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辨認了一下方向,周父踩著軟綿綿的東西朝坑的位置走去,到了坑邊兒一看,見坑底已經鋪滿了黑色的草灰,坑有一米多深,周父此時已經接近昏迷,一頭扎了進去。
一進坑里,周父渾身一涼,恢復了一些神志,接著身體就開始下陷,周父大急,意識到這是個淤泥坑,要是不做點什么的話肯定會被淹沒的,努力掙扎了一下,反而陷的更快了,而周父此時趨近脫水,又掙扎了一下,精疲力盡。
只能把一切交給命運了,周父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就在陷到腰的位置時候腳底碰到了硬物,周父試探了一下,居然能站住,不再下陷了。
周父大喜,而在淤泥下的下半身此時冰涼,露在空氣中的上半身還滾燙,貨真價實的冰火兩重天。
不過在怎么說,也比活活比烤死好,周父此時雖然還是渴的不行,但由于下半身的刺激已經恢復了意識,左右觀望了一下,視野中已經看不到火焰了,不知道上面的火燒成什么樣子了。
周父努力扭動了一下,發現靠自己的努力肯定是爬不出去,眼下只能指望上面的兩個小伙去喊人來救自己了。
又等了得有二十多分鐘,總算聽到了動靜,周父把手抬起來揮舞起來,嘴里沙啞的喊著:“我在這兒,這兒。”
一會兒的功夫,有人扔下了一根草繩讓周父抓住,周父接過草繩綁在了自己咯吱窩里,被拽了出去。
到了坑外面,周父看了一下,除了一些邊緣零星的還有火在燃燒,幾乎整個溝底的荒草已經被燃燒殆盡了。
周父緩了一會兒,爬了起來,引著眾人來到了自己找到尸體的地方,一撥弄開草灰,下來的幾個人個個干嘔起來,此時的尸體已經被大火燒的表面焦糊,場面慘不忍睹。
就連空氣中都有一股燒肉的臭味,周父想了一下,眼下這馬上就要天黑了,形似狼狗的東西還在這附近出沒,還是先顧活人才對。
就開始組織大家上去,他是倒數第二個上去,是被綁著拽上去的,上到頂上,來了幾個人攙扶住周父,周父吩咐大家伙往回走,眼下這種情況只能等天亮再來收斂尸體了。
一路走來,快到家的時候周父嗓子都冒煙了,可沒辦法,沒有水,皮猴山周圍也沒有村莊,只能硬扛著,倒是下去救他的幾個人都在后面唏噓不已,添油加醋的跟沒下去的人說著溝下的情況。
周父知道此事沒有那么簡單,粗略一看,尸體都被開膛破肚,還有被啃咬的現象,那附近肯定有氣候在作怪,皮猴山早年間倒是有那么一窩黃鼠狼在住著,周父倒也注意過這窩黃鼠狼,可沒有侵犯人的現象,也就置之不理。
這期間還有上皮猴山打柴的人見過這窩黃鼠狼,可在清末時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就消失不見了。
眼下多了種似狼非狼的生物,以周父的眼光也看不出是什么東西在作怪。
到了家,周父抓起桌子上的茶壺把整整一茶
壺水都灌進了肚子里,可能是喝的太急,喝完水周父好似虛脫一般渾身使不上勁兒,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氣。
這時候周父的父親走了過來,周父的父親那時候已經年事已高,已不再出山為人除害,所有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給周父一個人打理。
老頭就在家里種點糧,種點菜,頤養天年。
此時見兒子一天沒回來,回來就灰頭土臉的往肚子里灌水,灌完水就作著喘粗氣,身上的衣服全是星星點點的窟窿,還透著一股臭味,就開口問道:“怎么了?遇上啥東西了,能把你搗鼓成這樣?”
周父當時也人到中年,繼承了老人的十之八九本事,老人畢竟在這里住了一輩子了,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斤兩,自信這周圍應該還沒有能把自己的得意門生逼到如此境界的,所以就出來這么一問。
周父緩了好一會兒,一直到氣喘勻了才開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人聽完皺了皺眉,道:“這窩氣候還真是藏的挺好,要不是這伙吹手,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發現他們,他們應該在這兒住了不久,不過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道行,不能輕舉妄動,明天我跟你去看看。”
周父:“應該不是什么大氣候,還用得著你老人家出手嗎?”
