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套了一件薄外套,打開門時,就看見院子柵欄外站了好幾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面露鄙夷之色,卻不邁進院中一步。
橘柚坐在院中地上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見我出來后,趕緊過來拉著我的衣角哭道“姐姐,救救我哥哥。”
“阿南呢?”我四處看看,并沒有看見阿南的影子。
橘柚伸手指向院外的前方,有幾個男人為圍成一圈,似乎在對誰拳打腳踢著,我暗叫一聲不好,趕緊小跑了出去。
四五個健壯的男人將阿南圍在中間,推到在地方,幾人一番打罵下來,阿南也沒吭一聲,我將一個男人推到一邊,擋在了阿南的跟前,指著他們大聲呵斥道“你們憑什么動手打人!”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對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嘴里罵罵咧咧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阿南從地上坐起抬眼冷冷的看了眼那個男人,這才開口道“你嘴巴最好放干凈一點。”
旁邊幾人見阿南如此回嘴,作勢又要上來動手打人,我趕緊伸手攔住離阿南最近的一人,急忙說道“有什么事就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打一個小孩!你們這些人怎么能這樣!”
我不知道被誰伸手推到在地,一個年級稍大一些男人對著我說道“我們村子一向不收留外人,阿南明知道我們村子的規矩,還把你們這幾人給招進來,我們這是在給他點教訓!”
“這是我家,我愿意給誰住就誰住,你們管不著。”阿南舔了一下滲血的嘴角,對著其中說話的男人一口口水。
“小B崽子東西,老子今天非要給你點教訓!你們一家幾個都他媽是不正常的怪胎!”說完,他一腳就要朝著阿南的后背踹去,我急忙抬起右腳,對準他的站立著的那只腿的小腿肚用力踹下,“嘭”的一聲,他一個失去平衡,趴到在了地方。
離我最近的男人伸手將我領子一把拎起,有些兇神惡煞的瞪著我開口道“別他媽不識好歹!你以為這孩子給你一個屋住,就是好人!這小王八犢子就是災星,克死自己親娘不說,還給自己的弟弟下毒,當心你們有命住,沒命走!”
阿南聽完這話,眼里閃過一絲寒意,左手輕輕一抖,一只青色的小蛇就突然游到了這個男人的小腿肚子上,他嚇得將我一丟,站在原地直哆嗦道“七步罡....村長,是七步罡!”
一個老頭聽完,跑過來一看驚恐道“這...阿南,是不是你放的蛇!”
阿南站在原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挑眉冷笑道“我人在這沒動過,你們哪眼睛看見我放的蛇。”
“龜孫子東西,誰他媽都知道就你養這些有毒的玩意,不是你還有誰!”
那只小青蛇沿著那個男人的褲管慢慢游走,嘴里還一直吐著信子,我從這些人的言語和表情中,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們對這只蛇的恐懼,只是唯獨阿南,事不關己的掛著一臉笑站在原地,這時一個女人拎著一把鐵鍬站在阿南家院中的門口,大喊道“趕快把蛇從我丈夫身上弄走,不然我就沖到你家院子里,一鐵鍬把你妹妹和弟弟都劈成兩半!”
我往回趕緊小跑回去,深怕他們對橘柚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來,誰知道阿南并未動身子,聲音更甚冰冷的開口,威懾住了在場所有的人,“你大可往我家走近一步試試,不怕死就盡管走進去好了。”
我心一驚,已經越過這個拿著鐵鍬在猶豫不決的女人,徑直跑回了院子中,唐乾乾這時也不明所以的站在院中,手中牽著的正是哭成淚包的橘柚。
那女人見我跑進之后,并無異樣,忽然眼神一定,拿著鐵鍬就要邁開步子往院中走,眾人急忙驚呼“海嬸,別進去!他家邪乎的狠,我們若是進去一會沒準說不定就有東西出來咬你一口!”
“就是就是!上次我的雞不小心跑到他家院子里,就是全身發黑死掉了的!”
“海嬸,你別沖動,快出來!”
........
我和唐乾乾牽著橘柚往后退,那個叫海嬸的女人不顧大家的勸阻,終于向阿南的院中邁開的步子,走了進來!
