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半晌沒聽明白:“阿婆,我不明白,樹根怎么會扎進你的骨頭縫里?”
“哎呀!就是樹根扎進骨頭縫里,你跟阿婆過來瞧瞧!”
“好吧。”
我跟著這阿婆彎彎繞繞的走了許久,來到了山崖上。
往四周看了看,這里哪有屋子和人煙呀?
“阿婆,你家在哪里啊?”
阿婆指了指崖下,說:“你瞧,就在山崖下的水潭邊,那里不是長了顆樹嗎?”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水潭邊長了一顆樹,只是并沒有房子。
正想再問她一些事情,轉臉時阿婆就不見了。
“阿婆?阿婆!人呢……”
突然我的身子被人推搡了下,猛的一下驚醒了過來。
只見奶奶上山來叫我:“丫頭,你咋叫不醒呢?回家吃飯了。”
我只覺得身子很沉,一時沒起來,只是問了句:“奶奶,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頭上纏著青色巾子的阿婆?”
奶奶眉頭緊鎖:“哪里來的阿婆?不就我一個老太婆?你這丫頭是睡暈了頭吧。”
跟奶奶回家吃了飯,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心里頭一直在想著這個事兒,真實得不像是做夢。
于是決定明天上午,去夢里那地兒看看。
次日,帶了奶奶烙的面餅早早的上了山,憑著夢里的記憶,來到了山崖邊上。
往山崖下的水潭邊一瞧,還真長了顆半大的樟樹。
據說這水潭百年來一直存在,是山泉水的源頭,我家吃的水都是從這里流下來的。
有條小路,可以繞下去,爬得我滿頭大汗,來到水潭邊時,早就沒了氣力。
趴在水潭邊喝了兩口水,坐了一會子,才撂起袖子去拔樹。
別看這樹不大,根扎得可深了,得拿鐵鍬才行。
我決定先折回去,吃了午飯再帶著鐵鍬過來。
正午吃完飯,也不大會有人來掃墓,我拿了鐵鍬快速的走小道來到了水潭邊。
足足挖了兩個小時,那坑已經很深了,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那小樟樹給拔了出來。
就在拔出小樟樹的同時,我突然聽到‘轟轟’的山在搖,地在動。
地下晃得十分厲害,我一屁股跌坐在了水潭邊,那石潭里的水,竟然一下子少了一半,也不知道流到了哪里?
醒了醒神,我往那坑里瞧了瞧,隱約見發黑破舊的草席一角。
我折了樹枝撥開了腐蝕得很脆的草席,只見草席里裹著一副白骨。
當即我便朝坑里的人拜了拜,嘴里念叨著:“若有冒犯,請誤怪罪。”
念畢,我將土坑又給填上了,石潭里的水沒有漲回來。
正當我轉身準備離去時,背后的石崖下,竟不知何時開了一道小石門。
石門十分窄小,看著只能容一人進去。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不斷的提醒著自己,別進去,那里面不知道會有什么!
可腳像是不聽使喚似的,加上好奇心驅使,走到了小石門前。
我側著身子擠進了石門,里面的巖壁有山水浸下來,貼著我的后背,后背很快濕了。
走了沒多遠,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道也寬了,足足能并行十人,還有精致的花崗石打磨成的石階往下走去。
里面已經透不進一點光了,我摸索著準備往回走,忽地耳畔傳來一陣風聲。
兩旁火炬全自燃了,將洞里照得通亮。
再走十來步,便到了一個石室,石室里擺著很多青花瓷器以及一些做工精良的碗罐。
石室四周有好幾道暗門,也不知通向哪里,我抬頭看了看頭頂。
竟修了石梯盤旋而上,一眼看不到盡頭。
我突然想起當地的一個傳說,清末民初年間,我們這里曾住著一門姓楚的大戶人家。
這家少爺年紀輕輕便得了不治之癥,早早過逝。
楚家人很傷心,為了能讓這楚少爺在地下過得舒服,傾盡家財選了一風水寶地,造了處大墓。
早在七十年代,就有人盜過,但聽說盜的都是假的墓,楚家少爺的真墓無人知道在哪里。
如果能找到楚少爺的真墓,估計幾輩子都不用愁了。
而我剛才因為拔了那顆樹,觸到了埋在石潭邊上的機關,才不小心打開了這扇小石門。
自燃的火炬應該涂滿了磷粉,燃點極低。我晚上守陵時看到的鬼火,其實也是這個原理。
沒敢多做逗留,不管是真墓還是假墓,我都沒這個賊膽。
一口氣跑出去,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心情才平復下來。
小石門還開著,也不知道怎么再關上,我將垂在石崖上的滕縵扯下,蓋住了這個小石門。
回去之后也沒敢跟誰說,只是當晚奶奶嘀咕了句:“今兒個好像地震了,震了好一會兒才消停。”
“噗!”我將嘴里的白米飯噴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
“你這丫頭,咋吃飯都這么走神?”說著給我夾了筷子菜。
快吃完時,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茶余飯后閑談著:“奶奶,我們鎮子上以前,真的住著姓楚的大戶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