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強正準備帶一心求死的青木一郎繼續探查小鬼子秘密,卻聽到地道里隱隱約約傳來劉柱子的喊聲:“強哥、強哥,您在哪兒?我到了?!?
他只好暫時放下一探究竟之心,回了句:“柱子,你等會兒,我馬上上去。”
說完他又用繩子把青木小鬼子提溜到地道口捆起來,然后才上去。
看到任自強出現,劉柱子如釋重負:“強哥,總算看到您了!您不知道,昨晚半夜大丫和二丫哭哭啼啼找到我,說您突然不見了,我們大家為此擔心了一晚上?!?
這會兒,天空已經大亮,陰云也慢慢淡薄消散。任自強看到劉柱子滿眼血絲,知道所言不虛。
他笑著拍著對方肩膀安慰道:“哈哈,柱子,你是見過我本事的,有什么可擔心的!”
劉柱子撓撓后腦勺,難為情笑道道:“我也是這么說的,奈何大丫、二丫不信呀!不過剛才聽到羅大哥帶來您的準信,她倆才不鬧了!”
接著他興奮道:“強哥,羅大哥說您以后就是保定府的總團頭,這是不是真的?”
“嗯!”
“強哥,真的呀!”劉柱子欣喜若狂的一蹦三尺高:“強哥,您太牛掰啦!我都不知道該怎么佩服您!”
“好啦,好啦,一個總團頭而已,至于嗎?”任自強好笑的阻止他:“萬事開頭難,我這還一團亂麻呢,正需要你這位街面萬事通好好給我說道說道?!?
“嘿嘿,強哥,這方面還真難不住小弟我!”劉柱子略有些得意。
“那你說說我這么快就當上總團頭,其余三大金剛能服我嗎?”
“他們敢不服?就憑強哥您的本事,嚇也嚇死他們!”劉柱子眼一瞪。
“哎,哎,柱子,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是心服口服的那種!”任自強無力的揉揉額頭,混子就是混子,腦子里就一根筋。
“??!強哥,這種呀!”劉柱子皺著臉:“這人心隔肚皮,再說他們跟著黃九的時間長的七八年,短的也有四五年,我也不敢保證!”
“好,我心里有點數了?!?
任自強點點頭,想知道其他三大金剛的心思,無非是當面鑼對面鼓,見真章就完了。
大致了解了一下三大金剛姓誰名誰,他又喊來羅長春、馬大山:“老羅,老馬,你倆誰跟其他三大金剛熟悉?”
“回強爺,我倆和他們仨都熟!”
“那行,還是老羅帶著柱子去通知他們仨來一趟吧,記住,老羅,你就說總團頭召見,暫時別提我名,順便讓他們把自己的跟班小弟都帶過來!”
“強爺,我記住了!”老羅一抱拳。
“對了,柱子,順便拐回家一趟,讓瘸子、大丫、二丫都過來,我身邊總得有個燒水倒茶的人?!?
“強爺,這點活我就可以干!”馬大山忙獻殷勤。
“那不行,你干這些瑣碎的活,我的安全誰來保證?好鋼用在刀刃上,你做好你應該做的就行?!?
別看任自強嘴上說得義正辭嚴,他心里還打著小九九呢,“我和你很熟嗎?你泡的茶我敢喝嗎?萬一搞點‘耗子藥’、‘蒙汗藥’啥的,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強爺!”馬大山再不啰嗦,轉身去忠于職守看大門。
他一邊走一邊揉鼻子,心道:“新團頭話說得就是敞亮,我聽得鼻子都有點酸了!”
任自強一晚上和小鬼子斗智斗勇,這會兒身子也有點乏了,他索性先把青木一郎放一放,活動一下筋骨先。
這習慣一旦養成,每天不練練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他先在院子里來回慢跑了一會兒,打了一遍軍體拳,接著練起了八段錦。
馬大山門口瞅著左看右看也不明白,有心想問又不敢問。
連續練了三遍八段錦,任自強又恢復神采奕奕。這時瘸子和大丫、二丫也趕來了。
從三人氣喘吁吁和瘸子身上的沾的泥水也看出他們跑的太急,瘸子絕逼摔倒過。
三人初進院子還縮頭縮尾,走路都邁不開腳。也是,這座不起眼的小院在保定府叫花子心中一直屬于圣地般的存在,是辣么神秘而且高不可攀,并掌握著他們命運。
“嘖嘖,你看看你們那膽子,到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任自強笑罵一句。
打眼一看,大丫、二丫還是辣么瘦,不過臉上總算有點血色,起碼精氣神也有了。果真是兩姐妹,長得還挺像,他都分不清誰是大丫,誰是二丫。
任自強還是看完一眼不忍心看第二眼,隨手掏出一封銀元往兩姐妹手里一遞:
“大丫、二丫,你倆拿錢去街上買些好吃的回來,你們也沒吃吧,都算上!”