老人:“唉,我年輕時候在南鄉遇到過一窩,當時差點兒喪了命才除了它們,可惜當時受了傷,沒除干凈,跑了一個,但愿不是那窩氣候,罷了,別想那么多,明天我跟你去看看再說。”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清早,村里人都集合到了周家門口,都知道今天是要去除氣候,所以但凡能動的都來了,好幾個胡子都白了的老爺子也站在那兒。
周父一看,趕緊讓老爺子們都回去,開玩笑,這可不是鬧著玩,萬一出現什么意外,年輕的還能跑跑蹦蹦,老爺子們去了只能等死。
順便把年齡偏大的一伙也辭回去了,只留下有二十多個小伙子,知道了地方,又有老人跟著,所以用不了那么多人。
這事兒是目前村里的頭等大事,一下子死了七八口子,還都是小年輕,放在哪個村也受不了這個損失。
準備妥當,該帶的東西都帶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皮猴山出發。
到了地方,老人在山口招呼大家停了下來,自己猛嗅了嗅,皺了皺眉,繞著小路轉了轉,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周父看出老人臉色不對,忙跟到老人跟前小聲問:“怎么了,爹,你有啥發現嗎?”
老人微微嘆了口氣:“應該沒錯了,就是我在南鄉碰到的那窩氣候,我聞到了他們的味道,你看。”
說著手指向路邊兒的草叢,那里有一坨糞便,山里的生靈多,路邊經常能見到糞便,倒也不稀奇,周父就有點看不明白,用眼神疑問了一下老人。
老人又開口說道:“這皮猴山附近沒有人家,沒人養狗,山里多野雞野兔,沒有黃鼠狼,沒有狐貍,那這跟狗一樣的糞便是哪
來的?”
周父一想,還真是,看來這窩氣候還真是棘手。
不過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眼下幸好有老爺子在坐鎮,年輕時還斗過這種氣候,多少有些經驗。
老人說完等了一會兒,又開口道:“若是我還年輕,道也能斗上一斗,可以你的功力,恐怕是斗不過,這窩氣候已經發展起來了,不然不會出現這么大的仗勢,也不會一下死這么多人。”
周父聽到這里就有點急了,現在如果不除了這窩氣候,那等的時間越長越不利,等那窩氣候真發展大了,這周圍村里就沒好日子過了,少只雞少個蛋的還沒事,就怕朝人使勁啊。
可聽老爺子的話風自己是斗不過的,該如何是好呢?
老爺子一看周父犯了難,微微一笑,道:“年輕人,能被打死也別被嚇死,凡事雖說不能莽撞,但也不可畏手畏腳,不管怎么說,人都已經來了,去看看再說。”
說完帶頭朝皮猴山下的一斧劈走去,一行人到了地方,俯視看去,夜里有風,把溝底的草灰都集中到了一側,幾個黑乎乎的人形躺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別扭。
周父這時想起了昨天自己被烤的迷迷糊糊的,好像趴在了軟綿綿的東西上,此時從上面看去,按溝底坑的位置算來,自己那個時候不是出現幻覺,那個位置剛好有四具尸體,也就是說。。。。。。
就在周父感覺又一陣陣惡心的時候,一彎腰,卻猛的發現一個不起眼的洞口,要不是從這個角度看,很容易就會忽略,周父暗自記下了位置,開始吩咐人手下去收斂尸體。
這次來的時候專門有人抗來了筐子,方便把尸體弄上去,一伙人就開始忙活起來,固定好了繩子,周父帶頭下到了溝底,接著又跟著下來了五個小伙兒。
身上都背著包袱,里面放著白布,周父帶著四個小伙拿著筐子來到了他第一個碰到的尸體旁邊,四個小伙子雖說都被警告了,也都做好心理準備了,但乍一看到實物,還是吐的稀里嘩啦的。
周父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已經沒有那么惡心了,而且此時周父對那個隱蔽的洞口充滿了好奇,著急弄完尸體去看看這個洞口。
待四個小伙吐的差不多了,周父從其中一個包里拿出了白布,開始收斂尸體,由于尸體昨天被大火燒過,而大家都知道的常識,肉一受熱,就會分泌油脂,所以說收斂尸體的過程有些重口味,筆者就不過多描述了。
簡而言之,尸體都包裹好了,四個小伙兒開始一具一具的裝到筐里抬到崖壁繩子的位置固定好,讓上面的人拽上去。
一具具尸體接連被運了上去,就在運最后一具的時候一個小伙兒一腳踩空,掉進了昨天周父跳進去的那個坑,就在伙伴們反應過來去拽的時候,他已經陷到小腿了,在伙伴的幫助下可算掙脫出來了。
可隨著他上來,小腿淤泥上卻帶著一塊骨頭,應該是上來的時候折斷的,此時還露著白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