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山上枝木荊棘劃過的痕跡。
凌若皺眉,這小孩怎么沒上藥,隨后,拿出藥涂在小孩的傷處。
纖手拂過,帶起一陣酥|癢,小孩似有所覺,長睫微顫,很快又被舒適的觸感安撫,沉沉地睡去。
凌若仔細地檢查小孩的身體,根骨極佳,難得的修煉天才,并不像是不祥之人。
莫非是那個散仙在胡說八道,可是好像也沒有那個必要,這么做對他沒有什么好處。
況且上次那股力量確實來歷不明,且傷害極大。
凌若踢了踢還在裝死的008:上次是怎么回事?
008爬了起來:你禮貌嗎?
對上凌若似笑非笑的眼神,又連忙補救:你男人是未來的上神。
這樣說就不奇怪了。
這個世界是修真世界,凡有靈根之人皆可修煉。從練氣、筑基、金丹、元嬰、渡劫、大乘,功力每提升一個階乘,就會提升一個修煉境界。
到了最后,大乘期再往上,就會直接飛升成為上神。
這將來的上神降臨平常之家,普通人家承受不住天大的氣運,災禍連綿,就會認為他是不祥之人。
凌若看了一眼睡得正好的小孩,這小家伙,運氣還挺好。
原主現在還只是渡劫期,未來也有可能飛升不了上神,這小孩可好,直接內定了。
凌若嘆了口氣,算了,還是早些睡吧。明天還要帶小孩去買些東西,家里吃穿用度都不齊整。
清晨,天色已經亮起。
云長留猛地驚醒,汗珠沿著側臉滾落,他閉了閉眼。
夢中,全是鮮血。父母倒在血泊之中,他想要求救,卻怎么都發不出聲音,就那樣……看著他們死去,自己無能為力,甚至連兇手都不知道是誰。
恍惚中,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抱著自己回家,會溫柔地給自己上藥……
他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什么都沒有,只有自己……
都是夢吧,怎么可能會有人喜歡自己,家人走了,周圍的人厭惡自己。也許,他自己都討厭自己……
直到一雙手落在他的頭上,女孩氣息傾吐:
“想什么呢,快起床了。”
女孩的手揉著他的頭,帶著幾分安撫,小孩怔怔地,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帶著迷茫,“姐姐?”
“嗯,快起來,我帶你去買東西。”
小孩眨了眨眼,伸出小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面前的女孩,心底卻又聲音在呼喚:
不能靠近姐姐,姐姐會不幸的。
小孩的手頓在半空,又默默收回,面上若無其事:“好,姐姐,你等等我。”
這時候,門外傳出吵鬧聲,咚咚的敲門聲響個不停。
“小雜種,給老娘滾出來,欺負到老娘頭上了……”
云長留的小手拉了拉凌若的手,“是王小虎的娘。”
小胖子,也就是王小虎,在村里的小孩面前作威作福,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娘。只要有人敢打王小虎,他娘就站在人家門前破口大罵,罵上個一天一夜。
他娘不要面子別人還要臉,這種事情往往都是道個歉就算了。可這事放在云長留身上,并沒有家人為他出頭。
有時候罵得狠了,云長留忍不住辯解,就會被打一頓。久而久之,云長留遇到王小虎都是能避則避,避不開也忍著不還手。
凌若眼眸微瞇,看來這人經常欺負她家小孩兒。
門外的人等急了,開始踹門,“你個小崽子,你以為不開門老娘就沒辦法了,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凌若揮手,門突然打開,踹門那人始料未及,腳還沒能收回去,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王小虎急忙一拐一拐地過去把他娘扶了起來。
凌若嘴角帶笑,“大娘,賠禮道歉也不用行這么大的禮。”
女人扶著兒子站了起來,憤怒到極致,一張肉臉扭曲著,“我呸,你給老娘磕頭道歉還差不多。”
罵完察覺不對勁,不是云長留那個狗崽子。面前的女孩眉眼好看,臉上帶著笑意,聲音也是清脆好聽。
“你是誰?”
“我是他姐姐。”女孩笑意不達眼底。
那個狗崽子什么時候有姐姐了?不過,她并不關心這些。他這個姐姐像個狐媚子,穿得那么好,一看就很有錢。
女人微胖的身軀走上前,“既然你是他姐姐,那就你替他賠償吧,你看看他把我兒子打成什么樣子了!”
女人說著,一把脫下王小虎的褲子,把他紅腫的屁|股展示給眾人。
凌若:……
云長留:……
王小虎完全沒料到這事,在宿敵面前丟盡了臉面,捂著屁|股一溜煙地跑了。
凌若咳了一聲,“大嬸,我家留兒可是傷得不輕。”
女人叉腰,“他受傷?傷哪了?敢不敢露出來讓我看看?”
凌若目光徹底冷了下來,想看我家小孩,那也得有命!
就在凌若想要動手的時候,小孩的手爬了上來,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手背,力度很小,卻讓她平靜了下來。
女人見凌若不說話,以為她害怕了,臉上寫滿了得意,“我這人,一向幫理不幫親,你要是能拿出證據來,這件事就算了。”
證據?挨打的證據?仙門的藥并非凡品,小孩臉上的傷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凌若冷笑,“巧了,大嬸,那我剛好是幫親不幫理。”
凌若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不緊不慢道:“我看,小虎長得挺喜人,只是不太像王伯伯呀。”
這還是昨晚系統八卦的時候說的,現在用上正好。
女人聽見這話,瞳孔驟縮,當初她嫁給丈夫的時候已經懷了初戀情人的孩子,不敢讓丈夫知道,害怕他不要她,就這樣瞞到了現在。
如果讓丈夫直到這件事,自己和兒子都會被掃地出門的。
女人像是受到了驚嚇,連忙擺手,“是誤會,是誤會,都是誤會。”
說完,又急忙上前,躬身道歉:“是我不對,我道歉。”
凌若瞥了她一眼,“你該道歉的,不是我。”
女人會意,幾步走到云長留面前,幾欲跪下,“是我的錯,對不起。”
小孩站在原地,并沒有反應,好像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