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路青苗冷冰冰的質(zhì)問,女子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低下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妾……妾乃東園里的王氏,是特意前來求見太夫人的。”
只是她身份低,又沒有太夫人的召見,守門之人,根本不讓她進(jìn)院子,她只能用這種方式見到太夫人。
而且現(xiàn)在,她還是有些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太夫人。
按理說,被簇?fù)碓谧钪虚g的那名女子,才應(yīng)該是太夫人,可她實(shí)在太年輕了,根本讓人看不出來,她有大元帥那么大的兒子。
雖然沈靜芳知道,秦姝跟秦佑安并非親母子,但她小王氏之間,也只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根本沒有必要將這件事告訴小王氏。
因此,小王氏對于這件事,是不知情的。在見到了秦姝之后,才會猶豫著不敢確認(rèn)。
但她知道太夫人手底下有一個紅蓮軍,也能猜到這些兇巴巴的女子都是太夫人的下屬,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而中間那人,就算不是太夫人,也必定是她們中間地位最高,太夫人最信任之人。
眾人聞言都露出一絲了然。
東園,就是大元帥侍妾居住的院子。
她們幾乎就住在大元帥府里,對于這一點(diǎn),自然是一清二楚。
這就讓路青苗等人稍稍犯難了。
既然是大元帥的侍妾,只要不是對太夫人不利,她們也不可能做得太過分。
到底還是要顧忌大元帥和首領(lǐng)的面子,這也算是秦家的家事了。
否則,她們現(xiàn)在就能將她直接扔出去了。
秦姝抬起手來,示意路青苗退后,又對王氏說道:“你找太夫人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她并沒有讓她進(jìn)院子里的打算。
路青苗等人收起武器之后,小王氏也不那么緊張害怕了,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她慢慢站起身來,因?yàn)槟貌粶?zhǔn)秦姝的身份,又不想得罪了她,只能對她福了福身,帶著幾分羞澀,認(rèn)真地說道:“妾聽說,大元帥不日就要出征了,可蕭姨娘又說,不會給大元帥安排隨軍之人。想到大元帥外出打仗期間,身邊竟無人侍奉,妾心里對此很是擔(dān)憂。妾身雖然不才,卻也愿意隨軍出征,照顧大元帥飲食起居。故而特意來求見太夫人,求太夫人答應(yīng)卑妾的這個要求。”
小王氏說得情真意切,最后,似乎連自己都被感動了,眼圈微紅,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似乎隨時都能落下。
秦姝聞言,卻是輕輕笑了笑,帶著幾分深意。
下一刻,她就開口問她道:“太夫人答不答應(yīng)你暫且不提。我先問問你,你若是隨大元帥出征的話,你會怎么照顧他?你又會做什么呢?你不會告訴我,你是真的‘不才’吧?”
小王氏聞言,頓時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原本噙在眼中的淚珠,頓時流了下來,看起來有些呆傻。
所幸,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也來不及擦拭眼淚,就急切地說道:“妾……妾擅長琴藝,也會一點(diǎn)女紅……”
她出身一般,并沒有得到太好的教養(yǎng),但到底是王家的嫡女,還是會一點(diǎn)琴藝的。也不可能像其他侍妾那般,受到專門的培養(yǎng),能歌善舞,技藝精通。女紅,也僅限于繡個手帕之類的。
秦姝卻忽然打斷了她,問道:“那你廚藝如何?可有服侍人的經(jīng)驗(yàn)?”
她說的服侍,真得是普通的服侍,沒有其他意思。
如果連這些都不會,她派她去又有什么用呢?
專門給佑安取樂用的嗎?
嗯,就是給佑安取樂,她似乎也不夠資格。
再說,大敵當(dāng)前,佑安豈會顧得上這些?
小王氏又是一愣,她當(dāng)然不會什么廚藝,甚至,她根本就沒下過廚,她又不是丫鬟,自然也沒伺候過別人。
“妾……妾可以去學(xué)……”小王氏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但她實(shí)在不愿意放棄這次機(jī)會。
秦姝不置可否,打量了她纖細(xì)柔弱的小身板一般,問道:“你身體如何?可經(jīng)得起長期且快速的顛簸?你可知大軍一天要行多少里地嗎?還有,你會騎馬嗎?”
別到時候行軍路上病了,還得分心照顧她。
當(dāng)然了,以佑安的性子,有極大的可能是直接放棄了她。
“我……這……”小王氏心慌不已,不知該如何作答。
“既然你什么都做不好,憑什么認(rèn)為,太夫人會答應(yīng)你去隨軍照顧大元帥呢?你確定自己不是去添亂的?”秦姝的話不怎么好聽,卻也直指要害。
她既不能好好照顧佑安,又不能給佑安取樂,她去了做什么?難道只是為了晚上陪佑安睡覺?若是她身體病了,怕是連這點(diǎn)都做不到了。還成了一個大累贅。
小王氏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又是難堪,又是憤怒,又隱隱有些不服氣。
覺得對方是在故意刁難自己。
不過是隨軍照顧大元帥而已,哪用得著這么講究?
