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曲悠連早飯都沒有用,拉著靈佑幾個人,直接就跑到了漣水村。栽種法在楚國沒有盛行,她怕這里的百姓不會種,到時候,不僅把為數(shù)不多的種苗給浪費掉,更加會影響了收成。
“王妃,這里是村里特意撥出來的試驗田。”葛老漢把曲悠領(lǐng)到了一汪水田前。
曲悠帶人四周看了一圈,確定水田挖的與她交代的沒有不同,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把你帶的秧苗拿給我。”曲悠伸手。
幻珊的眼里閃過心疼,磨磨蹭蹭的遞過了秧苗。
“怎么,舍不得?”
幻珊搖頭,“小姐不必親自示范,奴婢也可以。”
曲悠一笑,不在意的搖頭,“不必,我親自示范也好讓大家看的真切。”
百姓們圍在四周,心中好奇,卻不敢過于靠近。
曲悠手拿秧苗,挽起褲管,白嫩的腳裸暴露在外,惹起百姓一陣熱議。
“王妃,您這——”葛老漢轉(zhuǎn)過頭,神情頗為不自在。
我怎么了?曲悠有些不解。幻珊推了她一下,目光望向她的腳裸。喔,原來是這個啊。她斂起笑,嚴肅的轉(zhuǎn)向眾人。
“水稻的新型種發(fā)喚作‘插秧’,與以往播種法大不同。”曲悠雙眼銳利的掃過,“看到前面的水田沒,我們要把秧苗栽到里面。那是水田,里面蓄滿了水,難道要穿著鞋襪,然后把衣褲弄濕嗎。我到無所謂,大不了晾干洗凈,可是,那些衣物尚且不遮體,咬牙才能扯下二尺步的貧苦農(nóng)家呢。”喝問聲響起。
百姓們低著頭,尷尬中帶著羞愧。
“我不強求,有哪些不想學(xué)的,現(xiàn)在就可以退出。”
汪氏張張嘴,看了一眼葛老漢,“嗨,這有什么大不了,我先來……”說話間,手腳麻利的把褲腿挽了上去。
村民們對望一眼,一個個跟在汪氏身后,利落的脫了鞋襪,挽了褲腿。
曲悠點點頭,心里有了幾分滿意。還好,這些村民至少沒有頑固不化,尚且有挽救的希望。她把腳趟入水田中,拿起秧苗慢慢的講解了起來。
馮先帶著王梁二人行至漣水村,遠遠的看到了錢貴的身影。
“錢貴……”馮先高喊。
錢貴回頭,“喲,馮總管,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
馮先撇嘴,歪頭朝遠處眺望了一眼,“王妃呢?”
錢貴糯糯嘴,神色有些不定。
“啞巴啦?”
錢貴搖頭,“王妃在水田里。”
王妃下田,馮先心里一驚,嚇得渾身直抖,他抬手指向錢貴,聲音里都帶著顫音,“你個狗奴才,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慫恿王妃下田。”
錢貴苦著臉,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總管,奴才冤枉啊,給奴才膽子,奴才也不敢啊。”
“王妃身份高貴,那等低賤之事哪里是她能做得的。”馮先痛心不已,“還不帶雜家過去,非等王爺知罪不可。”
錢貴被唬的一楞,點頭哈腰的帶著眾人往前走。
大楚國的王妃居然下田,別是作樣子的吧。王梁二人對視,笑著搖頭。
馮先健步如飛的跟在錢貴身后,也沒管腳下是否沾上淤泥。此時,他只期盼耳中所聽有誤,王妃種田之事只是一場空談,不然他這小小的總管,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小姐,馮管家來了。”靈佑呼喊。
曲悠停下手中的農(nóng)活,轉(zhuǎn)頭望了過去。只見,馮管家眼含熱淚的跑過來,‘噗通’跪在了她的面前。
“娘娘,奴才該死啊,您罰奴才吧。”‘啪啪啪’馮先抬手便往自己臉上招呼。
曲悠看的直咧嘴,“馮總管,你這是遇到什么事了?”
