偷著問了媽媽點心的事。媽媽說:“我跟你爸都不懂這些老列兒!你姐結(jié)婚時就沒買,你大姐夫家也沒人提。你結(jié)婚時張姨倒是問我了,可她說的時候,接親的都進(jìn)門兒了,哪來的及再去買點心啊!怎么你們婆婆挑理了?”汐君沒敢說的太嚴(yán)重,說:“啊!她就隨便那么一說!”媽媽不放心說:“你回去好好跟她解釋解釋,不是存心不買,我跟你爸真不懂這些。如果她還挑理,我買幾盒送去給她補(bǔ)上!”晚飯時,爸爸還特意跟若鱗解釋了一遍。若鱗聽完也沒說話。吃完飯,小兩口歇了會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