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低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蓯旱男〔级?,剛剛給它吃,它理都不理,現在可倒好,伸著粉嫩嫩的小舌頭一個勁的往嘴里填。
氣死我了!你這個欺軟怕硬的小東西,難道忘了,是誰天天晚上和你搶地方,見你睡在床上,就氣急敗壞的把你扔回床下?你寧愿被他一次次扔回地上,還要兇神惡煞的對他旺旺直叫的氣勢那去了?
竟然被他一點好吃的就收買了,還對他搖頭擺尾的,你真是沒出息!青格瞪著搖頭晃腦的小布丁,惡狠狠的盯著它吃得圓鼓鼓的小肚子。你這么沒出息,以后不準睡到我的床上,哼!
她生動的表情一絲不差的落到杜枷辰的眼里,這才對嗎,夏青格就應該怎么生動的,現在的她才是那個他初見時有著靈動,清澈眼眸的女孩,而不是,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春節還是如期而至,只不過杜枷辰住的地方是別墅區,又是富人區,人煙稀少,基本感覺不到過年的氣氛。不喧鬧,不熱鬧!
杜枷辰一如既往的吃完早飯,就坐到沙發上看報紙,現在正在看電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時不時的看向正在收拾盤碟的夏青格。
從昨晚開始,他們就說好,張嫂不在的這幾天,杜枷辰負責做飯,青格就負責洗碗和打掃家務。商量完的時候,杜枷辰還滿臉,不相信的看著青格:“你會洗碗吧?以前做過家務吧?不會把我家都砸了吧?”想想就覺得傷自尊,就算她不會做飯,是,確實不會,可是別的,在那段窮困潦倒的日子里她不得不學會!
以前在家里的時候,她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學習和彈鋼琴上,這些家務媽媽從不讓她做,以至于媽媽躺在那里后,她都不會照顧自己,還好,她后來,慢慢地一個人就會了。只是做飯,她一個人,經常是買著吃,饑一頓飽一頓的,也就沒學會。
杜枷辰,不知道什么時候靠近她的身后,從背后輕輕攬住她的腰,陷入沉思的青格來不及回過神來,他濕熱的氣息就竄入她的耳蝸:“你昨晚看電視了?”
“嗯”一個字。
“都看到了?”
“嗯”又是輕輕的一個字。
昨晚他還以為是那些燒焦的牛肉飯讓她的臉色那么差,原來……
他輾轉反側,輕咬她的耳垂,舌尖故意的觸碰她敏感的耳后:“不想聽我解釋?”他慵懶的開口。
“你不是說,只是送她去嗎?”青格不自信的小聲囁嚅,氣息紊亂,心虛的說著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的話。
“你相信?”
“我能相信你嗎?”她不答反問,眼里氤氳著濃濃的期待。
“你應該相信我。”他霸道的開口,扳過她的身子,一字一句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像是解釋,卻更像是永生不變的承諾。
好吧,既然你說可以相信,那么我就相信!夏青格也不知道此刻為什么會如此相信杜枷辰說的話,好像他的人連同著他的話都有著不可抗拒的魔力,讓她不自覺的去靠近,去相信,深陷泥淖中而不自拔,不自知。
這種感覺是什么呢?不安緊張又甜蜜,大多時候是心安的,溫暖的,有一點點兒幸福的!
就像杜枷辰每次都能及時的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一樣,她的這種不可自拔的感情也好像是根深蒂固,刻在腦海中一般,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在杜枷辰的面前,展露無疑。
他的出現,就像她生命中蓄勢待發的種子,早已在她的身體里扎下了根,然后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長成大樹,枝繁葉茂。不管她曾經多么堅定的告訴自己,對于這個曾經傷害她的男人,她是只有恨的,不會有愛這么奢侈的東西。
他不屑要,她不想給。
可事到如今,她才覺得或許事情是不對的,一開始就注定是錯的,后來不知怎么,漸漸的亂了,亂的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理還亂。人的一生中會遇到什么樣的人,發生什么事,和那些人會產生刻骨銘心的感情,和那些人又會匆匆擦肩而過,其實都是上天一早就注定好的。
多一分,少一秒,都是錯誤的。正正好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然后終了一生,才是幸福!
之于杜枷辰,之于沈亞柯!
杜枷辰的愛,來得瘋狂,來的慘烈,卻也來得轟轟烈烈,不得不承認,在她的心里如12級的旋風,所到之處,風起云涌!