馮先老淚縱橫,“怪奴才管教不嚴,讓王妃受委屈了。”
呃……哪跟哪啊?曲悠懵逼的轉(zhuǎn)頭,詢問的看向錢貴。
錢貴跟在馮先身后,哭的臉都扭曲了。總管,真不是奴才慫恿的,你要相信奴才的心,蒼天可鑒啊。
曲悠被哭的額頭隱隱作痛,她揮手示意錢貴把馮先扶起來,有什么事待會在說。
錢貴苦著臉,動手去扶馮先,“總管,您先起來。”
馮先一把推開他,“你個死奴才,回頭看雜家怎么收拾你。”
曲悠無語,轉(zhuǎn)身任由他們鬧去。
“王妃,您受苦了。”馮先抽泣。
曲悠無奈的一嘆,轉(zhuǎn)過頭面向馮先,“馮總管,村民們都很和善。”
馮先抿嘴,忍住眼底的淚意,“這死奴才居然慫恿您下田,干這等下賤之事,當真該千刀萬剮。”
此話一出,不僅曲悠的臉落了下來,就連四周原本圍觀的村民們也安靜了下來。眾人捏著手中的農(nóng)具,敢怒不敢言的瞪著馮先,如果不是村長攔著,大有要上來拼命的架勢。
“馮總管,你的想法未免有些狹隘啊。”曲悠冷下臉。
馮先一愣,原本拭淚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糯糯嘴,很是詫異的看向曲悠。
“奴才——”
“士農(nóng)工商四民者,農(nóng)排第二,馮總管有什么權(quán)利瞧不起種田的,他們不偷不搶憑本事養(yǎng)家;他們面朝黃土背朝天,刮風(fēng)下雨日不落;他們辛勤耕種只為一年的好收成,他們汗水落地摔八瓣,只為這僅夠糊口的口糧。”曲悠大聲呵斥,每一句話都仿佛說到了百姓的心坎里,把眾人說的眼眶微紅。
“睿王妃,恩人啊……”族長流淚,帶頭跪了下來。
此時,曲悠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村民們不由自主的跪下來,第一次虔誠的磕起了頭。
“你知道,活著這二字有多難嘛?”曲悠的聲音有些哽咽,她上前扶起老族長,“百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兩個字‘活著’,即使在艱難,在坎坷也要活著。”
村民們伏地痛哭,幻珊幾人也跟著抹淚,就連跟在馮先身后的司造院眾人,也沉默了下來,眾人細細的品著這兩個字,心里無聲的一嘆。
“睿王妃,下官心悅誠服。”王梁上前。
曲悠轉(zhuǎn)頭,神情有些微冷,“王大人,這是……”
王梁側(cè)身,讓出后面的車隊,“下官帶了車隊,房屋今日便可開建。”
曲悠點頭,眼底有了笑意。她走近車隊,眼睛仿佛不經(jīng)意的掃過。嗯,東西到是帶的很全,那她就拭目以待了。
“錢貴,帶王大人過去空地。”
錢貴沒敢動,抬眼小心的看著馮先。
“還不快去。”曲悠動怒,伸腳踢向錢貴。
錢貴“哎”了一聲,接過幻珊手里的圖紙,帶著王梁幾人向空地方向走去。
曲悠轉(zhuǎn)身向水田走去,四周村民迅速散開,留馮先一人跪在地上。他張張嘴,想要起來卻又有些抹不開面,只好直挺挺的跪著等待主子叫起。
“對,記住口訣:栽秧苗,腿跟上,抬頭看看直不直。”曲悠一邊觀察,一邊高喊。
干慣農(nóng)活的人,一教便會。臨近晌午,這近百畝的試驗田里,已經(jīng)栽滿了秧苗,一根根的排排站,仿佛等待檢閱的士兵。
“小姐,馮總管還在跪著。”代柔小聲的靠近。
