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只是急於尋找到兄弟部隊,以便將手中這些老弱病殘交出去的李子元,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最終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但援軍終於趕到,卻是讓他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儘管衝過來的是一支地方武裝,可對於眼下的李子元已經是足夠的了。
但對於山下的日軍這支挺進隊,李子元卻是並未打算放過去。如果不是這支挺進隊死咬著自己不放,自己早就將這些非戰鬥人員都送出去了。不解決這股日軍挺進隊,不僅今後還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最關鍵的是,怎麼對得起之前戰鬥中犧牲的烈士,還有十字嶺上的那十多個跳崖自盡的女兵?這次這麼憋屈的戰鬥,李子元並不想再打一次。這支日軍挺進隊在日軍此次掃蕩之中,起到了耳目的作用。
如果沒有這支身上穿著八路軍的軍服,不僅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說中國話,裝備也清一色都是八路軍的裝備。甚至連行事作風和一舉一動,猛的一看都與自己部隊,沒有什麼太大差別的挺進隊。
也正是這支挺進隊利用日軍掃蕩製造的混亂,渾水摸魚的死咬著總部不放,總部纔會在十字嶺上受到那麼大的損失。徹底解決這支挺進隊,纔是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個時候放跑他們,等到他們整補完成,對於根據地來說也許下一次損失會更重。
援兵抵達後,李子元絲毫沒有猶豫的,組織最後剩下的幾十個人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直接衝了下去。眼下對於急於解決問題的李子元來說,也乾脆將他之前隱蔽的實力也全部亮了出來。
得到最新命令的郭小珊,也絲毫沒有客氣的一改之前只打日軍士兵,並封鎖日軍擲彈筒手的做法。這次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日軍的機槍手和擲彈筒手,幾槍下去將正在調轉槍口的兩名機槍手撂倒。
將對增援部隊威脅最大的那兩挺輕機槍給打掉,並與身邊的戰士一同死死的封鎖住那兩挺機槍。無論那個日軍試圖靠近那兩挺輕機槍,都會成爲郭小珊的獵殺對象。一時之間,兩挺輕機槍就擺在那裡,沒有一個日軍士兵敢於靠近。
同時面對著背後殺出來的援軍,多少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那位豬股中尉,此時也顧不得專門打冷槍的郭小珊了。日軍的兩個擲彈筒手,雖說冒著被擊斃的危險,多次試圖將郭小珊幹掉。但得到李子元專門叮囑的郭小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給這二位留下的機會不多。
李子元則帶著部隊,在身後開火的輕機槍掩護之下,與對面衝過來的援軍兩面夾擊山下的日軍。李子元一馬當先,遠了用槍打、近的直接用刺刀挑。搞得他身後的警衛員,爲了掩護他而多少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原本帶隊增援他的那個獨立營長,沒有想過與山下的日軍死拼。按照他的思路,將這股日軍打散就是了。因爲他的部隊是年初才重新編組的,戰鬥力弱、武器裝備更差、彈藥更是嚴重的不足,相當一部分還拿著大刀和長矛。
這股身上穿著八路軍服的日軍,儘管沒有裝備重機槍。但兩挺捷克式機槍外加倆個擲彈筒,以及清一色的七九步槍,至少對於他的部隊來說絕對稱得上精良。人數雖說少了一些,但作爲日軍戰鬥力相當的強悍。
在十字嶺之戰後,被鶴田沼楠補充進這支挺進隊的僞便衣武裝,在之前的那場混戰之中早就被打垮,剩下的這些都是純粹的日軍。雖說兵力少了一些,但是沒有了那些僞軍拖累,戰鬥力反而有一定的提升。
這個營長也是老兵出身,一照面就發現了這支特務武裝,素質與正規的日軍野戰部隊,幾乎是毫無差別。自己兵力上雖說佔據優勢,但火力和兵員素質上相差太多,所以他並不想與這些日軍硬拼,以免打虎不成反傷自身。
對於他來說,將這股日軍趕走,接應出自己需要接應的人,就已經算是完成任務。所以他壓根就沒有打算硬拼,也不想在這裡搞出太大的損失來。畢竟眼下的日軍此次發動的空前規模掃蕩,什麼時候結束還不知道。
在發起攻擊的時候,他採取了將日軍向隘口處一線平推的戰術。對於他來說,這也是最符合他眼下實際的戰術。至少他手下以新兵爲主的部隊,不會在衝鋒的時候搞的前後脫節,在被日軍反咬一口。
