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面上,穿著筆挺西裝,戴著墨鏡的酷酷外國人,向著直升飛機做了一個手勢。
直升飛機上一個家伙倚靠在門口,回了一個OK的手勢,便開始拉繩子。
那一瞬間傳來的勁力,差點把關客的腰給扯斷了。等到關客被扯進了飛機里,空地上的四五輛車重新發動起來,駛出了伐木場。
直升飛機上一共兩個人,一個駕駛員,另一個坐在關客的身邊。副駕駛上沒有人。
坐在關客身邊的人穿著迷彩服,戴著頭盔,關客也看不清他的面貌。駕駛員也是相同的服飾,關客猜身邊的這位可能原本就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因為他來了所以才坐在了后面。
螺旋槳刮起的大風吹得關客臉生疼,好在直升機的門馬上關上了。他有些郝顏地向著旁邊的人笑了笑,說:“這位大哥,我餓了很久了,有沒有吃的?”
關客很快發現,直升飛機上的人并不比車里面的人好說話。仍然沒人愿意搭理他,也沒人給他丟可樂。
關客不打算更換多國語言,把話再說一遍,只好閉上了嘴巴。透過狹小的窗戶,可以看見外面晴空萬里,偶有飛鳥悠閑飛過,欣賞這種美麗的風景,也大略能使自己忽略饑餓的感覺。
一般來講,直升飛機的飛行速度比不上民航飛機,但用來載關客的這幾架直升飛機速度卻是超乎尋常,幾乎已快趕上載客飛機了。
直升飛機在M國東海岸線降落一次,駕駛員出去了一趟,給飛機加好油,辦完出境手續,又馬上起飛了。關客再次要求要吃點東西,但仍然被無視了。
在泰平洋上飛行不久,直升飛機第二次降落。依然是給飛機加油,辦手續,除此之外,沒有多做停留。
每到國家的邊界線上時,直升飛機都會降落。有時花費的時間很短,有時花費的時間很長,但沒有超過半個小時的。
一個下午天氣都很晴朗,沒有遭遇暴風雨的天氣,所以直升飛機飛得很快,天剛剛黑下來不久,就已飛到了華國境內。
直升飛機再次降落,駕駛員和邊境人員談話。辦事處周圍人山人海,哪里都是說話聲。聽著熟悉的語言,關客又是高興又是傷心。高興的是自己又回來了,傷心的是不知能停留在地面上多久。
留在直升飛機上的家伙毫無人情味,要指望他弄點吃的過來難如登天。關客的肚子已經叫得翻江倒海,從西半球一直抗議到了東半球。他打算自己解決肚子的問題。
關客深吸了一口氣,向著打開的門大喊:“有沒有賣東西吃的,快過來!”
停機場一般人是不讓進去的,來來往往的都是駕駛員和乘客。但華國的小販無孔不入,總能以合適的身份進入不合適的地方。
關客的話音未落,一個打扮時髦的姑娘已出現在了飛機門口,那外國人想關上門都來不及......
“我們有雞翅,雞脖,鴨腿,粽子,你要哪一樣?”美少女眨巴著圓圓的大眼睛,語速極快地問。
“每樣來一份。”關客說。
美少女聽著這話,把身后的大行李包放在直升機的門口,飛快地打開。關客只見里面全是餐盒,隱隱透著飯香味。
美少女快速地挑出十幾盒,然后又快速地把行李箱合上,動作麻利得仿佛演習過八百次一樣。。她笑的甜甜的說:“一共是三百五十八元,您給三百五就好了。”
關客向旁邊一努嘴,說:“找他要。”
于是美少女滴溜溜的大眼睛又轉到了那迷彩服的身上。
穿著迷彩軍服的外國人沒有多說,乖乖付了錢。等到美少女走后,迷彩服把正吃著飯的關客狠狠揍了一頓。
等直升飛機再次飛上天空,關客已變得鼻青臉腫。他的骨頭快要散了架,全身都很痛,但他卻不在意,油膩膩捧著根雞腿啃著。
一頓飯畢,天已完全黑了下來。直升飛機里開了燈,里面明亮如晝,外面卻是什么也看不清。等到艙門再一次打開,關客才知道直升飛機又落了地。
身邊的迷彩服第一次對關客說了話:“祝你好運。”他說的很小聲,深怕別人聽到似的。他剛說完,就把關客推了出去。
外面一輪明月高懸,清輝灑在沙礫上,泛著點點的銀光。關客臉朝向下摔了個狗吃屎,滿嘴都是沙礫。
直升飛機重又關上門,望著天空飛遠了。
關客想要爬起來,卻再次被人抓住,塞進了車里面。還沒等他看清周圍的情況,眼上已被蒙了黑布。
“喂,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關客叫囂著,但他很快叫囂不起來了,因為他的嘴巴也被貼上了膠帶。
一路很顛簸,差點把關客胃里的食物給顛得吐出來--不過他的嘴巴被封住了,吐也吐不出來。他好不容易止住嘔吐的欲望,車這時候卻停下來了。
