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頌北重,夏暖差點(diǎn)兒沒扶穩(wěn),聽到李彭的話,她眉頭一皺,搖了搖頭:“葉頌北跟你說的嗎?”
李彭頓時就明白了,連忙搖頭否認(rèn):“不是,我猜的。”
她鬆了口氣,將葉頌北整個人往上挪了挪,拖到沙發(fā)上面去。
李彭跟著走了進(jìn)來,本來是怕夏暖力氣不夠,現(xiàn)在見葉頌北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躺著了,他也放心了,回頭就要走。
夏暖起身看著李彭要走了,連忙追了過去:“等等,李彭!”
他回頭看著她,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怎麼了?”
她抿著脣,回頭看了一眼葉頌北,半響才猶豫著開口:“最近葉頌北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李彭也看向沙發(fā)上的葉頌北,過了一兩秒,他才收回視線看向她,“沒什麼事情。”
“可是,他這兩天的情緒不太對。”
夏暖不相信,她總覺得葉頌北瞞著自己什麼事情。
李彭抿了抿脣,“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麼事情吧。”
提起工作,夏暖就更疑惑了:“你知道他爲(wèi)什麼突然不做模特了嗎?”
還是搖頭:“他跟我說不喜歡,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見李彭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夏暖也不想再問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你了,你回去吧,挺晚的了。”
李彭點(diǎn)了點(diǎn)頭,擡腿走了出去,關(guān)門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什麼,突然之間回頭看著她,叫道:“夏暖。”
她正打算去拿毛巾給葉頌北擦一擦,卻聽到李彭突然叫著自己,她以爲(wèi)他想到了什麼,連忙回頭看著他:“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哪裡不對勁了?”
李彭搖著頭:“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葉頌北他,有時候挺喜歡鑽牛角尖的,你多擔(dān)當(dāng)一些。”
“我知道,我會的。”
他這一次真的走了,關(guān)門聲落下,葉頌北突然發(fā)出叫聲。
李彭走出葉頌北家的時候纔敢擡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想到剛纔夏暖的神情,不禁嘆了口氣。
她聽得不清楚,以爲(wèi)他難受或者想喝水,連忙去端了一杯水給他。
可是走近了才聽清楚,他在叫自己,細(xì)細(xì)碎碎的,朦朧不清的,卻全是她的名字。
“夏暖,暖暖……”
一聲一聲的,她站在那兒,只覺得自己有些難受。
他一定是有事情瞞著自己,可是她卻怎麼都問不出來。
她怔忪地站了幾秒鐘,半響才恍惚地響起來自己要去擰毛巾過來給他擦拭。
也不知道葉頌北到底喝了多少,他渾身都是酒味。
她幫他擦著臉上和脖子上的污跡,卻被他捉著手。
夏暖以爲(wèi)他清醒過來,低頭卻看到他還是閉著眼睛,只是捉著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臉頰,緊緊地按著。
她還要給他煮醒酒湯,咬著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進(jìn)去廚房煮醒酒湯去了。
出來的時候葉頌北突然坐了起來,他雙手撐著膝蓋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夏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直到走近了纔看到他皺著眉。
她開口試探地叫了他一聲:“葉頌北?”
他似乎聽到了,擡頭看了她一眼,突然之間起身推開她,直直衝向洗手間。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聽到洗手間裡面的嘔吐聲,她才連忙走進(jìn)去。
夏暖進(jìn)去的時候,葉頌北整個人坐在那地上,背靠著牆壁,閉著眼睛,眉頭緊緊地皺著。
她拿了一條毛巾,過去幫他擦了擦嘴,伸手摸著他的臉叫道:“葉頌北?”
她以爲(wèi)他清醒了,可是他睜開眼睛看著她,半響才愣了愣地開口:“暖暖,暖暖——”
他一邊叫著,一邊伸手就把她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懷裡面。
葉頌北的力氣大,醉了之後更是,整個抱著她,一定兒力氣都不鬆開。
她的臉在他的懷裡面擠得都快變形了,手不斷地推著他:“你先鬆開我!”
夏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從他的懷裡面掙扎出來,擡起頭,葉頌北卻委屈地看著她:“暖暖——”
她被他看得莫名的心酸,可是也沒辦法,她還是要把他扶出去。
“起來,回牀上去睡!”
