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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伙是高光榮!”沒等那人走近,霍叔已經從他的身材和步態,特別是那顆反光的大腦袋,看出了此人定是高光榮不假。
“他這么晚了去森林里干嘛?”劉星皓小聲的嘀咕道,這森林里有多兇險他今天可是深刻的體會了一把。按說這天色都擦了黑,如果沒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沒人會冒險再進森林里才對啊。
“你蹲著別動,我去試探試探他!”霍叔一挺身從稻田里站了起來,大聲沖高光榮吆喝道:“老高,你這烏漆碼黑的干什么去了?”
“唉喲,我的天!老霍啊,你貓在這稻田里干啥呢?嚇了我一大跳!”漆黑的稻田里突然竄出來一個人,確實把高光榮嚇了一個趔趄。
“我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出來看看地里的莊稼嘛。話說你這么晚了還去林子里干啥?你這手里拎的是什么呀?”霍叔不緊不慢地踱了過去,把眼神落在了高光榮手里拎著的那一大包東西上。
“哦,沒啥,我這不是……那什么……啊……我也是剛吃飽飯,出來遛遛彎的。”高光榮明顯緊張了起來,說話支支吾吾的。他臉上的表情雖然隱藏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可手里的動作卻是很明顯地把提著的那包東西往身后藏了藏。
“喲,這手里提溜的是什么呀?跟個寶貝似得,能給我看看嗎?”霍叔又往前走近了幾步,眼中射出凌厲的目光,把高光榮逼迫得退無可退。
“沒啥寶貝……沒啥寶貝……我哪有什么寶貝啊……呵呵……”高光榮的解釋蒼白又無力,他越是想把這包東西給藏起來,反而就越說明這包東西里面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這時,剛才高光榮出來的那片森林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摩托車轟鳴的聲音!只聽那“隆隆”的馬達聲飛速離去,森林中一束車燈影影倬倬地漸行漸遠。
這深山老林里哪來的摩托車?霍叔的眉頭一皺,上前一把薅住了高光榮的衣領!厲聲道:“你是不是跟販毒的查波那幫人有來往?”
再看那高光榮已經六神無主癱軟了身子,手中的那袋東西“啪”的一下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寶貝”!只見這些一塊一塊的“寶貝”被牛皮紙包裹成四四方方的形狀,看上去像是云片糕一般。
霍叔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嘶啦”一聲撕開了它外面的表皮,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膏狀物。
此物散發出一種詭異的香味,劉星皓正好處在下風處,一陣微風拂過,讓他不禁也抽了抽鼻子。“這種味道以前從沒有聞到過,難道這個東西就是……”
“這是什么?”霍叔搖晃著手里的黑色的膏狀物,厲聲質問著高光榮:“你回答我!這他媽到底是什么?”
高光榮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的站在那里,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被老師抓到了似的,一句話也不敢回答。
“你他媽給我說話啊!這到底是什么??”霍叔的倔脾氣上來了,一腳踹到了高光榮的肚子上,直接把他給踹倒在了稻田里。
“是什么你能不知道嘛?都這么大的人了,你還非要我說出口你才滿意嗎?”高光榮頹廢地坐在稻田里,也不敢爬起身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拳腳功夫比霍金貴要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索性直接放棄了抵抗。
“我就要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這他媽到底是什么?”霍叔把手中那黑色膏狀物一把摔在了高光榮的腦袋上。讓他那原本還反射著月光的腦袋,瞬間變得黯淡了下來。
被砸了腦袋的高光榮,心底的怒火似乎也被激發了出來,他歇斯底里地大吼道:“這是鴉片!鴉片!!鴉片!!!行了吧!?”
“鴉片!沒想到還真是這東西!”劉星皓依舊躲在稻田里沒有現身,靜靜觀察著事態的變化。
“你怎么會沾染上這個東西?你忘了老村長是怎么交代我們的?這個東西不能碰啊!碰它會害了你一輩子的!”背對著劉星皓的霍叔,背影被月光拉的老長老長,他這輩子最恨這種害人的東西。
“你以為是我想碰嗎?我還不是為了我那可憐的老婆!她胃癌晚期,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每當她病痛發作的時候,我看著她在床上疼得哭天喊地,我的心就像是在被刀割一樣啊!只有這個東西能幫她止疼,能讓她睡上一個安穩覺。老霍,換了你是我,你難道就忍心看著自己的老婆活活疼死?”高光榮的反問,像是一柄利劍,一下子扎入了霍金貴的內心深處。
剛才還暴跳如雷的霍金貴,竟直接被他這一句話給定住了身子,久久不能言語……
霍金貴可不是個打了一輩子光棍的男人,他年輕的時候其實是有老婆的,他的老婆還非常非常的漂亮呢。當初這兩人郎才女貌相親相愛男耕女織夫唱婦隨,絕對稱得上是一對天作之合。
結婚后沒有多久,他的老婆就懷了身孕。霍金貴對這個即將降臨的小生命充滿了期待,沒事的時候,就會安安靜靜地躺在老婆的身邊,對著老婆肚子里的小寶貝說些悄悄話。那段時光,可以說是霍金貴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只可惜風平浪靜的日子并不屬于這個命運多舛的男人。在他一次出外打獵的途中,他的老婆突然羊水破了,早產了足足半個月!更可怕的是,由于胎兒的胎位不正,加上臍帶繞頸,生來生去都生不下來!再加上當時村子里沒有現代化的醫療設備和醫護人員,他的老婆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天一夜,硬是耗盡了自己所有的體力,最后死于難產……就連腹中的胎兒,也因為缺氧太久,沒能幸存下來……
這份痛苦的回憶,是霍金貴此生最不愿意提起的過往。如今猛然間被高光榮揭開了陳年的瘡疤,讓霍金貴這個堅硬如鐵的漢子,痛苦到難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