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戰過后,一直都很期待再次與馬家軍交手,給當初西路軍和夜老虎團報仇的李子元,卻是直到青馬被徹底的打垮,青馬的老巢西寧解放,也一直都沒有獲得再次與馬家軍交手的機會。
在咸陽戰役完成之后,李子元所在的兵團除了一個軍,配屬給一野指揮西進蘭州之外,兵團主力兩個軍來了一個九十度轉彎,被調往秦嶺地區準備扶眉戰役,以及為進軍大西南做好準備。
此后,李子元指揮所部先后參加了陜中戰役、扶眉戰役,以及隨后的秦嶺戰役。并在兵團的指揮之下,沿著北路一路追擊從西北撤向四川的中央軍,參加解放四川以及大西南的戰役。并在四川與自己的老部隊,也就是第二野戰軍勝利會師。
此時第二野戰軍雖然還保留建制,但在大西南獲得解放后,已經陸續改編為西南軍區。野戰軍除了進軍西藏,以及還在滇南實施追擊,以打好祖國境內最后一戰的部分兵力之外。野戰軍主力已經開始組建地方軍區,并轉為全面的剿匪以及穩固新政權作戰。
李子元的老政委擔任西南軍區政委,老師長擔任西南軍政委員會主席。李子元當年在一二九師和太行軍區的老首長,以及老上級基本上眼下都在四川。此時的四川境內,可謂是原太行軍區將星璀璨、群英薈萃。
不過此時西南軍區司令部在重慶,基本上由太行軍區出身部隊組成的第三兵團兩個軍,也都駐扎在川東與重慶地區。而李子元所部則主要駐扎在川北,軍兼軍區司令部所在地南充距離重慶只有一百多公里。反倒是距離成都,足足有二百多公里。
李子元每次去重慶開會,都能與老戰友聚聚。不過正忙著剿匪、反特,改編起義部隊的李子元,也沒有太多時間去重慶。尤其是當時西南匪患冠中國,四川匪患冠西南。四川和貴州兩個省,是整個大西南匪患最嚴重的地區。
在整個解放戰爭階段,聚集了十幾萬中央軍,以及幾萬川軍的四川省,實際經過的大仗、硬仗、苦仗并不是很多。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那邊,即便是最死硬的中央軍嫡系部隊,也沒有心思在抵抗下去了。
不僅原本就飽受排擠和歧視,并被嚴重不信任和監視的川軍大批起義。就是中央軍除了幾個軍之外,其余的大部分兵團起義或是投誠。可以說整個四川在解放階段,雙方的真正較量并不是很多。
但是大批敵軍的起義和投誠,雖說加速了解放戰爭收尾階段的速度,以及沒有讓中華民族流更多的血。可未被成建制消滅的敵人,其中骨干和潛伏的敵特,尤其是完整的軍官體系,也都相對完整的保留了下來。建制,也沒有完全被打亂。
而且在某一種程度上也不能不說,那邊的中央軍控制部隊還是有一手的。這些在窮途末路邊緣,最終選擇了放下武器的官兵,很多人心中并不是很服氣。這些敵特以及不甘心失敗的家伙,就利用這種心態鼓動官兵叛逃,殺害解放軍派出的政工干部上山為匪的。
這也造成了很多起義官兵,在潛伏下來的敵特鼓動之下,成建制的叛逃為匪。不僅是中央軍,就連川軍都出現在這種情況。其實川軍中因為袍哥這一獨特的組織存在,甚至有些部隊叛逃的比中央軍還嚴重。
在主力部隊還未轉入地方,新區地方武裝還沒有來得及組建。地方政權剛剛組建,還未來得及穩固的情況之下。這些嘩變為匪的官兵,在原來就存在的當地土匪配合之下,活動日益猖獗。
而且這些正是土匪,大部分都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有一定的組織性和紀律性。戰斗力,遠遠超過了一半的土匪。在加上熟悉本地地形和民情的慣匪配合,對新生政權的危害性相當的大。
同時已經是病急亂投醫的臺灣方面,不僅委任狀滿天飛。一個幾十人的匪首,哪怕你之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尉,但只要你有人有槍,就會被任命為上校團長。一個幾百人的土匪集團,就編為一個整編師。師長哪怕一天軍裝都沒有穿過,也授予少將軍銜。
七八百人的土匪就是一個軍,到了上千人的地步那就是一個兵團,或是這個、那個司令部。要是那種兩三千的,那就成了反什么救國軍第幾路司令部了。一時之間整個四川境內的土匪是,少將、中將是滿天飛。
最小的一個,也是一個中校支隊長。至于上將,足足有一個排。當然這些將校在不在那邊的花名冊上,所帶著的隊伍在那邊的國防部有沒有建制,那就只有天和那邊發委任狀的知道了。
臺灣方面不僅給給這幫家伙大勢下發委任狀,還空投了大批的特務和武器、現大洋。就在李子元的轄區之內,五天之內僅被部隊截獲的空投電臺,就達到了十余部,抓到的空投特務也有幾個。