小心駛得萬年船,他也不敢讓馬大山去買吃的,才特意等大丫姐妹過來。
打發走兩姐妹,任自強帶著瘸子進了客廳,從衣服里掏出一把駁殼槍:“瘸子大哥,這玩意會用吧?”
“哈,這還是進口貨,我會用,我當兵時有過一把?!比匙用黠@眼睛一亮。
“行,這把槍給你用了,別人我信不過,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團頭,我明白,你以后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瘸子雖然腿不好使,但手不抖眼不瞎,只要有了這玩意,一般的小毛賊來一群我也能對付?!?
“你還能多找些會玩槍而且用起來放心的人嗎?”
“團頭,咱們這幫叫花子里李大眼和王老虎都在軍營里干過,其中王老虎還玩過炮呢!”
“呵呵,暫時先玩槍吧,一時半會我可沒地兒給他弄大炮?!?
看瘸子身上衣服埋汰,任自強又從青木一郎的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凈衣服讓他換上。心腹總得有個心腹的樣子不是,哪怕是他少條小腿。
也不了解這年代的假肢技術如何,現在有錢了,任自強準備給瘸子按一個。
等大丫、二丫買回來飯菜,任自強吃飽喝足了,劉柱子和羅大山才帶著十五六個人進來。
看來人太多,客廳里呆著有點擁擠,任自強索性也沒打算讓人進來,就出了屋。瘸子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拿著總團頭的身份標識,長煙桿,跟在后面。
大丫、二丫躲在屋里,透過窗簾縫隙打量著外面。
還沒等他說話呢,來人中一位豹頭環眼,一臉絡腮胡的大漢,滿臉疑惑,劈頭就問:
“你是誰?怎么不見九爺?”
“你又是誰?”任自強反問道。
“我是陳二虎?!标惗笸曜约好植欧磻^來,羞惱道:“小子,我問你話呢,九爺呢!”
“哦,你就是負責東城的陳二虎??!”任自強點點頭,沒理會他,又看向其他兩位領頭的,“負責南城的宋彪是哪位?”
其中一人剛點頭準備說話,被忽視的陳二虎坐不住了,向前一步指著任自強厲聲道:“小子,你耳朵他……”
還不等他臟話出口,就聽“啪”的一聲極為震耳朵的脆響。
響聲過后,陳二虎已經跌坐在地,捂著個臉,兩眼發蒙。肉眼可見,有血水從他嘴角沁出。
陳二虎站的位置換成了任自強,他看也沒看陳二虎,和顏悅色繼續問另外一個人:“這么說來,你是負責北城的喬三平?!?
喬三平還愣神呢,不說是他,在座的眾人幾乎都呆滯了。他們只覺得眼前一花,陳二虎跌飛,他的位置就換了個人。
“我是負責西城的任自強,老羅,你過來,具體怎么個情況你給他們解釋一下。”任自強喊了一聲,然后氣定神閑背著手轉過身,一幅獨身事外高人模樣。
“總團頭,我來了!”羅長春忙不迭站在眾人前,咽了口口水開始巴拉巴拉解釋保定府的丐幫要變天了,一代新人換舊人。
他話剛說到黃九退位讓賢,回過神來的陳二虎又叫囂起來:“你說了不算,我們要面見九爺!”
“對,我們要見九爺,聽他親口對我們說!”其他人也跟著鼓噪起來。
“各位兄弟,我沒騙你們,黃九他是東洋人,他不適合再當咱們的總團頭!”羅長春喊道。
“我不管九爺是東洋人還是華夏人,九爺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不能忘恩負義,我們只認九爺!”陳二虎跳騰道。
“對,我們只認九爺!”
“你們快放九爺出來!”
眾人亂七八糟喊道,聲音大得飄出院子,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或是駐足。
任自強依舊沒轉過身,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他向正準備掏槍的瘸子使個眼色,不得輕舉妄動。
宋彪和喬三平上前一步逼近羅長春,兩人一拱手,宋彪沉聲道:“羅長春,念在我們相識一場,快點交出九爺,別逼我們難做!”
羅長春急得滿頭冒汗,他回過頭看了眼任自強,見他沒反應都快哭了:“宋彪,喬三平,我真沒騙你們,你們要不信,馬大山可以作證!”
“羅哥說得是真的,我馬大山可以對天起誓!”馬大山急忙跑上來和羅大山并肩站立。
“你倆閉嘴,天天都是我們在忙活,你們倆在家撿現成的!不思報效九爺不說,反而和外人合起伙來造反,你倆良心喂狗了嗎?”
陳二虎兇眉怒目竄上前,手指著兩位護院鼻子破口大罵,嘴里血沫子噴的到處都是。
“我數三聲,再不交出九爺,別怪我心狠手辣!”
‘轟!’眾人全都圍了上來,形勢一觸即發。
“唉……!”任自強轉過身搖搖頭一聲悠悠長嘆。
他對這幫人簡直失望透頂,不分青紅皂白,哪有丁點民族大義!小鬼子還沒打來都成這樣,等小鬼子打來那不是妥妥的‘鐵桿漢尖’一枚,不,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