但此時帶著身邊寥寥無幾的戰士,已經從山下衝下來的李子元,卻明顯沒有做這個打算。在衝下山後,手中的快慢機幾乎清一色的橫掃。帶著他身邊上了刺刀的戰士,幾乎是神擋殺神、佛擋*,明擺著要將這個日軍挺進隊,全部都給留在這個不大的戰場上。
見到那個並沒有盡全力的營長,李子元甚至連招呼沒有功夫打,很是火大的用槍點著他來了一句:“你他媽的在磨蹭什麼,告訴你的兵馬上向兩翼包抄過去,這股日軍一個都不能放跑。要是這點日軍中,放跑一個人老子斃了你。就這麼一點的日軍,你小子還怕個鳥。”
李子元蠻橫的態度,讓這個營長很是不滿意。大家都是營長,我憑什麼聽你的?你這話說的也有些太過了,跟誰這是,你當你是誰啊。還斃了老子,沒有老子趕過來,你小子現在搞不好早就去見馬克思了。
只是就在他剛要反駁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參謀長的話:“馬上按照他的話去行動,這股日軍一個都不能放跑。要是跑掉一個,戰後師裡面是要追究責任的。記住,是老賬和新賬一起算。”
聽到身後參謀長幾乎是用牙縫擠出來的話,這個營長不敢在耽擱。摸了摸鼻子最終還是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將手中的兩個連分兩路,向著豬股中尉帶著的殘兵包抄過去。而生怕這支挺進隊殘部溜走的李子元,也顧不得與參謀長寒暄,帶著身邊的戰士也壓了上去。
看著李子元的背影,想起了一些什麼的參謀長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帶著警衛戰士,急忙的上山去了。對於此刻的參謀長來說,山上的那些非戰鬥人員安全更加的重要。他必須要搶在日軍更多的增援部隊抵達之前,將山上的那些非戰鬥人員給送出去。
在參謀長上山之後,打定主意將這股日軍挺進隊,全部都留在這裡的李子元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指揮自己僅剩的兵力,配合增援上來的兄弟部隊發起攻擊。試圖要搶在這股日軍突圍之前,將其就地合圍在這裡。
只是李子元果斷的很,可他的對手那個豬股中尉也不是白癡,確切的說應該是反應相當的快速。見到李子元的援軍抵達之後,立即試圖擺脫與李子元的接觸以便突圍,與隘口外鶴田沼楠帶著的部分兵力匯合。
雖說突圍的行動,最終因爲李子元反應迅速而沒有成功。但這個傢伙立即指揮所剩不多的殘兵,利用包抄部隊反應慢了半拍的空隙。趁著包抄部隊還沒有全部到位,以及包抄部隊戰鬥力明顯很差。從包抄過來的部隊側翼撕開一個口子,就近佔據了一個小山頭負隅頑抗。
而增援部隊的數量雖說不少,可新編成的部隊這個時候戰鬥力,與老部隊的差距就表現出來了。儘管在該營長的指揮之下,立即向豬股中尉與他帶著的,眼下還剩下四十多人的殘部,控制的山頭髮動了攻擊。但幾次衝鋒,卻都被山上的日軍給打了下來。
其實丟掉了所有機槍的日軍殘部,火力並沒有那麼的強。但關鍵的問題是,參加攻擊的部隊戰術上問題太多。攻擊部隊前後脫節,戰術運用基本上沒有。攻擊的時候一窩蜂的向上衝,槍一響則立即快速的回撤。
參與攻擊的部隊,不會就地找隱蔽,不會組織火力壓制,甚至連戰術小組都沒有。幾次的攻擊下來,參與攻擊的一個連三個排長犧牲一個,兩個負傷失去了戰鬥力。這一幕看的李子元,幾乎是目瞪口呆。
只能苦笑對著那個營長道:“你老兄的部隊,這是怎麼訓練的?這他媽的完全就是連戰術還沒有學會的一羣新兵蛋子,難怪幾乎就要到嘴的肉都丟了。我總算搞明白你之前,爲什麼只想著將這些日軍給趕走。不確切的應該說,是想將這股日軍給嚇唬走。”
“而空有兵力優勢,卻不想辦法兩翼包抄以便徹底消滅他們。你的這些兵,至少現在還真沒有硬碰硬的實力。這哪是進攻作戰,簡直就是亂打嘛。你能將他們帶到這裡,沒有出現大量掉隊,也算是你老兄有點能力。”
對於李子元的這個評價,這個營長翻了翻白眼道:“你才他媽的知道啊,這要是老部隊,我早就帶著人衝上去包餃子了,還用得到你在指手劃腳的。這羣新兵蛋子,才交到我手中才四個月。”
“其中的骨幹只有七個班,剩下的都是新兵。就連區中隊、縣大隊這樣的武裝,都沒有一個。一拉出來,只看著新兵不跑就牽扯了我很大的精力。我才費了好大一番手腳這才稍微整理成型,可戰鬥力遠還沒有到成型的時候。”
“你也看到了,這戰術動作還沒有熟練呢。再加上就這麼點火力,子彈平均每人就五發。當面的鬼子數量是不多,可他媽的一看就都是老兵,我手中這支現在充其量,也勉強算是一個毛坯子的部隊,那裡是他們的對手。”
“要不是那個帶隊的鬼子有點心虛,生怕被合圍在這裡而想要趁早突圍。要是他集中手頭的兵力,給老子來一個絕地反擊,搞不好老子的隊伍反倒會被沖垮。別看他們就幾十個人,可老子的部隊要對付他們還真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