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呼喚,這才喚醒了沉睡的洛阿大。大概比自己年長五歲的男人:“你怎麼在這裡睡覺,雖然這裡偏僻,但也時常有妖獸出沒。”半夢半醒的洛阿大忽然意識到什麼:“請問你有看見另一個人嗎,大概十八左右的少年。”青年回想思索:“並沒有,我只看到了你在這裡。不過我是循著妖獸的氣息過來的,這附近有穹鷹的氣息。”洛阿大的心頭猛然一沉:“我的弟弟怎麼樣了,難道...”他不敢再往下想,要是寐以有什麼意外該怎麼辦!
青年示意他寬心:“穹鷹這種妖獸雖然惡毒,但是它們是不吃人的。喜歡整人就是了,也有過被穹鷹摔死的人。”這話說的都不懂是寬慰還是別的,洛阿大反正聽後心中越發擔心寐以的安全。“多謝你叫醒我,能請你帶我去王城嗎?”小時候聽聞王城之中有專門尋人的,只要你出夠了錢財。青年讓他不要著急:“你看你的弟弟已經不見了,極有可能是被穹鷹帶走了。要麼已經被摔死,你著急也沒有用。要麼就是穹鷹玩夠了,就放了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他,穹鷹一日可飛三千里。”
洛阿大雖然擔憂,可是他說的都是實話:“敢問閣下大名。”青年拍拍他的肩頭:“我單名一個輔,是專門除魔衛道的。”洛阿大又問:“除魔?”輔點頭確認剛纔自己的話:“是啊,就是專門斬殺妖獸的人,治理洪荒就是我。”眼中帶著尊敬打量他,洛阿大發現了他手中的寶劍,雖然入鞘還是能察覺到銳利之氣:“可是人怎麼可能對抗妖獸,厲害的妖獸不僅身大如牆,還有利齒尖牙。”輔提示了一句:“更厲害的妖獸還會妖術,能夠呼風喚雨騰雲駕霧。”
坐在洛阿大的身邊,輔神情愜意的取下腰間的葫蘆:“喝一口。”洛阿大接過葫蘆,裡面裝滿了水,口乾舌燥的洛阿大拿起就喝。隨即又吐了出來:“這是什麼?”這次輪到輔不解了:“酒啊,難道你沒有喝過?”洛阿大如實點頭:“從沒有,能活下來就算好了,哪有可能喝酒。”能見到眼裡的落寞,輔再次拍拍他肩膀:“說說看,我也是斬妖人。如果你的過去和妖獸有關,也是我的失職。沒有保護好神州大地。”天黑著,火焰跳動。第一次喝酒的洛阿大和輔訴說著自己的過去。
小白狐舔著寐以的臉頰,打斷了他的美夢:“好了好了,我醒了。”從自己編織的草牀上起身,寐以也是很擅長製作各種用具的。一條滾燙的烤魚被扔了進來:“快吃吧,吃完你就可以走了。”是魅從外面扔進來的,用手去接的一瞬就燙的鬆開,掉落在地。寐以提出一個請求:“能教我怎麼烹飪做飯嗎?”可能寐以是她遇見過最神煩的人,寫滿了無奈:“你一個男的學做飯幹嘛,看見了嗎這種野果是能直接生吃的,你採這種果子吃就行了。”
眼前的是一種發烏的果子,長得很醜:“這能吃?”寐以不放心的問,看起來並不是什麼美味。魅走到他面前一把將果子塞進了嘴裡:“毒不死你就行了。”貌不驚人的果子竟然出人意料的甜美,魅看他吃的開心:“現在到處都是妖獸,自然有些妖獸吃素的。越是鮮豔漂亮的果子越是危險,這種醜陋的果子反而是美味。現在就是這樣,越美麗越危險,記得這個就行了。”寐以盯著她看了一會,魅問他:“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一定很危險...”寐以認真的看著魅,終於下了結論。真是讓人頭疼的小子,魅只有讚許他:“這次你倒是看對了,我確實很危險。在我的耐心還沒消失之前,請你離開這裡。”小白狐主動的從寐以的身上下來,順著魅的腳踝踩著衣服就爬上來了,抱起小白狐:“小傢伙,我倒有些捨不得你。”白狐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魅也任由它肆意亂蹭。寐以昨天算是在魅的教育下知道了怎麼作揖:“我走了,多謝你的恩情。”小白狐連忙從魅的身上下來躥回了寐以的肩頭。
他的背影漸遠,已經到了連魅的視線都看不到時。“第一次看見你這麼對一個人,你這是怎麼了?”化作人形的魑倚在一顆樹下,手上拿著不知名生物的軀體咬著。“只不過不想我救了他,又那麼簡單的讓他死了。那樣我救他不就是白費了,所以教了些東西給他。”魅的看魑大口吃著,眉頭微鎖:“都化作了人形,吃東西也不注意點。”魑的吃法真是談不上什麼美觀:“要來點麼,羬羊我剛在水邊捕到的。”