說是照顧,實(shí)際上就是白天陪說話,晚上陪睡,紓解寂寞而已。
其他伺候的活計,自有下人或者下屬去做,哪用得著她來動手?
“行了,你且回去吧!以后沒事不要隨便出園子。”秦姝該說的都說了,也無意再跟她多說。
她會跟蕭氏提一下此事,讓她嚴(yán)加管束這些侍妾。若是每天都來這么一遭,她哪還有安寧的時候?
——既然將管家權(quán)交給了蕭如萱,自然全權(quán)交給她來處理。
就是秦姝,也不會越俎代庖。
說完,她就打算帶人進(jìn)院門。
沒想到剛走了兩步,那王氏突然又擋在了她面前,然后跪了下來,抬頭看向面色微沉的秦姝,原本美麗柔和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倔強(qiáng)和不服,看起來竟似比剛才更加生動漂亮了。
可惜,她倔強(qiáng)地實(shí)在不是地方。
她都跟她說得這么明白了,再糾纏下去,就太沒眼色,也太令人厭煩了。
她但凡要點(diǎn)臉,此刻就該乖乖退下,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秦姝也不會再計較這件事。
“你還有什么事?”秦姝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小王氏壓下心中的驚慌,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問道:“請問……這是太夫人的意思嗎?”
此時,她對她的身份已經(jīng)有所懷疑了,不然,她也不會直接跪在她面前,可她依舊心存僥幸。
秦姝已經(jīng)無意再跟她多說,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太夫人的意思,你待如何?”
小王氏瞳孔一縮,事已至此,她終于確認(rèn)眼前這人的身份了,心里的那一絲僥幸,也徹底消失。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退縮。
她太想把握住這個機(jī)會了,即便得罪了太夫人也在所不惜。
她背負(fù)著整個王家的希望,可不會輕易退縮。錯過這個機(jī)會,她會后悔莫及。
她在家時,王家需要巴結(jié)討好徐家,沒想到她嫁進(jìn)來之后,還要看沈靜芳的眼色行事。
她不甘心一直這樣下去。
如果她受寵的話,王家就再也不用對著徐家伏低做小了,她也不必再當(dāng)沈靜芳的棋子,甚至可以將她踩在腳底下,沉底揚(yáng)眉吐氣。
若是她有了孩子,說不定連蕭氏都得給她讓路。
這個誘惑,對她來說,實(shí)在是太大了,她愿意為此鋌而走險。
她也不是不怕得罪太夫人。但她覺得自己若成功了,一切都值得。
一旦她成了大元帥最愛重之人,還怕大元帥不護(hù)著自己嗎?
自我安慰了一番,她的心稍稍安定下來,說道:“那妾就去見大元帥。妾不相信,大元帥也是這個意思。”
秦姝聞言,瞇了瞇眼睛,別有深意的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大元帥,會為了你忤逆我嘍?
“不不不,太夫人您誤會了,您就是給妾,一百個膽子,妾也萬萬不敢有這種想法,妾……妾只是……”小王氏也覺得事情后果嚴(yán)重了,連忙搖頭否認(rèn),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她之前根本就沒想這么多。
只覺得大元帥身為男人,自然愿意讓女人隨身伺候的。
她從來都沒覺得,大元帥會為了她忤逆太夫人。
至少現(xiàn)階段是不可能的。
誰不知道大元帥孝順呢?
“我看你倒是很有這個意思。”秦姝冷笑著說道,“就算現(xiàn)在不能,等你得寵之后,說不定就能了。你不就是這么想的嗎?”
“我……我……”小王氏簡直又驚又怕,仿佛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看透了一般,她忍不住哭道:“太夫人,妾身冤枉……”
“哦,我竟不知你心里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一個低沉冷酷的聲音突然從眾人身后傳了出來。
秦姝聽到這個聲音,臉上的冷笑,瞬間變得溫暖起來,整個人似乎都柔和了下來。
而小王氏聽到這個聲音,卻是猛然哆嗦了一下,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她是想要見大元帥,可絕對不是在這種時候。
“佑安,你回來了。”秦姝側(cè)過身,看著他溫聲說道。
來人正是秦佑安,他臉上面無表情,神色看起來有點(diǎn)陰沉,直到看到秦姝,他的臉色才緩和下來,淡淡地瞥了跪在地上的小王氏一眼,向秦姝躬身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兒子不孝,讓娘受驚了。我這就處置了她。”
他的話如此輕描淡寫,卻莫名地讓小王氏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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