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朝東當時雪茄滅了,曹朝西的手下三哥陸三狗以爲大老闆要滅欒文化一家,於是心急火燎地出去準備去了,在公司的大門口,碰到了三老闆曹朝西,曹朝西要他給幾個被砍手指的小偷送錢交醫藥費,小潘是陸三狗的手下,陸三狗交完錢,順便去看了一下小潘,對小潘吹牛說:“我們就給你們報仇去,你們放心養傷好了,今晚就要叫賣肉的一家見閻王。”
陸三狗的意思只不過是安慰一下那個小偷,哪知道,小潘自告奮勇,一定要參加這個行動,陸三狗爲了拉攏人心,便答應了,哪知道後面會發生一件誰也想不到的奇事,這是後話,暫時不表。
曹朝東奇怪地問道:“這個小潘啊,不是得了神經病,關在精神病醫院嗎?怎麼啦?他逃出來了?”
曹朝南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可不是嗎,當時我就問:‘你怎麼進來的?想幹什麼?’小潘嘿嘿嘿笑道:‘跟你進來的,順便拿點錢花花。’那個小潘根本不怕我,我知道他是胡說八道的,可是拿他也沒有辦法。我們一共就四個人進保險庫的,雖然我感覺有人跟著,可是根本就看不到什麼人,他怎麼會跟進來的呢?難道會隱身不成?我也不管這麼多了,命令保安將他逮起來再說,兩個保安正要動手,忽然看到那個小潘居然掏出一把殺豬刀,一把磨刀棒,他左手握刀右手拿著磨刀棒,嚓嚓嚓磨了幾下,就跟賣肉的屠夫動作一樣,也沒見他怎麼運動,就把兩個保安捅翻在地,大嫂當時就嚇暈了,我也來不及反抗,頭上就給磨刀棒打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痛,也暈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小潘已經走了,保險庫裡給翻得一塌糊塗……”曹朝南伸頭給老大看他頭上的傷口。
曹朝東根本沒心思看他什麼傷口,焦急地問:“到底丟了多少東西?裡面重要的資料還有沒有?”
曹朝南狠狠地說:“金條現金肯定沒有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拿走的,其他的我也沒有仔細看,不過應該沒有丟,他一個小偷,要那些資料幹什麼?當時我們鎖好門就出來向你彙報了。這個該死小潘,逮到他要將他碎屍萬段。”
曹朝東居然鬆了口氣,只要這些重要的資料沒有被偷,他就放心了,錢早晚還能掙回來的。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考慮另外設一個保險庫,專門用來安放這些要命的文件。
曹朝東和曹朝南正說著話,忽然聽曹朝風驚恐地叫道:“臭……臭乞丐!”
兩人大吃一驚,轉頭朝曹朝風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老駝坐在窗戶上,手裡還拿著半隻雞腿,正吃得津津有味。曹朝東不明白這個乞丐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也沒有覺察到,雖然曹朝東知道有老駝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可心裡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曹朝南沒有吃過老駝的苦頭,很囂張地說:“就你這個臭乞丐?居然把這裡搞得烏煙瘴**犬不寧?當心我一巴掌抽死你!你......”
“住嘴!”曹朝東喝住了他,怕他還有難聽的話,弄得這個乞丐生氣,對他兄弟不利。
曹朝南不解地問:“大哥,不知道你怕什麼?我們這裡有這麼……這麼……”他本來說有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臭乞丐?忽然看到他的三弟,下面的話硬生生的說不出來,要說狠,他們家的老三最狠了,要說厲害,他們家的老四最厲害了,現在最狠最厲害的都瘋了,一個還在這裡光著身子,一個還躺在醫院裡治療,他有什麼資格說大話呢?這個時候,他明白了他大哥還是比他聰明。
老駝吃完最後一口雞肉,扔了骨頭,正要往自己的身上擦一擦,忽然覺得自己身體飄到曹朝南的前面,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用髒兮兮的油手抓住了曹朝南的胸口,曹朝南本來就防備著老駝,看他伸手向自己抓過來,心裡想避開的,可就象中了邪一樣,竟然沒有躲開,鼻中聞到一股臭味,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他平常養尊處優,哪裡吃過這種苦頭,嚇得臉色煞白,剛纔的囂張氣焰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曹朝東喝道:“住手,不要再傷害我兄弟了,你是誰?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的,爲什麼三番四次地要害我們?”他畢竟是大哥,比較沉得住氣,雖然在情急之下,竟然還開口責問。
老駝轉過頭,象看怪物一樣看著曹朝東,冷冷地說:“你們幹了多少缺德事,你都忘記了?你們殺人放火的事幹得還少嗎?我們的冤仇以後你肯定會知道的,暫時你給我閉嘴,我要問他幾個問題。”
曹朝東聽到“以後”兩個字,就想聽到大赦的信號,他的心裡有點放心了,起碼今天這個乞丐不會要他們的命。但他就是想不起什麼時候得罪過這種乞丐的,在他的印象中,他們兄弟高高在上,連見乞丐的機會幾乎都沒有的,怎麼可能會跟他有深仇大恨呢?他越發相信那乞丐是受人指使的了,可是在這個城裡,他想不起來還有誰敢和自己作對。
但聽老駝問曹朝南:“剛纔你說那個什麼叫小潘的手裡拿著殺豬刀跟磨刀棒?我沒有聽錯吧?”
