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幾乎是毀滅性的爆炸中,帶隊的那個一馬當先的日軍中隊長,以及長治日軍憲兵隊長則被炸的只剩下半個腦袋。而等到兩聲巨大的爆炸聲落下之后,山上到處都是身上插滿了釘子和瓷片哀嚎的日軍,以及一地殘缺不全的尸體。
其實這些日軍有些太心急了,按照日軍自身的戰術,就算劉連明設置了不少手段,但也不至于損失這么大。但沒有辦法,軍參謀長在自己面前炸死,堂堂三十六師團的顏面何在?再加上連續遇襲,讓這些日軍一樣的惱羞成怒、急于報復。
結果參加搜索的日軍像一群餓了半年的餓狼一樣,上來就是采取兩翼包抄、一面進攻的態勢。并且在兵力投入上,根本就沒有搞什么幾個戰術運用。這次日軍反倒是采取了在其掃蕩的時候,慣用的拉網戰術。
隊形排的很是密集的同時,對偷襲者所在的地域也未進行任何的偵察。更沒有派人查看,敵人是不是布置了雷區。卻沒有想到劉連明在臨走的時候,還給他們留下了一頓的美味。結果人影都沒有抓到一個,自身卻損失慘重。
被派出去搜索那個該死的,就打了這么一發炮彈。但卻將軍參謀長送上天家伙的部隊。死傷慘重并且兩手空空的抬著一批運氣不好,或是渾身上下扎滿了釘子,或是被炸的斷手、斷腳,以及幾十具尸體和幾麻袋人體殘骸返回之后。
這陣子本身就因為連續打擊受刺激不輕,再加上糧食列車遇襲,以及花谷正的死更是飽受刺激。在見到死傷慘重的搜索部隊后,更被被刺激不輕的今村新太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一陣陣的發疼。
這發打過來的*,他可以清楚的判斷出不是支那軍大量使用的八二迫擊炮,而是帝國陸軍制式的九九式八十一毫米步兵曲射炮。因為這種炮雖說射程近了一些,可重量輕、短小精悍,一個人就可以背著輕松的轉移。
如果他今村新太郎沒有記錯的話,這門九九式步兵曲射炮。應該是前一段時間師團搜索聯隊一部,在壺北西部宿營時候被八路摸了營,攜帶的兩門迫擊炮中丟失的那一門。因為除了搜索聯隊,其他的部隊沒有裝備這種雖說輕便,但射程近的迫擊炮的。
也就是說這門迫擊炮被狡猾的八路繳獲后,反過來再用這門偷襲自己,還打死了前來長治作戰指導的第一軍參謀長。面對著花谷正少將的尸體,雖說極度不情愿,但今村新太郎也只能如實的向自己的頂頭上司,也就是第一軍司令部匯報。
畢竟一個少將軍官陣亡,不是一個少尉軍官陣亡,不是自己想瞞著就能瞞得住的。用顫抖的手起草完畢給第一軍的電報后,臉色蒼白的今村新太郎大佐,差點沒有一頭栽倒在現場。而三十六師團部的軍官們,也都在用可憐的眼光看著這位倒霉的參謀長。
不過到底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培養出來的,盡管這段時間以來飽受打擊。但在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經告別陸軍,不上軍事法庭就已經是對自己法外開恩的這位今村大佐,這個時候反倒是灑脫了起來。
他要利用自己還沒有被免職的最后一點時間,抓住那個可惡的八路軍官,并將他碎尸萬段。大本營要追究責任,眼下躺在病床上的師團長,才是首要第一責任者,大本營也許不會對自己趕盡殺絕。
但這個八路軍官對自己一而再的侮辱,視三十六師團如無物,卻是絕對不能放過。這不僅僅是對他這個大佐參謀長的侮辱,更是對三十六師團,乃至整個大日本皇軍的侮辱,這絕對是不能容忍的。
這發冷炮究竟誰打出來的,今村新太郎都不用考慮。除了那個李子元和他膽大包天的部下之外,絕對不會有別人能干出這么沒有武士風度,甚至是膽大包天的事情來。今村新太郎已經下定決心,只要上司一天沒有把自己免職,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李子元挖出來。
相對于被刺激的都要發瘋的今村新太郎,跳到白晉鐵路路西的李子元,則利用日軍調集重兵對自己合圍之前,大張旗鼓的橫掃壺北西部、長治東部以及潞東南部的日偽軍據點。日偽軍設置在壺北西部的據點,最多一夜被端了五個。
面對路西的日偽軍據點,尤其是單獨由偽軍駐守的據點,李子元此次出手異常的狠辣。只給十分鐘考慮,如果不投降直接開炮。那些偽軍那里見過八路這個陣勢?在李子元將那門山炮架起來后面對著黑洞洞的炮口,不少據點被嚇的主動投降。
在橫掃路西的時候,李子元還是接受了劉連明之前的某些建議。對日偽軍以及不同派系的偽軍,盡可能的還是采取了區別對待的辦法。某些偽軍甚至連繳械都沒有做,只是收走了全部的彈藥。
