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保持著距離站在那裡,紀(jì)茶臉上那不可否認(rèn)的痛苦印在那個男人的眼中,連帶著他眼中的疑惑。
她此刻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最後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微微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這個地方。
從來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如果沒有了最原始的信任,這樣的婚姻還有值得她去期待的地方嗎?她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那種懵懂,時光的推移她也終究會學(xué)會對自己好,也終究會保護自己。
然而這個男人如今騙了自己一次,接受不了誘惑一次,想別的女人一次,那就一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真的如同她想的這樣,一輩子那會有多少次?這種人還能託付一生嗎?
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她感覺到全世界的顏色灰暗了一層,沒有想到一個男人竟然可以讓她傷心到這個地方,如今她只能安撫著自己唯一的自尊,讓她的眼淚不要掉出,讓這可悲的戀情結(jié)束。
是上帝爲(wèi)她的情感而哭泣嗎?天空開始下起綿綿細(xì)雨,身後那個人突然拉住她的手,她心中的失望卻沒有消失,已經(jīng)不再希望這個男人能夠給低頭認(rèn)錯,因爲(wèi)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
“茶兒。”
“今後,你我再無任何關(guān)聯(lián)。”
伍子傑輕聲叫著她的名字,然後還未等他說完最後的話,絕情的話卻很自然的從她口中蹦出開。今後,她紀(jì)茶,再不會與伍子傑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後面人的手僵硬在那裡,她靜靜的抽了回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個男人會心痛嗎?會爲(wèi)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而後悔嗎?或許會吧,畢竟這個男人曾經(jīng)說過,他要一輩子糾纏著她。
雖說現(xiàn)在這句話已經(jīng)不會再兌現(xiàn),但是這個男人是不是還對她有情?爲(wèi)什麼她會這樣的不死心,紀(jì)茶擡頭讓雨更直接的落在臉上,什麼時候她纔可以清醒,什麼時候她纔可以明白如何保護自己。
不知道是誰把她抱在懷中,讓她的身子整個圈在那個人的身上,然而那種熟悉的氣味沒有讓她推開這個人,只是一時間沒有想到這個人究竟是誰。
她此刻不就是希望有一個肩膀可以讓她靠一靠嗎,那個人沒有說話,只是陪著她在雨中站著。
雨越小越大,然而她卻覺得自己身子越來越輕鬆,沒錯,這一切是她的錯,她不該如此的質(zhì)疑伍子傑,然而去試探,去讓這個男人有機會犯錯,可是愛一個人有錯嗎?
慢慢的她感受到這個抱著她的人細(xì)微的顫動,最後她輕輕推開這個人,他眼中的紅腫卻讓她不敢面對,她是一個壞女人,不值得有人爲(wèi)她傾心,是不是因爲(wèi)感激的愛戀,她已經(jīng)不願意去知道。
小逸是個好男孩,長的也很不賴,站在街上定然也可以吸引很多女人,她不明白爲(wèi)什麼他會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就算她的心不在這個男子身上,難道小逸也從來不介意嗎?
或許吧,她緊緊的站在那裡,經(jīng)過一次一次的挫敗,一次一次的痛苦,她是不是應(yīng)該明白這一切?是不是應(yīng)該學(xué)會伍子傑那種僞裝的伎倆?應(yīng)該要吧,畢竟離開了這個男人,她也只會是一個人。
一顆心若是碎了,哪怕再有人可以把它粘起來,也不會再完整。她扯出一個笑容,此刻的她不知道在這雨中是什麼摸樣,小逸看著她也笑了一下,然後向她跨進一步,然後緊緊的擁抱著她。
讓這個孩子放縱一次吧,她苦笑的把頭埋在他的肩裡,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表情,但兩個溼透了的人,擁抱在一起,那種涼意卻一直在徘徊著,從未離開。
那天直到雨慢慢停了,他們兩個才分開,兩個人對著對方笑了許久,是嘲笑?是嘲諷?或者自嘲?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但是她很明白,兩個人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成爲(wèi)戀人,成爲(wèi)伴侶。
雖然不明白爲(wèi)什麼有這種感覺,心中的那抹輕鬆卻是讓她很開心,小逸小桐若是願意靜靜的呆在她身邊,等到她穩(wěn)定後各找一個女子娶進家門也不錯,笑的撕心裂肺,笑的喘息不過。
伍子傑不在意的情,如今她如數(shù)奉還,還來得及嗎?
回到房間,阿露被她這幅摸樣嚇了一跳,卻也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默默不語的幫她換了件衣服,卻依舊沒有抵擋住這次的寒冷,感冒了,哈欠聲接連不斷。
夜間阿露已經(jīng)離去,她站在窗前,看著天空中的那抹月色,這樣淒涼的夜晚,連月亮都沒有星星的陪伴,然而身邊還有誰陪伴著她?浮躁的心情卻不能因爲(wèi)這樣平靜的夜晚平靜下來。
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是滿臉的淚水,她,這個無助的癡情人,何時纔可以碰到一個真正懂她的人?或許真的沒有吧。擦乾臉上的淚,今後她就只是一個人了。
至少心裡不會再有人了吧,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過去的,脣瓣被咬著生疼,她如此的難受就是因爲(wèi)這個男人,這個欺騙過她的男人,值得嗎?