居然,還沒起來。曲悠皺眉,詫異的轉(zhuǎn)頭。
馮先倔強的跪著,主子沒喊絕對不起,即使被太陽曬到眼暈,他依然咬牙挺著。
曲悠頭疼的走近,“起來吧。”
馮先俯身,聲音里帶著哽咽,“奴才知罪。”說完,腳下一個趔趄,想要起身卻摔到在地。
“幻珊,快去喊人……”曲悠吩咐。
幻珊點頭,轉(zhuǎn)頭朝水田跑去。
馮先滿臉通紅,尷尬的想要撞墻,“奴才沒事,多謝王妃。”
曲悠心里擔憂無比,這打夠還要看主人呢,自己沒過門便罰了睿王府的奴才,還不知楚鈺會如何呢。想著心里泛起了憂愁,看向馮先的眼里有了些許埋怨。
幻珊把葛玉輝和葛玉虎喊了過來,兄弟二人都是壯實的身子,兩人左右一架,便把馮先帶了起來。
“扶到馬車上。”曲悠揮手。
“奴才不敢,奴才能走。”馮先掙扎。
走什么走,都成什么樣了。曲悠瞪他一眼,沒管他的抗議,直接讓葛家兄弟給架了過去。
“這老家伙可真有福氣,今天若是碰到別的主子,早就被亂棍打死了。”葛玉輝撇撇嘴。
葛玉虎跟著點頭,“能碰到睿王妃,真是上輩子修來的。”
馮先聽著議論,心中難受不已。他糯糯嘴,終是愧疚的低下頭。他們說的不錯,能碰到像王妃這樣的主子,是他們這些當下人的福氣,這是幾輩子也修不來的。
早晨來的匆忙,她們沒有喊車夫,馬車是由靈佑趕來的。現(xiàn)在回去又帶了一個馮先,幾個人便有些為難。
“別犯愁了,咱們在外面擠一擠,很快便能到。”曲悠率先跳上了馬車。
代柔嘟著嘴,跺腳瞪向車廂,“都怪他,竟是添亂。”
幻珊板著臉,輕斥出聲:“閉嘴,在亂說話,把你調(diào)離小姐身邊。”說完,謹慎的望向馬車。
鳳翎拍拍代柔,在她耳邊低囔,“這洛寧城不比燕來縣,別給主人惹禍。”
代柔紅了眼,有些委屈的點點頭。
“行了,趕緊走吧,小姐我肚子都餓了。”曲悠催促著。
幾個丫頭齊齊的瞪了一眼車廂,不甘愿的上了馬車。狹小的車廂外,五個人要擠在一起還真有些困難。為了不擠把主人擠下去,鳳翎無奈的變回本體,舒服的窩進了曲悠的懷里。
“書生家中三代單傳,偶然喜得一子,找大師給自己兒子取名!書生:“大師,我要給兒子取名,要有中文和英文名,最好再有個小名,我姓陸;大師:這太簡單了!中文名叫:陸由器英文名叫:Wi-Fi小名就叫:貓兒。啊哈哈哈哈……”車外,曲悠瘋狂的大笑。
幾個丫頭聽的一頭黑線,差點摔下馬車。
馬車一路跑,風(fēng)刮在臉上生疼,曲悠一邊忍著痛,一邊笑嘻嘻的講笑話調(diào)劑氣氛。馮先在車廂里默默流淚,心里發(fā)誓要效忠王妃一輩子。
靈佑把車趕進王府,喊了人過來扶馮先。等他下車后,幻珊不著痕跡的靠近,動手抽走了馬車上的薄被。
“你干嘛?”曲悠問。
幻珊嫌棄的皺鼻,“拿去扔掉。”
曲悠:“……”
早晨沒吃飯,曲悠現(xiàn)在餓得能吃掉一頭牛,她心急的跑進屋,面對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不由的流下口水。
“王爺還沒回來嘛?”曲悠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的侍衛(wèi)。
侍衛(wèi)俯身,恭敬的答話:“王爺在書房。”
曲悠蹦達的跑向書房,門都沒敲的直接推開。
“吃飯了,好餓。”說完,撒嬌般的窩進他懷里。
楚鈺放下書信,刮了一下曲悠的小臉,入手的觸感令他皺眉,“臉怎么了?”
