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嘆了口氣,道:“昨日,太尉府的總管差人到藥鋪叫我,說是太尉的七夫人身體不舒服,叫我來瞧瞧,我便來了。到了這兒,邵太尉也好生招待,吃過了茶,用過點心,去與七夫人看病。
邵太尉說七夫人吃不下飯,時常嘔吐,要我仔細看看。到了七夫人房中,我仔細的給七夫人把脈,發現她根本沒什么病,而是身懷有孕,都五個多月了。我向太尉大人道喜說:恭喜太尉大人,尊夫人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有喜了,所有癥狀皆是害喜之狀,并無大礙。
我還未說完,卻見邵太尉臉色大變,厲聲喝問我,你可看仔細了,不要弄錯。我說小的不敢騙大人,的確是有喜了,已經五個多月了,一切反應良好。哪知邵太尉火氣更大,叫道:無知庸醫,胡說八道,來人,把他給我關進地牢,我看他還敢不敢胡言亂語。就這樣,我就被稀里糊涂的關進來了。”
白素貞點了點頭,問道:“許公子,你來太尉府,以及給七夫人看病時,有沒有人給你什么暗示,使個眼色什么的,或是事先叮囑你什么話沒有?”
許仙想了想道:“對了,太尉府的人叫我來后,見到總管,他便跟我說:說什么話事先尋思尋思,不可胡言亂語,該說得說,不該說的不說。我診脈時,他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我向邵太尉說七夫人身懷有孕時,他好像沖我使眼色,我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怎知他想要干什么。”
白素貞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這個管家有問題,你被關進來,與他脫不了干系,他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隱藏著。”
“素貞,你是說他想害我?”許仙想不通,自己與管家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他。
白素貞知道此時一句話說不清楚,道:“許公子,這里邊關系復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記住,不管什么人問你,你都要守口如瓶,莫說我來過,知道了?”
許仙連連點頭,白素貞又道:“我一定很快救你出去,他們不會對你怎么樣,你莫心急,待在這里等好了。”白素貞叮囑完畢后,出了地牢去找小青。
地牢里,許仙不再自怨自哀,心情格外的好。心中暗討:“素貞來看我,還要救我,她心里有我,原來她沒忘了我,上次她拒絕我,也許有什么難言之隱,有苦衷也說不定,難道是她的親戚回來了,不讓她嫁我,也是啊!她雖然說也是寒門出身,可她那宅子,擺設,怎么像寒門呢?誰家不想把閨女嫁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可自己是一個窮小子,有什么資格娶人家名門閨秀?許仙啊!你錯怪素貞了,素貞愛你呀!她心中說不定更加痛苦,唉!只怨自己命不好,怨不得人家。”許仙心中胡思亂想,一會兒便睡著了。
小青尾隨管家一路走去,管家先去回復了邵太尉,又四處巡視了一番,繞了幾個圈子,才回到后院。但他沒去自己的家,反而鬼鬼祟祟的向一幢小樓走去。小青覺得奇怪,緊跟在他后邊,只不過她用了隱身法,管家看不見而已。
管家進了小樓,徑直到了樓上,來到七夫人住的房間。原來這幢小樓是專門為七夫人建造的,邵太尉年歲雖然很高了,但花心難改,夫人就有十來個,這七夫人便是其中的一個。因她年輕貌美,又極會討邵太尉的歡心,深得邵太尉寵愛,專門為她建造了一棟小樓居住。這七夫人得到太尉的寵愛,更是如魚得水,對手下人驕橫跋扈不說,更是頤指氣使。因她年輕,正是如饑似渴的時候,邵太尉那老邁的身體怎么能讓她滿足,因此干了不少風流韻事。因她一向蠻橫,身邊的丫鬟、小吏,雖然知道些內情,可哪個敢說,這七夫人自管她的逍遙快活自在。
小青見總管進了七夫人的臥室,心中更加奇怪,心討:“太尉夫人的房間,就算他是總管也不能隨便進入的,而且他還鬼鬼祟祟的,這里邊一定有問題。”小青想必尾隨總管進了屋,看他有何舉動。
七夫人正在房中神色不安的坐著,見總管進來,緊走幾步,一把抱住管家。“天殺的,你大白天的來,不怕別人看見嗎?讓那個老東西看見,你還有命嗎?”