關客像一頭死豬一樣被拖了下來。這個時候他的雙手早已被重新上了綁,什么也干不了。
他聽見汽車遠去的聲音,接著眼上的黑布,嘴巴上的膠帶都被扯下了。
兩個戴著墨鏡的黑衣人一左一右的駕著他,還有兩名黑衣人則在一邊站著。在關客面前的,是兩扇高大的鐵門。它的顏色有些發灰,也有些發白,真不知道是哪種金屬合成的。
兩扇大門高有十幾米,寬度大概也差不多,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方形。
往上看看不到天空,關客這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某處地下。他向后望了望,卻是黑漆漆的,看不見洞口。
大門的右邊突然亮起了綠色的指示燈,接著轟隆隆的,兩扇大門開始往外打開。
光潔的地板,蒼白的節能燈光,這是關客看到的第一印象。他沒能觀察多長時間,就被帶著走了進去。
身后的大門緩緩合上,最后化成一聲轟隆的巨響。關客想,自己可能永遠也出不去了,不覺心中生起一絲悲哀。
沒看到人,關客常常聽到的白大褂也是杳無蹤跡。一行五人在干凈的地板上走著,只聽到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兩邊是鐵壁,沒有生銹的跡象。視線往前看,關客能看到一條左右延伸的走廊。
走到盡頭,他們卻沒有繼續帶著關客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等待。
關客左瞧瞧,右望望,不但沒看見白大褂的身影,就是其他人他也沒見到。兩邊的長廊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和來時道路的寬闊不同,左右兩邊的長廊很窄,只能勉強并肩三人同行。兩邊有許多房間,一邊的房間總是和另一邊的房間錯開的。
每個房間上面都有門牌號,從關客右手邊,到左手邊,依次從小到大排列。
有些房間的門口會擺放著醫療小推車,上面是些紙袋,用過的一次性注射器一類的雜物,更顯得走廊狹小。
每隔兩三個房間,頭頂上方都會有一個節能燈。整個走廊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說實話,那味道實在不是很好聞。
兩邊走廊很長,一眼望不到盡頭。關客很好奇房間里面住著什么人,從那些醫療推車來看,似乎是病人,但在落博爾特的實驗基地里,若只是病人,又太奇怪了些。
他把視線拉回,向上看去,這才注意到在這交叉口的上方有一個玻璃牌子,寫著一個“A”字母。玻璃是透明的,而字母是黑色的,若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
等了一會兒,關客終于見到了白大褂。
右邊的走廊上來了三個身穿白色醫生服的人,一男兩女,都很年輕。男的個子很高,有一米八五左右,比關客還高。女的則都是一米六,就顯得很矮小了。
那男子走到關客的面前,說:“是關先生么?請隨我來。”他談吐清楚,說話很有禮貌。
原先帶關客進來的四名西裝男子離開了,那兩名身著白大褂的女子則一左一右地攙著他。
關客一眼便看出,來的三個人都是普通人。他們的腳步可不如士兵們穩健。他也想著要不要殺出去,但轉瞬間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人是很好殺,但門可輕易出不去。不說其他,單那高達十幾米的金屬大門,恐怕就不是輕易能打開的。況且他現在的力量很微弱,也只能殺得死普通人。他們也都是為生計奔波的普通人,殺他們關客也于心不忍。
腳上的鐐銬已經打開,關客便在兩名年輕女醫生的攙扶下,隨著男醫生前進。
“我叫韓若翰,是這里的見習醫生,只負責帶路。”韓若翰簡單的做了下自我介紹。
關客從他的話中聽出“我只是個小人物,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意味。他笑了笑說:“我從西半球跑到東半球,碰見的都是神經病,難得碰到一個正常人,當然要多聊一會兒天了。”
韓若翰:“我雖然很想和您聊天,但這里的工作很忙,我恐怕沒有那么多時間。”
關客:“那就算了吧,工作要緊,可不能因為我而丟了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