曲悠‘嘿嘿’一笑,不在意的躲開,“沒事,風(fēng)刮的。”
楚鈺推開她,起身走至多寶閣。
曲悠好奇的張望著,等楚鈺轉(zhuǎn)身,立馬低頭假裝看書。
“把這個擦上。”一個白玉瓷瓶映入了眼簾。
曲悠打開瓶蓋,深深吸入一口氣。呀,果然是珍品。綠色的膏體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抹在皮膚上涼涼的,疼痛頓時減輕了許多。
“哪里來的?”曲悠稀罕八叉的摸著瓶體。
楚鈺的眼里有著疼惜,他動手挖起一點,手指緩慢的給她擦拭,“這臉是怎么弄的?”語氣輕柔,仿若在說天氣一般的自然。
曲悠沒有多想,把在漣水村發(fā)生的事情全盤托出,待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沉默不語。
“怎么了?”楚鈺抬手勾起她的下頜。
“沒事。”曲悠搖頭。
“用飯去吧。”楚鈺拉起她的手。
這頓飯,吃的曲悠是提心吊膽。用餐時,楚鈺一眼不發(fā),只是默默的給她布著菜。餐后,把她送回房間轉(zhuǎn)身就走,仿佛忘記平日里的恩愛。
“哎,戀愛好苦惱。”曲悠幽幽一嘆,翻身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兩個多時辰,曲悠推開房門,看著院里議論的下人,不由的蹙了蹙眉。
“噗呲,噗呲……”曲悠勾勾手指。
“王妃,您叫奴婢?”丫頭上前福身。
曲悠鬼祟的掃了一圈,把聲音壓的很低,“怎么沒有看到馮總管,你們在議論什么?”
丫頭咬著唇,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她搖了搖頭,一幅寧死不屈,打死不說的可憐樣。
“本宮恕你無罪。”曲悠輕抬下頜。
“馮管家被打了。”
啊……被人打了?曲悠張大嘴,誰啊,誰這么大的膽子啊,敢到睿王府來打人?
“未時,王爺當著全府下人的面,把馮總管架到后院,當眾鞭打三十……”丫頭擰著手帕,嚇的渾身發(fā)抖。
曲悠的耳朵里嗡嗡作響,后面,丫頭說了什么,她全部沒有聽見。此時,她的腦袋里就回蕩著一句話,王爺把馮總管打了……
“為什么?”打人,總要有個原因吧。
丫頭偷瞄一眼曲悠,喃喃的低下頭,“護主不力。”
喔,因為自己。曲悠心里涌上甜蜜,就連白天的猜忌也瞬間煙消云散。
“王爺在哪里?”
丫頭搖頭,“奴婢不知。”
曲悠揮手讓她退下,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堂,像個小妻子般等待著晚歸的丈夫。
“怎么沒有多睡會?”楚鈺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曲悠飛奔過去,掂起腳在他臉上印上一吻。
“想你啊,睡不著。”說完,身子軟弱無骨的貼了上去。
楚鈺眼底一暗,喉結(jié)快速的滾動,“別急,等晚上……”
曲悠小臉微紅,嬌顛的嘟起嘴,“不要,人家要一個人睡。”秀美的鳳眼里映起水霧,瞬間照亮了楚鈺的心。
楚鈺閉上眼,運功平息著心底的燥熱。
“鈺哥哥,你怎么了?”曲悠從背后抱住他。
“無礙。”再次睜眼,情欲已經(jīng)從他的眼底褪去,只剩下了滿滿的情意。
楚鈺拉過曲悠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一邊給她布菜,一邊眼含深意的望著她。小丫頭,在有三天便是你的及笄之日。到時候,別怪本王!想著,攬過曲悠的小腦袋,照著那滿是油膩的紅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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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二貨作者和她萌萌噠的兒子。
兒子放學(xué),乃屁顛屁顛去接,外面下著鵝毛大雪,下的乃心里極度憂傷,想著還沒有碼完的字,乃心里很是焦慮。
兒子:麻麻,我要找同學(xué)玩。
作者:現(xiàn)在下雪,同學(xué)都回家了,我們也回家吧。
兒子:我們?nèi)タ盏乜纯矗绻腥宋覀兙屯妗?
作者:那如果沒人呢?
兒子用極其鄙視的目光看著作者,說道:“沒人就回家唄,麻麻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