這句話問了自己多少遍了?爲(wèi)什麼她就是這麼的不長記性。
躺在牀上,或許是感冒的原因,那夜睡的很熟,就算第二天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枕頭已經(jīng)溼透,卻依舊很快樂的穿好衣服,在銅鏡面前打扮著自己的妝容。
讓阿露走進來的時候,看見她露出的驚訝神情,讓紀(jì)茶的笑容更深了,然而阿露眼眸深處的那抹擔(dān)憂卻被她忽略了去。
“怎麼樣,露姐姐,這樣打扮,不會壞了師父你的名聲吧。”
在銅鏡面前搖擺,她的笑容很美,至少在這種無瑕的臉上,今天是全新的一天,然而昨天之前的一切,都當(dāng)做這個春天的祭祀,她不會去在乎了。
阿露點頭,神情有些閃爍,只是慢慢的,這種閃爍有些不正常,她扯出一個笑容,天真的看著阿露,今年才十五歲的她,終於可以還原這個年齡段的一切了麼?如果是這樣,她一定會好好珍惜。
吃過早飯後,阿露卻依舊有些不對勁,此刻她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走到這個女人面前,皺著沒有問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情了,然而阿露的守口如瓶讓她更覺得有些後怕,如今她已經(jīng)變成這樣。
難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阿露這般糾結(jié)?
“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她的浮躁已經(jīng)在一忍再忍,不願意去煩惱一些不關(guān)於她的事情,然而阿露此刻做的這些卻讓她忍不住的爆發(fā)。
看見這個女人猛的一顫然後眼淚就掉落下來,此刻輪到她害怕了,紀(jì)茶雙手放在阿露的肩上,措手不及的看著這個女人留下的淚水,她從未看過這個女人哭,然而此刻的哭泣卻又代表著什麼?
幾個字,很淡薄,很微弱,然後她的天空就如同被雷電襲擊一般,那種五雷轟頂?shù)母杏X,
讓她愣在那裡。
“小葉去世了。”
去世?什麼叫做去世?去世是什麼?她退後一步,笑了笑,疑問的眼神看著阿露的眼睛,這個女人的演技太好了,她怎麼會怎麼容易就受騙呢。
只是爲(wèi)什麼腳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走,越走越快,恨不得飛奔到那個地方,看看,那個恨她恨到骨子裡的女人,爲(wèi)什麼不留著命折磨她,怎麼可以這麼快的離開,小葉還沒有得到自己的愛情。
沒有得到自己的婚姻,沒有得到應(yīng)該得到的一切,怎麼可以就這樣的死去,不會的,這個女人恨不得她先死,恨不得她死在這個女人的前面,她不是毀了這個女人的人生嗎?
那怎麼可以就這樣放心的讓她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逍遙,應(yīng)該起來,毀了她的人生,然後再慢慢的死去。
始終,她停住了腳步,繡坊上面那個白色的燈籠,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小葉曾經(jīng)爲(wèi)了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爲(wèi)了她抵抗了多少人,爲(wèi)了她扛了多少黑鍋,如今她一手將這個女子毀了。
此刻難道這個女子還要在這樣的人生中慢慢死去?她毀了這個女人一次,兩次,卻沒有等到這個女人的還擊,就看到了葬禮。
上帝是否長了眼睛!是否明白,此刻站在這裡的女人心境是如何,是否知道她真的再也接受不了下一個打擊,難道愛情友情都要悄然離去?她怕孤身一人的日子,那種恐懼不是每個人都懂。
門推開她走進去,大堂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刺繡工具,是一個靈堂的擺設(shè),她此刻多想小葉從棺木中跳躍出來,告訴她這是給她的一個報復(fù),有幾個女子跪在地上燒著紙錢,她走上去。
一步一步的走近那個很大棺木,裡面躺著的女人很美,白色的衣服襯托著小葉的清新脫俗,她掃視四周一圈卻沒有看見這個女子的丈夫,難道愛情就這樣不堪?就算死亡那個男人也不願意來看一眼?
顫抖著撫摸上這個女人的臉,冰冷的臉上厚厚的一層粉末掉落,那白皙的臉上出現(xiàn)了紫色的痕跡,中毒太深,不管是她所害的,還是情所害的,這個女人一輩子太苦。
“琦瑋呢?”
顫抖的聲音在大堂中徘徊,這一生,到底有多少的事情等待著她,小葉的苦楚是不是由她這個苦命的人帶給這個女人,欠這個女人的太多,如今小葉已經(jīng)死去,又有什麼辦法可以償還。
阿露走到她的背後,將她往後面拉了拉,她的腳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她好難受,頭傳來的整整眩暈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阿露連忙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輕輕擦拭著她的臉。
人的一生起起落落太大,昨日還在爲(wèi)那個男人而哭泣,如今自己昔日的好姐妹已經(jīng)在花樣年間踏進棺木,是不是稍有不慎,不久之後她也會躺在這個裡面,被人化著濃妝,讓一個一個的人來擊敗。
“少爺在後堂。”
一個繡工唯唯諾諾的看著她,小聲的說了一句,卻還是很清晰的落在她的耳朵裡,後堂?此刻琦瑋又在哪個女人的懷中徘徊?她顫動的身軀趴在棺木上,看著裡面的女子。
就算是一生都只爲(wèi)了這個男人,傻女人,爲(wèi)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難道真的要不相信愛情之後纔可以保護自己嗎?當(dāng)你死後,若是他再娶,你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小葉,你太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