曹朝南本來是不屑老駝這種乞丐的,根本不想回答他這種人的問題,他連那種趾高氣揚的暴發戶都看不起,怎麼會看得起這個臭乞丐呢?可是他現在不得不點了點頭,巴不得快點離這個乞丐遠一點,那個臭味,他實在是聞不來,他估計以後三天會吃不下飯了。老駝慢慢鬆開了手,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曹朝南乘此機會快速度往後退了幾步,看看胸口留下的那個油膩膩的手爪印,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老駝聽自己嘴巴里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是欒文化?不可能啊,他怎麼會……”
老駝心裡也一動,根據剛纔那個曹朝南的描述,那個人的動作幾乎跟欒文化一模一樣,可是他明明說那個人是叫小潘,怎麼一回事呢?這時,老駝聽到曹朝南的說話聲:“大哥,那金拳銀腳不是要找高手比武嗎?我去叫他們上來見識見識……”他裝作跟他大哥說悄悄話,其實聲音很響,就怕老駝聽不到。
老駝不知道胡小芹下一步要幹什麼,這幾天發生這麼多的事,老駝知道了胡小芹的法力高強,從一開始的擔心害怕,到現在泰然面對,以前,他還擔心胡小芹離開他身體之後,自己從一個武功高強的乞丐英雄,到一個不被人家矚目的普通乞丐,能不能平穩的過度過來,還有他以後還能不能再呆在這個城裡,現在經過這麼多事,他好像已經想通了,他覺得幸好自己是個乞丐,無牽無掛的,在這個城裡和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質量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兩樣的,乞丐的生活質量只不過是吃飽飯,睡好覺,在哪裡不是一個樣呢?
老駝說:“他們要比,那就下去比比唄。”
這句話是老駝自己說的,因爲他覺得身體裡的胡小芹可能還在想什麼事情,好像對曹朝南的話沒有反應,於是他先回答了,這樣一方面他要看看胡小芹的反應,另一方面可以長長自己的威風。其實人都是這樣的,老駝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被人看不起的乞丐,自從威風了幾次後,心裡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不管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骨子裡都有一種當英雄的夢想,老駝以前連想都是不敢想的,現在不是光想想,而是真的有資格了,雖然這是胡小芹在利用他的身體而已,但是,人家看到的是他,而不是胡小芹,到這個時候,老駝幾乎已經默認了胡小芹在他身體裡乾的一切,雖然有時候有點意見,但是有意見又有什麼關係呢?
曹朝東和曹朝南巴不得老駝跟他們去下面的大廳,聽老駝說下去比比,馬上就動身往外面走,老駝就跟了出去了,後面傳來曹朝風的叫聲:“大哥,二哥,我怎麼辦?”
曹朝東沒好氣地回答:“你好好地呆著。”
金拳銀腳坐在一個角落裡,一人一杯地喝著酒,兩人看上去越發的醉了,衆人遠遠的看著他們,嘴裡發出竊竊私語,大家以前也見過愛喝酒的酒鬼,可是沒有見過這樣喝酒的,兩人都盯著對方的酒杯,對方一口自己也一口,對方幹了自己也幹了,對方夾什麼菜自己也吃什麼菜,可笑的是盤子裡就一粒花生了,兩人居然掰了開,一人吃半顆。
就在這時,金手含混不清地說:“對手。”銀腳也是含混不清地說:“來了。”
“對手來了。”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可是兩人也要一人說一半,雖然聽起來是一個人說的,可是畢竟有一點故弄玄虛的感覺。其實兩人倒不是真的想故弄玄虛,他們本來是一對親兄弟,小時候家裡窮,又不懂事,常常爲了吃多吃少打得頭破血流,後來他們的父母每樣東西都給他們平均分好,這樣漸漸養成了習慣,到最後連說話都是一人兩字,如果那一個這一句話裡多說了兩字,另一個肯定要在下面一句補上,絕對不會吃半點虧。這樣也有好處,他們練武時都很勤奮,就怕功夫不如對方而吃虧,終於兩人都成了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