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量已定,展昭要回開封府跟包大人交代調查結果,就問白玉堂,“你去哪兒?。炕匕捛f還是跟我回開封府?”
白玉堂想了想,道,“餓,你早上吃飯了么?”
展昭眨眨眼,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來,打開紙包,里頭有兩個肉包子。“今早從廚房拿來的?!闭f著,拿出一個遞給白玉堂,“分你一個。”
白玉堂接過包子咬了一口,覺得不錯,兩人便一邊啃包子,一邊溜溜達達地回開封府。
展昭轉臉,見白玉堂三兩口就把包子塞進了嘴里,鼓著腮幫子邊嚼邊左右看,像是沒吃夠想再買幾個,配上他那張極俊的臉,顯得有些滑稽,就忍笑,問,“你夠不夠啊?再買兩個?”
白玉堂回頭,看了看展昭手上還剩下的小半口包子,突然伸手指了指他身后,“貓兒,那是誰?”
展昭聽后回頭,正在納悶白玉堂問的是哪個,突然就感覺手指上微微一熱,還有柔軟的感覺……一驚回頭,就見手上的那小半口包子被白玉堂叼走了。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手上那溫熱柔軟的觸感是什么,展昭就覺臉上發燒,瞪了那瘋耗子一眼,轉身就走。
“貓兒,急什么,等我買兩個包子!”白玉堂見展昭突然急匆匆地走了,就趕緊在路邊的早點鋪子里買了兩個包子,追上去,遞給展昭一個,“喏,爺爺也請你一個?!闭f完,啃著包子自顧自往前走。展昭拿著包子看了看,手上似乎還有剛剛那溫熱的觸感,吃最后一口的時候,嘴唇不小心碰到了手指……臉更熱。
“貓,你干嘛,磨磨蹭蹭的?”白玉堂一臉的不解,湊過來,“臉怎么那么紅?包子餡兒是辣的?”
展昭瞇起眼睛,莫名地就有些不甘心起來,而且沒有理由只有自己尷尬是不是,看這耗子,還一臉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嗯……”展昭突然伸手指白玉堂的身后,“你剛剛怎么不去那里買?那家新開的包子鋪味道極好。”
“哪里?”白玉堂轉回頭,順著展昭手指的方向尋找了起來,這時,就感覺展昭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子,一口將包子叼走了,嘴唇有意無意地碰到了他的手指,微熱又柔軟。
白玉堂總算是明白剛剛展昭在別扭什么了,尷尬地僵在原地,展昭見眼前的耗子一臉的呃傻樣,目的達到便覺得心理平衡了,滿足地轉身,溜溜達達地走了,贊嘆,今天天氣不錯……
白玉堂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在后面磨牙,死貓!
折騰了一路,兩人總算是回到了開封府,包拯已經上朝回來了,正在書房里跟小六小七談話。小六詳細地跟包拯講述了關于白教的事情,包拯認真地聽著,微微皺著眉。
“大人。”展昭挑起門簾進去。
包拯抬起頭,見展昭回來了,身后還跟著白玉堂,就微微一笑,“展護衛辛苦,白少俠也來了?”
別看白玉堂平時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看見包拯還是不自主地就正經了起來,恭恭敬敬給包拯行了個禮,“包大人?!?
包拯笑著擺擺手,趕緊讓兩人坐,此時小六和小七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包拯就讓張龍趙虎帶著兩個孩子先下去。
“公孫還在驗尸?!卑凑拐?。
展昭點點頭,就跟白玉堂一起,將昨晚上暗探的白衣教,和今早在寡婦布坊打聽到的跟羅長豐有關的消息,還有今晚去參加金盆洗手儀式順便暗探的計劃都告訴了包拯。
包拯微微皺眉,道,“這么說,此案件羅長豐甚是可疑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白少俠與羅長豐可有交情?此人人品如何?”包拯問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我大哥與羅長豐交友多年,羅長豐此人為人正直義氣,樂善好施……在江湖上口碑很好,我與他沒有深交,不過信得過我大哥的眼光?!?
包拯點點頭,道,“既然你倆今晚去參加他的金盆洗手,就順道打聽一下吧,如果真有嫌疑,也可以讓張龍趙虎或者王朝馬漢去詢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知包拯是顧及到展昭的江湖地位,避免他難做。
“對了。”包拯從懷里拿出昨天展昭給他的那塊令牌,道,“你們不是要打聽那個夏國棟的消息么?”