沈亞柯的小心翼翼,的優雅從容,注定了他的感情只適合是平淡的清粥小菜,她曾經向往過,曾經迷戀過,現在,隔了短短半年的時間,她竟然慢慢的忘記了,仿佛記憶缺失般,有些片段拼湊的支離破醉。
記憶的變淡,讓人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無力,蒼白,最后,你是我再記不起的那片空白,是再拼不起的那片海!
那么,如果可以,請給我勇氣,讓我相信你,相信我自己,然后相信他們所說的愛,好嗎?杜枷辰。
“你相信?”
“我能相信你嗎?”
“你應該相信我?!?
我應該相信你嗎?
年三十應該是喜慶的,小時候大年夜就是這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光了,可以肆無忌憚的吃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不用顧慮大人平時的管教,哪怕那些東西對身體不好,大人是為了我們的身體健康。
可以收到比平時多很多的壓歲錢,平平整整的放好,丟進儲蓄罐里。
每個小孩子在童年的時候都差不多,這些都是童年快樂時光里最精彩,最難往的一部分。當然,夏青格也不例外,不過懂事后,她就覺得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陪在家人身邊才是無限美好的,所以每年春節的三十晚上,都可以看到夏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象。
那笑,是發自心底最直白,最真誠的,也最暖的笑,那時候她就知道了,這樣的笑才是最溫暖人心的,最最幸福的。
可是……夏青格看了看一如既往,吃飯,看報紙,偶爾看幾眼電視,氣定神閑的喝著她剛剛端過來的咖啡。
牛奶在張嫂不在的這幾天,已經過期了。青格給他端過咖啡的時候,他薄唇輕啟,然后狐疑的看了一眼夏青格,最終什么也沒說,繼續專注與他的報紙。
青格以為他相對她說些什么,靜靜的等了半天,見他毫無說話的想法,才悶悶的轉過身,朝著大門走出去。
難道不知道今天是大年夜嗎?難道沒看到她掛在門口的紅燈籠嗎?難道在這樣特殊的日子里他就一點都不想和她說點什么?畢竟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的兩個人,難道說一句新年好也是難以啟齒的話嗎?
真讓人傷心!她本來已經很像家了,很想媽媽了,被他的無所謂傷到,她只能默默的低頭離開,找個沒有他的地方,偷偷的想,偷偷的念,偷偷的難過!
死杜枷辰,壞杜佳辰,我討厭死你了,偏偏在這樣的日子里,讓我難過。
她猛地蹲下身,抓起地上的積雪,滾成一個雪球,越滾越大,最后滾成一個大球。青格把滾好的雪球放在雪地里,又低下頭繼續滾另一個雪球。拿起其中較小的一個放在大雪球的上面,然后又給它安上了雪胳膊雪腿,從雪地里隨意的撿了幾塊石頭,做成,鼻子眼睛。
一個制作完畢,她又蹲下身做另一個,不一會,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雪人就做好了。青格拿下自己的圍巾給右邊的一個雪人圍上,又從廚房找了一個胡蘿卜給它當鼻子,美滋滋的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另一個雪球可就沒那么幸運了,她故意找了一塊丑陋的石頭,給它做了一個歪鼻子:“呵呵,杜枷辰,你好丑?!彼┛┲毙?,眉飛色舞的看著那個丑陋的雪人,完全沒注意一個黑影正在朝她慢慢逼近。
一副可笑,可怒的表情,一雙黑眸在看向雪地中那個嬌小的身影時,溫柔的表情幾乎能揉出水來。聽到她那一句,杜枷辰你好丑時,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一張臉顯得陰晴不定。這個女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再不管管,恐怕就得揭他杜枷辰的瓦,上他杜枷辰的房了。
還有她那是什么表情?幸災樂禍,無法無天,邪惡極了!看我不好好教育你的,竟然敢說我丑。
青格還是笑得一臉沒心沒肺的,指著那個丑丑的雪人,一頓花枝亂顫,嘴里還不滿的罵著杜枷辰。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有一個人黑著一張臉從背后過來了。
“啊”她驚叫了一聲,心臟怦怦直跳,迎面對上了杜枷辰戲謔的臉。她還沒反應過來,措不及防的,嘴唇被一個柔軟的物體侵占。她的小手習慣性的放在兩個人的中間,手心不自覺的觸到他溫熱的胸膛。
那里,有一顆跳得猛烈的心,怦怦怦,急切而有力的心跳聲順著的掌心傳遞全身,最后直擊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