夏暖起身拽著他的肩膀,葉頌北仰頭看著她,視線茫茫的不知所措。
還是沒能把人拽起來,她只能彎下身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半拖半拽的把人挪到牀上去。
她確定,葉頌北是完全醉了,不然不會這樣的。
她連忙去廚房裡面端出醒酒湯,只是這喂湯又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要抱她,她拿著碗好幾次差點(diǎn)兒就把湯水溢出來了。
被折騰了五六分鐘之後,夏暖禁不住有些火:“你別動了,坐好,把湯喝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語氣太冷,還是其實(shí)他也沒醉得完全,聽了她這話,他竟然也真的把湯喝了。
只是末了,他擡著頭眼巴巴地看著她:“暖暖,我是不是很乖?”
夏暖心裡面難受得很,把碗放到一旁,將他挪到牀上面去,她剛想鬆手脫鞋子也上去,葉頌北卻以爲(wèi)她要走,伸手一把用力就將她這樣拽上了牀。
她一驚,整個人被她抱著平躺在他的身上,她雙手扣在她的後背和腰上,力氣太大了,她幾乎動彈不得。
“暖暖,暖暖——”
他一聲聲地叫著她,一整晚都是在叫著她。
夏暖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只要她一動,他的雙手就緊緊地收著,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
她沒有再動,只是伸手撫著他身上的褶皺,試探地開口問道:“葉頌北,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可是迴應(yīng)她的,卻只有葉頌北那低低的叫聲。
她聽得心頭髮酸,擡手抱著他的肩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頌北的手才稍稍鬆了鬆,可是她也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從他身上跌在了一側(cè)。夏暖睜了睜眼,看到葉頌北已經(jīng)睡著了,自己閉上了眼睛,又重新睡了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亮了,葉頌北坐在牀上,眉頭緊緊地皺著,顯然是清醒過來了。
她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也坐了起來,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面的冷意讓她一怔。
夏暖怔怔地看著他:“葉頌北——”
他閉了閉眼,悶聲應(yīng)了一句:“嗯?”
她抿了抿脣,想質(zhì)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最後卻還是忍住了,開口出來的話也成了:“你昨晚喝醉了。”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我知道。”
說完之後,突然有些慌亂地看著她:“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她一愣,反應(yīng)過來,連忙追問:“什麼叫不該說的話?你覺得你自己喝醉了會說什麼?”
她直直地看著他,那眼神逼得葉頌北不敢直視,轉(zhuǎn)開了視線纔開口回答:“沒什麼,我只是問問而已。我以前喝醉了總是喜歡罵人。”
她看著他,眉頭一點(diǎn)點(diǎn)地鎖了起來,她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葉頌北卻下了牀,去洗漱。
夏暖在牀上坐了幾分鐘,心裡面難受死了,她壓根就想不明白兩個人到底怎麼了,爲(wèi)什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子呢。
早餐吃得前所未有的沉默,葉頌北一直都在吃,也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實(shí)際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麼好。
葉頌北還要去上班,出門的時候,夏暖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拉住了他,擡頭委屈地看著他:“葉頌北,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渾身一僵,臉上的冷硬似乎頓時就被擊潰了。
轉(zhuǎn)身將夏暖拉進(jìn)懷裡面,低頭鋪天蓋地的吻。
那吻前所未有就像是狂風(fēng)暴浪,狠得讓她禁不住疼:“要咬疼我了,葉頌北!”
夏暖覷著空把話說了出來,抱著她的人微微一僵,他終於溫和了下來,淺淺地吻著她的脣邊,半響伸手把她抱進(jìn)了懷裡面,安撫一樣拍著她的後背:“不要亂想,暖暖。”
夏暖從未和葉頌北這樣相處過,她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葉頌北,明明兩個人就互相擁抱著,可是她卻覺得自己似乎離他很遠(yuǎn)。
葉頌北上班遲到了要扣錢,她推了推他,“你去上班吧。”
他鬆了手,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我去上班了。”手摩挲在她的眼角,那柔軟溫?zé)岬闹父梗髅骶瓦€是那個葉頌北。
“你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好嗎?”
夏暖話一說完,葉頌北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原本摸著她臉頰的手也收了回去。
他退到了門口,轉(zhuǎn)身拉開門,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扔下了一句話:“夏暖,你不要管我那麼多。”
“轟”的一下,她只覺得自己彷彿被一道驚雷劈到了,站在那兒,許久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腦海裡面全都是葉頌北離開前說的那一句話:夏暖,你不要管我那麼多。
他背對著她,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僵直地站在原地。
門落下,阻隔了兩個人的視線。
葉頌北迴頭看著那扇鐵門,擡手狠狠地往牆壁上錘了一圈。
指節(jié)上頓現(xiàn)淤青,可是他卻渾然不覺,轉(zhuǎn)身逃跑一般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