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你根本不懂怎樣去愛一個人,無論是你的親妹妹也好,還是過去那個一次又一次把一切信任都交給你的齊瀟瀟。
他坐在季憐身邊,車子緩緩的開。
方才的事故,對方負全責。
季憐扯了扯季修的衣袖,“哥?”
季修睜開眼睛,看向季憐……
“哥……剛才那人……你是不是認識啊?”
“……以前認識。”
“那……他是不是也認識我啊?”
季憐指著自己,她圓圓的大眼睛里閃著些許期待……
這一瞬,季修心里明鏡兒似得。
原來,她對自己的過去有渴望……
“不認識。”
季修冷靜利落道,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而季憐眼里閃著的那點期待星光隨著他的回答……黯淡了下去。
他別開眼,看向另一邊車窗外。
良久……
“下個月一號,你和熠星結婚。”
話題突然就繞到了“事故”之前,然而,季修的語氣已經從原來的商量變成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季憐嘴張了張,想說什么,卻又閉上了嘴,然后……
“……恩。”
她答應了。
季修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么爽快,但他也沒有問,他知道……她很乖。
季憐微微吐了一口氣,她只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可這樣吐出去之后,也并沒有讓感覺變的好一點。
她會答應,只是因為她找不出不答應的理由。
然而此刻的季修不知道的是……
他和季憐前腳離開了東耀南路的公寓,令狐遠的人后腳就已經到了。
只是派出來的人都是警察局里的新面孔,裝作是白天麟的私人保鏢。
將出手的三個人幾下便被撂倒了。
“白先生,您還好吧?”
白天麟起身,活動了下自己的胳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接過警員遞過來的礦泉水,過了過嘴,吐出了幾口血水。
“這幾個人怎么處理?”
“先關上幾天,把能問出來的都問出來,然后打包給季修送回去。”
白天麟說著便已經長腿邁了出去。
他下樓走到路邊,惹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沒一會兒,一輛黑色賓利便停在了他面前,開車的人正是容桑。
白天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容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沒有必要被打成這樣吧?”
“不這樣,她就不會放在心上。”
“你算得很準。季修真的動手了。”
容桑心下是佩服白天麟的,從白以深出現到現在,他所走的每一步,所做的每個決定,都超出了一般人能夠保持的冷靜。
至少如果是他,見到白以深的第一眼就會立刻露面!
白天麟沉著眸子,“他是季修,半個月,已經是我能瞞著他和以深接觸的最長時限,這還是基于一切都在我掌握中,如果中間以深不配合,或者是在華盛頓出了任何一點差錯,我都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把以深帶回江城。”
“以深一旦回了江城,季修就不可能坐得住,他會以最快的速度查出這個半月來發生的一切,然后矛頭便會直指向我,他對我下手只是時間問題,時間越快,我能透露給以深的事情越少,所以我想差不多就是這兩天了。”
ωwш?ttκan?¢ ○ 白天麟把西裝里別著的竊聽器還有一張小磁盤拿了出來。
小磁盤里正是季修在東耀南路公寓對他動手的全過程,竊聽器另一邊連著的便是容桑,容桑是昨天早上回的國。
在白天麟被季修擒上車,知道了會面地址后,容桑便事先去所在公寓裝了微型攝像頭。
“她……性子變得多么?”
容桑問。
“還好,比以前外向了些。”
“容貌呢?變化大么?”
“沒怎么變化,還那樣……”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給她點時間,讓她自己去查,她只要有心去查,季修攔不住她。”
這是白天麟所能篤定的,白天麟和白以深,在江城也足以算的上一件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尤其是在時尚珠寶圈這一塊兒。
她只要去查,就能發現端倪。
屆時,就算他不去找她,她也會主動來找他。
白以深是個人,她再溫順,再聽話,再乖巧,她也是個人,沒有人會對自己的過去毫不在意。
況且……
她的過去不只是對她一個人重要而已。
“對了,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白天麟問容桑。
“很難入手,如今的狂瀾不像過去,如果順著當年的狂瀾珠寶企業,會比較方便,但狂瀾珠寶公司被齊瀟瀟轉手之后,和狂瀾幾乎就沒了關系,現在連名字都改了。季修應該是把整個狂瀾組織都轉移了。”
“華盛頓那邊?”
“大概,找不到人,就不可能知道當初以深身上發生的一切。”
白天麟抿著唇,“有一個人可以去查。”
“誰?”
“霍華德。”
“……你說誰?”
容桑的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他略顯震驚的看向白天麟。
“你認識?”
“催眠大師。不過如果你只是網上搜這個人,是不會跳出來太多相關信息的。”
容桑解釋道,“催眠這塊在西方還算盛行,但說到底,這實在太過玄乎。霍華德之所以知名,主要是因為他的催眠多半用在一些并不太能見光的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
“當年的狂瀾老大熱衷于這塊兒,通過非法手段得到的孩子,年紀小的倒是無所謂,有些年紀稍大,思想也比較成熟的,就會借用催眠的方式讓其記憶混亂,或者是記憶空白,以深小時候就被催眠過……”
“……”
“說起來,因為催眠這件事本身太過玄乎,狂瀾老大也只是玩玩,倒并沒有利用催眠做什么大事。”
容桑看了白天麟一眼,“你為什么會提起霍華德這個人?”
“以深說霍華德是她的心理醫生。”
“……”
容桑抿緊了唇,一時間握著方向盤的手,手指節都泛青了。
“為了不讓以深和我在一塊兒,季修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白天麟有些嘲諷道。
“如果真的要讓誰都認不出以深,最好的方法就是整容。季修為什么沒有這么做?”
容桑問道。
“因為他真的恨不得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