“嗯?!眱扇肆⒖虂砹司?,心說,包大人就是包大人啊,這么快就有答復了。
“我今天讓兵部尚書劉大人看了一眼這令牌。”包拯道,“的確是應天府武官的令牌。”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皺眉,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嚴重。
“這塊令牌的花紋和款式,是總兵的官職,四年前制造的,也就是慶歷元年。”包拯拿著那枚令牌,道,“劉尚書對這塊令牌印象挺深,是因為令牌的款式是皇上親自選的。”
“那這個夏,是不是指夏國棟?”展昭問。
包拯看著令牌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的確是……而且,這夏國棟還很有些來頭。”
“什么來頭?”兩人一起問。
“他的叔父,你們都認識?!卑溃爱斈暝诼逅细銈円黄鸹钭嚼钤坏?,大將軍夏秋龍。”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大吃一驚,敢情夏國棟還是將門之后啊!
“夏國棟五年前被封為總兵?!卑又?,“只是前三年他一直都在邊關和叔父一起打仗,兩年前才調入應天府的?!?
“可惜夏秋龍老將軍去年年底過世了?!卑子裉脫u搖頭,“不然去問問他就行了?!?
“這事情并不難?!卑⑽⒁恍Γ?,“不管這夏總兵跟天山山坳內死掉的人有沒有關系,這塊令牌絕對是真的,這么珍貴的東西,是不可能弄丟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點頭表示同意。
“劉尚書跟我是同門,我讓他給我幫了個忙?!卑呛堑卣f,“今日早朝時,劉尚書對皇上提起了當年夏秋龍老將軍的赫赫戰功,建議追封護國公的謚號,讓其后人來開封代老將軍受封領賞,皇上立刻就答應了……夏秋龍膝下無子,親人也幾乎都去世了,眼前就這么一個侄兒,所以兵部就招他入開封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后都是一喜,“那樣好啊,他來受封,就一定要帶令牌表明身份的!”
“如果他有,那可就邪門了?!卑哿宿酆?,“必然有一塊令牌是假的,如果沒有,那就更可疑了,為什么他的令牌會出現在天山內死去的宋兵身上?到時候,我們都可以追查,另外,我已派人趕往天山,按照白少俠說明的地點去尋找那些凍尸,快馬加鞭用冰車運回開封府來,這事情非同小可,必須查清楚。”
展昭和白玉堂連連點頭,心說,包大人就是包大人,這事情辦得有條不紊,太靠譜了!
幾人又聊了些別的,說到昨晚看到的那尊千手觀音像,白玉堂記性極好而且善于書畫,就在桌上鋪上紙,將昨晚看到的千手觀音像畫了出來。
展昭在一旁邊磨墨邊看,白玉堂有不太確定的地方就問他一句,兩人一起想一會兒,又接著畫。包拯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的相處方式,笑著搖搖頭。
這時,公孫策結束了驗尸,從門口走進來,“大人?!?
“公孫先生?!卑o他倒了杯茶,問:“驗尸的結果如何?”
公孫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道,“發現了些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展昭和白玉堂都抬頭看公孫。
“嗯?!惫珜O點點頭,道,“那尸體……”話沒說完,公孫突然就看到了白玉堂畫的那張觀音像,微微一皺眉,快步走到桌邊,低頭看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低頭看公孫的神色,就見他眼里滿疑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先生?”展昭問公孫,“您認得這觀音呀?”
公孫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不是觀音?!?
“不是觀音?”連包拯都有些吃驚,走到桌邊看了一會兒,點頭,“的確是很奇怪……觀音給人的感覺慈悲謙和……但這尊像,怎么這么詭異,邪氣得緊啊?!?
“我在古書上看到過,這不是觀音,而是千手邪佛?!惫珜O道,“是異教邪神?!?
“異教邪神……是哪個教的?”包拯問。
“白衣教?”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
公孫被兩人逗樂了,搖頭,“哪兒有什么白衣教啊,這邪神早在漢末就有了,但是到了前朝就已經滅教了,后來只有小眾信奉?!?
“那這菩薩究竟是保佑什么的?”白玉堂問,“那么多人拜他,必然是有個出處和用處的了。”
“千手觀音是慈悲與保佑平安的話,這千手邪佛就是惡毒與怨恨了?!惫珜O淡淡道,“漢末頻多戰亂,又多發瘟疫,當時就興起了一群封信邪佛的人,如果兩方交戰,一放請來邪佛供奉,巫師做法,就可以讓對方的將士得上瘟疫,或者主帥發生意外,據說百試百靈。”
“真的假的?”白玉堂覺得神奇,“那還打什么仗,大家每天拜菩薩不就得了。”
展昭瞪了他一眼,像是說——別打岔!
白玉堂嘴角抽了一下,一眼瞪回去——有什么不對?
公孫笑著搖搖頭,道,“其實和人們參拜菩薩佛祖尋保佑一樣,也有人有惡毒想法或是要害人,就會去拜邪。這邪佛靈與不靈暫且不論,但畢竟不是什么吉祥的東西,這個白衣教和紅衣教,一定有問題?!?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