頃刻之間,從地面上忽然翻上來一只只像蝎子一樣的物種,但是它們又有像龍蝦一樣的兩個紅夾子,看起來甚是嚇人。
海嬸一聲急呼,急忙又退到了院外,那幾十只蝎子就像是排列整齊的守衛一般,站在柵欄門口列成一排,沖著院外的眾人揮舞著夾子,和尾巴上的尖峰。
“你看吧!他家果然到處都是有毒的東西!這孩子天生就是一個毒瘤,誰挨得近,誰就得死!”
海嬸把鐵鍬一丟,急忙往自己的男人跟前跑去,一把坐在了地方,潑婦一般的叫囂大哭起來“這可怎么辦啊!挨千刀的東西啊!你不得好死啊,你要是傷了我男人,我做鬼要你們三兄妹的命!”
阿南輕蔑的看了一眼海嬸,對著年長的男人冷聲道“我說過,我們三兄妹在這里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如果不是你們前來挑釁,我也不會放出這七步罡,他就是死,也是自找的。”
我忽然看阿南看了過去,他雙眼黑白分明,或許在他的眼里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黑就是白,純粹而無雜質,極端而徹底。
橘柚忽然伸手拉拉我的衣角,小聲道“姐姐,我要哥哥。”
我急忙安撫道“好,姐姐現在就叫哥哥回來。”說完,我又一小溜跑到了院外,氣也不換的就跑到阿南的跟前,小聲道“橘柚要你回家,阿南如果這些東西你能操控,那就算了吧。”
他忽然直直看著我,半晌說道“他剛才可是要動手打你的。”
我聳聳肩,大度道“不是沒有打到嘛,我們大度一點不和他們計較了,行不行?”
我用一種哄小孩的口氣和他說話,顯然阿南并不買賬,眼神暗了下去,“你還真是不計較。”
說完,阿南一揮手頭也不回的就往院子里走去,那個被七步罡纏身的男人哀嚎一聲,誰料,那小青蛇收起了信子,順著那男人的褲管就愛游了下來,往身邊草叢中一鉆不見了。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那男人滿頭大汗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直咽口水,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等到程唐和喬北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村民已經散去的,喬北一推開屋門,就看見我坐在阿南的面前,我們倆個腦袋挨的很近,他不明所以在我倆身后大喊道“光天化日的,林札染你丫連個少男也他媽想要輕薄啊!”
我一手拿著棉棒,一手拿著酒精轉過身,沖著喬北大罵道“你瞎說什么呢!沒看見阿南受傷了嗎!”
喬北不自然的走過來,搶走我手上的棉棒和酒精,對著阿南笑道“這女的根本不會這些輕柔的活,還不如我來給你擦藥,免得一會把你擦毀容了就慘了。你看你這孩子,長得這么俊,別被你扎染姐姐糟蹋了這張好皮相。”
阿南冷不防的伸手攔住,起身從凳子上起來,客氣道“剛才她已經替我擦的差不多了,就不用麻煩你了。謝謝。”
喬北打量著阿南的背影,用胳膊肘搗搗我,戲虐道“我這一清早和程唐出去給你們買早點,是不是錯過了什么好戲啊。我總感覺這小子有點怪怪的呢。”
我摸了摸自己鼻子,含糊道“早上村民想趕我們走,結果阿南挺身而出全部解決了。說起來,我們還欠他一個人情呢,所以你別老用看小孩子的眼光看他,沒準人家內心別你成熟呢。”
“你不會又看上這小子了吧!”
“喬北,你是不是有病!”
“我靠,我說你心坎里去了,你現在惱羞成怒了是吧,這小子長得是不丑,但是人家是幼男,你有沒有道德底線,竟然公然勾引未成年!”
我氣得牙癢癢,指著他大罵“你少胡說八道行不行!我什么時候勾引未成年了!”
“剛才你不是故意表現的溫柔一面,給那小子擦藥上迷魂湯!要知道男人,最容易在這樣的時候,被女人的這種行為給吸引!”
我看著喬北陰晴難測的模樣,遲疑地問“喬北,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喬北愣了一秒,耳朵泛紅,聲調變高,向屋外走去,邊走邊笑道“哈哈哈,開玩笑!我吃哪門子醋!”
.........
廢話!
剛才這家伙眼底流出的一絲尷尬我看的清楚的很,怎么最近我越來越覺得喬北有點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