總管看著七夫人笑了笑,摸著她的臉蛋笑道:“寶貝,我不放心你嗎,不過來看看怎么成,你放心,那老東西正在氣頭上呢,不會到你這來的。”
小青這時明白了,怪不得他偷偷摸摸跑來這里,原來他們之間有奸情。
七夫人道:“老東西還在生氣,他一定知道我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要不然不會生那么大的氣,這下完了,他一定不會饒了我的。”
“你怕什么?老東西就那么肯定不是他的?他不是也經常來這里嗎?”
七夫人打了總管一巴掌,嬌嗔的道:“哎呀,你知道個屁,老東西貪淫好色,他那玩意早就不行了,到這來也只是看看我,過過眼隱,我這一有了,他怎會不知道不是他的,依我看,他是怕別人知道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他的老臉往哪擱,現在他不動聲色,說不定在想啥呢?你快點兒想想辦法呀?”
總管恨恨的道:“要怪都要怪這個許仙,我還跟他說該說地說,不該說不說,他還全說了出來,氣死我了。”
七夫人嗔怪道:“你這時候說這個有啥用,你又沒跟他說清楚,再說這紙里也包不住火,被老東西發現還不是遲早的事兒,老東西到現在也沒把我怎么著,我這心里更害怕了。”管家摟住七夫人親了一口,“寶貝,怕啥,只要他怕家丑外揚,想保住老面子,他就不會對你怎么樣,再說這事兒誰知道。”
七夫人掐了他一把,“你這個死鬼,傻了你,老東西不動聲色,想必他還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等孩子一生下來,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睛,還不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到時候,你還好得了。”
總管一聽心想也是啊,想了一想道:“你別怕,我原本想這孩子生下來,長大后老東西也該死了,這家產還不是咱們的,既然這樣不成,那也只有忍痛割愛了。”
七夫人聞言大驚,你想干什么?你想讓我打胎?”
管家點了點頭:“不這樣,等到事情敗露,咱們都得死。”
“不,我不,這孩子是我的,我不能害了他。”七夫人叫著退到床邊,痛苦的抽泣起來。
總管上前抱住她,安慰道:“不要這樣,這也是不得已嗎,你想,若老東西急了,你我都活不成,還談什么以后,只要我們好好的在這兒待著,等老東西一死,這兒的一切全是咱們的,到時你想生多少孩子還不由著你,啊!想清楚了。”
七夫人止住抽泣,“那只有打胎了?那個許仙怎么辦?他雖不知道內情,但他知道我懷孕,萬一他把這事兒說出去,還不成為街頭巷尾的笑話兒。”
管家沉吟了片刻,陰沉的道:“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也只好委屈他一下了。”
“什么?你想,殺了他?”七夫人花容失色,聲音有些顫抖。
“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這么做,我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和該他倒霉,誰讓老東西點名要他來,也只好委屈他了。”
“可是,我聽人家說,老東西讓人好生招待他,不許對他半分不敬,你這么做,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的寶貝兒,辦事兒得用腦袋。”管家得意的道:“老東西吩咐不能怠慢他,更不能傷他、害他,可他總不能不讓他自殺吧?”
“啊!”七夫人大驚失色。“你要制造自殺的假象?”
“聰明,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那么做的。”
小青隱身在旁聽的真切,這對奸夫**的一番話險些把她的肺給氣炸了,心中暗罵:“好惡毒的狗男女,不讓你們吃點兒苦頭,也不知道你青姑奶奶的利害。”
這時有個小丫鬟急匆匆跑上樓來稟告道:“太尉大人要見總管,您快去吧?”
七夫人聞言大驚失色,“老東西發現咱們了,這可怎么辦?完了。”
管家哄她道:“沒事啦,他要是知道早就把我控制起來了,現在他還讓我幫他辦事呢,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