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尋了處攤位吃完早飯,司予安跟著早高峰的人羣回到海城。
家附近的迦陀和西方人也比從前多了不少,但好在每條街都有巡衛(wèi)巡邏,居民的安全隱患不會太大。
以花襯衫的臉裝成學(xué)生,又夾了畫板,司予安坐在咖啡店裡觀察著,不時寫寫畫畫。
但如果真湊到她跟前去就能發(fā)現(xiàn),她的畫板一片空白。
觀察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滿意起身離開了街道,幾分鐘後再回來的,就是一個表情有幾分喪氣的年輕上班族了。
阿瑜反攻擊了網(wǎng)絡(luò),巡衛(wèi)又在每條街都查得嚴密,這兩點給僅以藥企身份出手調(diào)查的鐘家造成的困難不小。
確認安全後,司予安回了家。
梨娘端來了冰飲。阿橘似是胖了不少。
嗯,家裡一切正常。
同梨娘道了謝,又簡略講述了石碑她們的後續(xù)後,司予安翻完了離家期間的小報,再之後洗澡換衣,躺到了牀上。
小報上有關(guān)“啃食怪”的刊登呈正態(tài)分佈狀。
最初只是鮮有報道,在上個月的某天陡然開始增多,這增勢持續(xù)了幾天,到了這個月初又開始下降。
一路下降,直到最近幾天,已經(jīng)連“軼事區(qū)”都不再報道了。
而同時引起司予安注意的,是西郊東區(qū)的那片小區(qū)再度復(fù)工。
即便那附近曾發(fā)生過好幾起案子,可在房價跳水幾乎白送的刺激下,銷量仍是節(jié)節(jié)攀升。
畢竟這世間可永遠不缺亡命徒和僥倖者。
就是不知道在小區(qū)主人未知的目的下,他們能活著住多久了。
研究完護城河的水路走向,司予安拿出靈魂面具沉入其中,將包括禿頭在內(nèi)的所有記憶連看了一遍。
直看的嘴脣乾裂臉色發(fā)白,差點兒沒把去年的飯都給吐出來。
撇去迦陀們做的腌臢事兒不提,從這幾十人的記憶中,司予安拼湊出了整個迦陀的生存環(huán)境。
迦陀人分爲五類:
1、佔據(jù)統(tǒng)治地位的頂級階層和服侍迦陀神的神棍們;
2、附庸統(tǒng)治者和神棍的貴族,以及有錢人、足夠強大的玩家;
3、附庸貴族者,次強大或有潛力的玩家,普通中產(chǎn),地位由高到低;
4、窮人,普通人,罪犯等;
最後剩下的則是賤民。
他們等級分明,不可逾越。
像上個月司予安鯊死的夏馬爾,就只是個勉強躋身第二階層的有錢人,而同他在一起的白皮膚迦陀——他叫作舒卡,則是妥妥的頂級階層。
只不過他是個混血私生子,又受實力所限地位比較尷尬罷了。
至於昨天酒吧裡那幫,除了禿頭是第二階層的小貴族外,其餘全是三四五階層,也難怪他們對待禿頭,就像對待主子一樣了。
也所以,這幾十人的記憶雖然豐富,卻於地獄本之類的線索半點用處沒有。
“大夏血統(tǒng)的魔化玩家……”
正在這時,司予安篩到了一條有趣的記憶。
迦陀人不忿兒有個純粹的大夏男人,連迦陀神都不信就爬到了第三階層,並且看潛力,還有再往上爬的趨勢!
“在D級茍了五年,然後突然開竅,只用了不到三個月就升入了C級……嗯,大器晚成?厚積薄發(fā)?”司予安摸了摸下巴。
但很可惜,這個人和其他人的記憶裡,就都沒有關(guān)於這位魔化玩家的信息了。
“待在迦陀的大夏人……不會是留學(xué)生吧?之前迦陀本那個男的,他叫什麼來著?阮小二、五、七??”
記不起來,司予安也沒再爲難自己,而是重新梳理起所得信息。
“海城和尖頂帽子,還有迦陀的地獄本團隊……沒有星條聯(lián)盟,嗯……”
腦中一遍遍過著跟這幾個勢力接觸的場景,司予安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星條聯(lián)盟一直都是以一個“概念”出現(xiàn)的。
它雖然是個勢力的名字,但自己對它的瞭解大部分都是從東11區(qū)、迦陀、尖頂帽子等人的記憶中獲得的。
她沒有正面跟它對接過。
“這就很有意思了啊!”司予安瞇起了眼睛。
星條聯(lián)盟從未直接露面,打的盡是些“代理人”的牌,連跟它的發(fā)源——尖頂帽子之間的戰(zhàn)爭,都是放在高腳杯銀行中進行的。
那麼,這是否意味著……
“不是海城不談,而是星條聯(lián)盟妄想躲在暗處,坐收漁利?”
“呵!”司予安被這條推測逗笑了,“這幫洋鬼子,還真是強盜思維,賊心不死!”
她翻過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帝京主和,夏都主戰(zhàn),海城是以世家爲首的中立城市。】
微皺起眉,她想起了刺客和屠夫的解釋。
“三座城市理念不合,但每座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向前運轉(zhuǎn),這怎麼看都像是……都像試驗一樣。”
“試驗用哪種方式能走得更遠,同時保存有生力量,防止全軍覆沒……”
司予安眉心倏地一跳。
“三座城市的高層在防備什麼?是邪神本體降世?還是——‘搖籃’本身?”
可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這結(jié)論似是偏了那麼一點兒。
然而具體偏了多少,偏的是哪個方面,她就不得而知了。
大腦的運轉(zhuǎn)逐漸放緩,司予安闔上了雙眼。
【不要追查……不要醒來……
聽話……不要……你的能力在……】
鈴!!
司予安猛地睜開眼睛。
鈴!咣噹!
她一把按關(guān)了鬧鈴,揉著額角看了眼時間:
剛過午夜零點。
怪不得窗外那麼黑。
她從大中午一氣兒睡到了現(xiàn)在。
不過哪個神經(jīng)病會給手機設(shè)個零點的鬧鈴啊!這不是毀人美貌嗎!!
在心裡吐槽著,司予安完全忘了自己定的“12點起來弄點東西吃再睡”的計劃,刪了所有鬧鈴倒頭又睡了過去。
自然,她也是不記得剛纔的夢了。
後半夜一夜無夢。
而一天沒吃東西的後果就是,梨娘連著做了三桌早飯才終於餵飽她。
那吃飯的兇猛程度嚇的阿橘連嘴裡的小魚乾兒掉了都不知道。
祭完五臟廟,司予安閒適地窩在沙發(fā)裡,重啓昨日的思緒,又稍微調(diào)整了接下來的計劃,換了個綜藝等廣告,歇得好不愜意。
嗡!
手機震動,何新的頭像閃動:
“升到C級感覺怎麼樣?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有啊!”司予安回道,“正好我還欠你一頓飯呢!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想吃什麼?”
“那就今天吧!還去上次的火鍋店?”
“行!那我早些過去佔位!”
“哈哈辛苦了!”
回了個“ok”的表情,司予安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
“何新升到A級了?”她暗忖,“嗯……那正好可以跟她打聽一下‘升B申請’是個什麼鬼。”
這麼想著,司予安並不知道:
纔剛從寧興言辦公室出來,剛離開公司的何新,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勸司予安降低進本頻率,並且……
不要再玩兒崩副本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