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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霍金貴此刻無暇再顧及自己,高光榮腳底抹油便想要溜!可他剛走出去還沒有五步,只見稻田里又跳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攔住了他的去路。
“霍叔,就這么放他走嘛?你說他會不會是那件事的主謀?”突然擋住高光榮去路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躲在稻田里的劉星皓。他見這個高光榮想要開溜,不得不現身擋住了他。
這個高光榮既然已經沾染了毒品,那謀財害命殺人放火什么樣的事他干不出來?這個人絕對值得懷疑!
聽劉星皓這么一說,霍叔漸漸地緩了過來,他收斂起心神,低沉地問道:“老高,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高光榮現在受制于人,壓根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只好點了點頭道:“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霍叔赫然轉身,來到了高光榮的面前,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想問的就是,你和老村長的死,到底有沒有關系!?”
一聽霍金貴問的竟然是這事,高光榮頓時慌了神,急忙解釋道:“老霍!你可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啊!老村長待我恩重如山,我想報答他都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會害他!再說他老人家是壽終正寢,你怎么能說是跟我有關?”
從高光榮臉上的表情來看,他不像是在說謊。霍金貴與他相識相知那么多年,對他的脾氣秉性自然也是摸得通通透透,高光榮一旦扯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眨巴眼睛,而剛才他卻一下眼睛也沒有眨。
“那我再問你,今晚這給你送鴉片來的人是誰?你哪來這些錢,買了這么多的鴉片?”
“剛才那人,就是上次和查波一起來咱們村子里鬧事的邱利,他是我老伴娘家的一個遠親,要不然我也搭不上他這條線。至于買鴉片的錢,那都是我這些年省吃省喝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這些錢本來是想留著我和老婆當棺材本用的,誰能想到她竟然先我一步,得了這種病……唉,我也只求能讓她少受些痛苦,也就罷了。”高光榮說的情真意切,為了他的老伴,可謂是仁至義盡。
金錢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雖能買到世上千千萬萬的商品,卻唯有時間和生命是買不來的。人一旦到了生命盡頭的時候,往往才會意識到錢這個王八蛋,真的毫無意義,它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人生百年,轉眼成空。
“你走吧,回去照顧好你老婆。”霍叔給了劉星皓一個眼神,示意不必再攔著高光榮了。
“可是,霍叔!就憑他一面之詞,你就信他嗎?”
“我信他。放他走吧。”霍叔點了點頭,忽而又搖了搖頭,雙手背在了身后,用力伸了伸腰。
既然霍叔都說了信他,劉星皓也不好再橫加阻攔,只得退到了一邊,給那高光榮讓出了一條路來。
高光榮并沒有急著走,他先是望了望霍金貴,又瞧了瞧身旁的劉星皓,正準備邁步要走時,突然感覺腳上猛的一疼,似乎是被什么蟲子咬了一口。鄉下的田間地頭自然少不了蛇蟲鼠蟻這些東西,高光榮低頭看了眼腳上沒啥大礙,便沒當作一回事,大步流星地走了。
待他走的遠了,劉星皓這才來到了霍叔的身邊,小聲問道:“霍叔,那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把嫌疑人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了?”
霍叔緩緩地點了點頭,似乎還在思索著什么,他揚起頭來望了望夜空中掛著的那輪殘月,深深地嘆了口氣……
…………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村里的大公雞鳴過了三聲,霍金貴便早早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既沒有出門,也不生火作飯,而是拿起了那只煙袋鍋子,坐在場院中悶不吭聲地嘬了起來。
昨晚高光榮的那番解釋,現在還猶記在耳邊,這個家伙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起來的,若是連他都看不透,那自己這輩子就真的是白活了。
現在的情況正如劉星皓所說,目前村里唯一可疑的對象,只剩下了丁兆坤一個人。這個丁兆坤是阿四的爹,也是村里目前最年長的一位長者。如果說老村長真的是被他給害死的,那他到底又是為了什么呢?
霍金貴口中叼著煙嘴不緊不慢地嘬著,裊裊的煙霧繚繞不絕,那嗆辣的煙草味道,讓霍金貴
臉上的皺紋又變得更加深刻了幾分,就連他緊鎖的眉頭,也像是棵盤根錯節的樹根般,怎么解也解不開來。
一袋煙眼看著就要抽完,霍金貴突然把手中的煙袋鍋子往地上一磕,煙鍋里面還燃著的煙葉帶著火星四處飛濺了開來。只見霍金貴“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喃喃道:“不管了!今天我一定要去找老丁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霍金貴緊了緊腰上的褲袋,邁腿就要出門,卻見迎面一人正著急忙慌地往這邊奔來。仔細一看,這人不是小丫的爸爸大力嘛。
“大力,你干嘛去啊?這么著急忙慌的。”霍金貴招呼了一聲。
“霍叔,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說話間,大力已經奔到了霍金貴家的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勻,便急吼吼地嚷嚷道:“你……快去……高光榮他們家……看看吧。”
“高光榮?他家怎么了?”霍叔想了想,他家能出什么事?難不成是失火了?
“他……他……他快要不行了!”
“啊?!”一聽這話,霍金貴二話沒說拔腿便向高光榮家奔去!心里琢磨著:“這家伙和我年歲差不多大,他這又是怎么了?難道吸鴉片吸多了?”
慌慌張張地趕到高光榮家門外,只見附近的鄰居已經有不少人趕了過來幫忙。見到霍金貴到了,大家自覺地讓了條路出來。
霍金貴三步并作兩步來到病榻前,瞧著昨晚明明還好端端的高光榮,突然像霜打過的茄子一樣,整個人都蔫了,臉色紫青的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說不出話來了。
這情況,怎么和當初老村長那時候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