魅拒絕了他的提議:“到了我們這個程度,十幾二十年不進食都沒什麼。你倒是如此暴食的厲害,也不怕破了天道平衡。”魑一口吞下了所有的羬羊,擦淨嘴角沾的血跡:“我本就是靠著暴食纔有今日之妖力,不然也不會成了妖皇之一。再者,這天道我們守他作甚,我們是妖獸。”魅沒有聽他的囉嗦,已然走遠了:“我去幫你引些吃的過來。”魑的舌舔著嘴角,步入水中化作原型潛了下去。等待魅將妖獸引導岸邊,自己忽然襲擊就又有大餐一頓了。
寐以想過忽然失蹤後洛阿大會如何,目前肯定要去王城一趟。“哥哥說不定也去了王城尋我,他不可能找不見我還回燕回頭。”通向王城的官道寬大平坦,可嘆的是竟沒有其他人走,隻身一人走在這道上,四周空蕩蕩的讓人心底隱隱有些不安。偶然能聽聞悠長的妖獸嘶吼,說明不遠的地方就有妖獸在作祟。這神州大地,被這些妖獸糟蹋的不成樣子。腳下的大地震動起來,寐以連忙趴下。原是地下而來,一個黑影從地下衝出地面。寐以在地上連滾五圈,纔算是逃脫了衝出來的一口。
陽光之下,一頭體型有老虎大小,蛇頭虎身還有一條鱗尾的怪物出現於眼前。寐以能覺察到這東西沒有眼睛,眼睛的位置明顯是看不見東西的。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引起它的注意。不過它發覺不了細小的呼吸聲,寐以覺得到了這一點。故意踏出一步,這妖獸直撲寐以的方向,連忙向後一到躲過了這一擊。倒地的寐以不敢亂動,它果然是靠著震動確定自己的位置。爲了保險,再次從身側撿起一塊石頭扔向一邊,石頭剛墜地妖獸就衝向了石頭的方向對準石頭一口咬碎。
看起來這東西還沒有智慧,在吞下嚼碎的石頭後又鑽入了地下。道路的表面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挖出的洞口自己又恢復了。有了這麼一茬,寐以自然小心翼翼起來。不敢再大搖大擺的走在官道之上,如此好走的官道沒有人走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小白狐本來一直趴在他的肩頭,寐以進了路邊的林子之後小白狐主動下來。感覺腳邊它咬著自己的鞋,像是要自己跟著走。寐以雖然有些不明白,只是白狐伴著自己十八年自然是信任它的。
越來越深入樹林,林子也從逐漸成了茂盛的叢林。這並不陌生的環境讓寐以感覺到有些輕鬆,靈巧的躲過枝頭纏繞著的蟒蛇,趟過一條小溪。小白狐加快了速度,就算寐以從小在林子裡面長大,還是有些跟不上全速奔跑的白狐。“你等等我,怎麼跑這麼快!”本茂密的叢林豁然開朗,叢林深處竟然有一條人員興旺的道路。人們下意識的看向寐以,這裡是類似驛站的地方。供旅途之中的人們歇腳休息,走累了還可以在這裡來一杯茶水。
“小兄弟你怎麼穿成這樣?”年近半百的驛站掌櫃出來,也難怪有這麼一問。洛阿大和寐以穿的都是舊衣服,就算洛阿大再能,也不可能自己會做衣服。寐以現在身上的一身可以說有些暴露,看的到本來是一件紅色長袍。太多次的洗滌已經讓袍子的顏色泛白,袖子也是破破爛爛的,更甚者就是下身的褲腿,已經完全斷裂露出健碩的雙腿到膝蓋上面一點。掌櫃是個熱心腸:“進來,我給你一套我的舊衣裳。看你的樣子,小兄弟是逃難到這裡的吧?”
寐以忙不迭的點頭:“剛纔還被妖獸追殺,有幸逃過一劫。”掌櫃引著寐以進了驛站,直奔裡面的房間:“這是我以前的衣裳,看你的身形應該差不多大小。”沒有料到從沒有見過的人會這麼好心,寐以覺得洛阿大描述的人們果然美好。“你真是太好了...”掌櫃示意他不用行禮感謝:“現在到處都是洪荒,相互幫助是應該的。你先把衣裳換上,你這是要去哪裡?”寐以進了屋子:“我要去王城,我和哥哥走散了。”
掌櫃端來了盤子,上面有些乾糧和煮好的茶水:“這條路是我們循著沒有妖獸蹤跡開闢出來的,一路到淮水。王城順著路往西邊走就行了,換好衣服把這些帶上。”剛好寐以換好衣服開門,看見掌櫃手上端著的盤子:“能有什麼我幫的上忙的,請你儘管開口。”腦海裡洛阿大從小教自己不能無故拿人的好處,一定要有所回報。掌櫃樂呵呵的說:“小夥子真不錯,要是我女兒還在,我真想讓你做我的女婿。既然如此,幫我把那些淮水來的茶葉放到上面的架子上吧。”
地上用籮筐放著二十多箱茶葉,而這裡感受得到溼氣很重。茶葉在這個亂世相當難得,自然要好好保管,架子搭的很高。要把茶葉一筐筐放上去,就要揹著爬上去才行。寐以現在才注意到,掌櫃的一隻手有木頭的紋理。掌櫃拿下木製的義肢:“假的,被虎蛟咬斷的。所以纔想請你幫忙,我放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