日軍對偽軍的態度向來都是嚴密控制,相互牽制與分而治之。待遇最好的是偽警備隊系統的,因為這些偽軍都是他們一手組建的,無論是武器裝備、彈藥,還是薪餉都是最好的,也基本上都有保證的。
至于收編的那些原來一些亂碼七糟,或是打著抗日旗號拉起隊伍,但卻從來沒有對日軍作過戰,日軍一來就主動投靠的小雜牌武裝,待遇上也是可以的。因為這些人都是地道的地頭蛇,對當地的情況熟悉,對于這些尚算有用的狗,日軍也算是另眼相看。
最不得日軍信任的,就是日軍那些收編的前重慶政府方面的軍隊。在日軍眼中這些人,都是狡猾的兩面派。讓他們留在后方負責治安整肅,對付八路軍尚可,但要是拉出去與重慶方面作戰,這些人就極度不可靠。
所以日軍對這些人,用是當然要用的。就算是不能拉到前面去,與重慶政府軍隊作戰,但是作為自己的打手對八路作戰還是可以的。但日軍從內心里面,對這些人也更加的提防。不僅不為其更換武器裝備,在彈藥和薪餉的一向都是嚴格控制的。
就像活動在晉東南的這支晉南建國軍,待遇與武器的補充遠不如各縣的警備隊。甚至還一再被抽調兵力,補充進多次被李子元打殘的偽警備隊。自身的實力被一再削弱,與警備隊實力對比一再下降。
日本人會區別對待,李子元也一樣會區別對待。更何況這支偽晉南建國軍,曾經給過自己一些幫助。自己對這支偽軍,還是要盡可能的做工作。再說這支偽軍中,有不少上級安插的眼線。自己要做的太過了,就搞不好殺的是不是自己人了。
李子元對于眼下實力銳減,整個編制已經不到兩千人的晉南建國軍,采取了手下留情。只收繳彈藥,甚至連武器裝備都沒有收繳。不過除了區別對待以爭取這支偽軍之外,李子元這么做也有其他的原因。
眼下這支偽晉南建國軍不僅機槍少,而且裝備的武器還是以投敵時候,裝備的晉造武器為主。另外再就是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老套筒、漢陽造,還有一些鞏造元年式步槍。說實在的晉造武器的質量,即便是口徑相同,但與日制同類武器相比還是太差。
尤其是這支晉南建國軍的晉造武器,因為使用多年而磨損極大。此時胃口已經有些被養刁的李子元,也實在有些看不上眼。唯一看上眼的晉造沖鋒槍和晉造駁殼槍,還因為子彈口徑特殊難以補充。與其繳獲一堆破爛的裝備,還不如留著做人情。
但對于隸屬偽警備隊的偽軍卻是痛下殺手,不僅全部繳械還處決了幾個臭名昭著的人物。對于整個路西地區所屬各縣的什么偽便衣隊、什么偽夜襲隊,一類的特務武裝,更是抓到后直接就地處決。
對于這些情治系統的特務,李子元是手下絕不留情。相對于一般的偽警備隊,只要不是罪大惡極的只是繳械處理,基本上都是就地遣散。但是對于這些危害最大的便衣隊、夜襲隊的特務武裝,基本上就是抓一個殺一個。
反倒是對于那些偽地方政權,主要是鄉保長一類的底層漢奸,李子元的態度還是很清楚的。只要答應為八路軍效力,他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但對于那些死心塌地當漢奸的人,李子元則出手絕不留情。
深入白晉鐵路以西活動的李子元,一時之間將整個路西日偽軍搞的是草木皆兵,偽軍更是人心惶惶。更讓今村新太郎吐血的是,自己師團內部也出了問題。三十六師團在白晉鐵路線上一個重要據點,擔任守備的一個小隊,被一伙憲兵給繳械后全部捆了起來。
整整一個小隊的兵力,依托堅固的碉堡和一挺重機槍火力,就算一個營的八路進攻也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但眼下卻是一槍都沒有放,就連同配屬的潞東便衣隊二十多人,以及潞東警備隊兩個小隊,被帶著一個小隊兵力的二十多個憲兵給繳械。
正在喝酒賭博的偽軍,被揍了一個鼻青臉腫不說。就連因為沒有被抽調掃蕩,而留守正在聚餐飲酒的日軍士兵,也有大半被打的幾天下不來床。那個小隊長肋骨都被打折了好幾根,牙齒也被打掉了一半。所有的武器和彈藥,都被全部收繳走。
這個小隊的上級,直接將報告上報到了師團部。對于憲兵這種動輒將下面所屬部隊繳械,并捆綁和毆打的行為表示了嚴重的不滿。并揚言如果師團憲兵在作出如此無禮的舉動,他們將保留維護自身尊嚴的行動權利。
而且更為讓今村新太郎惱火的是,不單單是這一個據點被憲兵突襲后,尋找到種種借口給繳械。還有其他幾個駐扎在偏遠據點的日偽軍,被突然出現以檢查戰備為由的憲兵給繳械。眼下整個三十六師團各地駐守部隊,對憲兵不滿意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