那邊原來從來不舍得把美械裝備,給川軍這樣的雜牌軍,更別提收編的亂七八糟一類的隊伍。可到了現在饑不擇食程度的時候,管他什么隊伍,只要和解放軍作戰就給武器,甚至是美械武器。
李子元所部曾經在接到情報的情況之下,一天之內就替那些土匪,接收了臺灣空投的一百支美制湯姆森*,*二百條,以及三門六零炮、一挺重機槍,外加上三萬發各種口徑的子彈。
臺灣的空前大方,再加上這些嘩變的人員,都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在熟悉地形和民情的本地慣匪配合之下,危害遠比一般的土匪大。這些因為或大或小都接受了臺灣封官的土匪,被稱之為政治土匪。
在這些政治土匪的進攻之下,相當部分地區剛剛組建的地方政權被摧毀。大批的地方干部以及農會骨干,甚至是積極分子被殺害。一些縣區政權,甚至被土匪給滿門殺絕。一些女干部,被糟蹋后蹂躪致死。
解放軍的一些小股部隊屢屢被吃掉,一些干部失蹤甚至被公開殺害。五零年初,李子元友鄰部隊的一位師政治部主任,在去成都開會的途中遇到土匪伏擊。這位師政治部主任,連同一個警衛班全部被殺害。匆忙組織救援的一個營,也遭遇到土匪襲擊損失慘重。
而看似安穩一些的公路沿線,運輸物資的卡車也屢屢被襲擊,押運人員犧牲、大批物資被洗劫。電話線被割斷,派出查線的戰士失蹤。派出征糧的小股部隊和工作人員,經常性的一去不回。
甚至在匪患最猖獗的地方,土匪甚至公開進攻縣城。整個軍區所轄的縣城,大部分都被圍攻過。至于向部隊打黑槍、扔*,殺害哨兵以及襲擊巡邏隊的事情,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搞的地方干部都不愿意離開部隊,將下鄉工作視為鬼門關。
別說各個縣城,就是重慶和成都這樣的大城市,都發生過集會時候有人打黑槍、扔*的事情。鑒于形勢嚴峻,西南軍區下達了剿匪的命令。而在這之間,保守土匪困擾的李子元,已經先展開了行動。
李子元所部的防區正位于四川省北部,下轄四個專區一共三十六個縣以及一個市。地處四川、陜西、甘肅以及青海和西康五省連接之地。是聯系四川與甘肅和陜西漢中的重要通道,也是成都和重慶北面的屏障。
這里出現問題,就等于四川與陜西之間的聯系出現了問題。所以還沒有等軍區下達命令,在進駐川北之后,軍長被調往川西接替那邊身體一直不好的司令員,擔任代司令員的李子元就已經搶先動手。
一邊要忙著組建新政權,一邊又忙著清剿土匪,忙的分身乏術。不過組建新政權的事情,主要由政委和政治部負責。而李子元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對土匪清剿,保護新生的地方政權上了。
其實對于剿匪這種作戰,李子元倒是并不怎么感覺到麻煩。他采取的辦法很別樣,就是將當年日軍掃蕩八路軍的戰術調過來,根據眼下的實際情況加以修改之后,用來去對付他轄區內的土匪。
李子元采取了構筑封鎖圈,每個村都要進駐部隊。一些實在無力控制,或者說暫時無法深入的深山區小村莊,則采取了歸屯并戶的辦法。將深山區的村民全部強行遷出,統一集中到一個大村莊。
并對土匪活動猖獗地區,實施嚴格的物資封鎖政策。糧食和食鹽一律集中保管,全部采取配給制。對民間的武器,實施大規模的收繳。同時采取了劃片分區,集中兵力鐵壁合圍之后全線拉網清剿的戰術,對土匪活動區域每一個山頭、每一個山頭的過網。
日常則在各個要點都至少駐守一個連的部隊,以公路沿線和村莊要點為依托,采取交叉配合、多方面協調的戰術。即便不在要點和公路沿線,但每一個村莊都要盡可能的進駐部隊,以公路和村莊為線構成嚴密的封鎖圈。
在實施戰術階段,李子元反復強調各部隊,一定要注意向導的培養和招募以及甄別,絕對不能被敵特混入向導之中。李子元很清楚的認識到,在部隊還不熟悉這里的地形情況之下。一旦向導出了問題,那才是最致命的。
甚至李子元提出,如果有可能的話,要盡可能的在當年紅軍流散人員中尋找向導。因為整個川北,都是當年川陜蘇區一部分,或是紅軍長征路過的地區,流散人員并不在少數。而且哪怕就算是向導有抽大煙的習慣,但只要他可靠部隊可以提供大煙給他。
一律不許在匪患猖獗的地區,就地招募向導。這是李子元整個剿匪作戰之中,李子元規定的鐵律。實在無法避免的,對招募到的向導家屬實施保護性拘留。以家屬為人質,保證向導不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