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大一些的出租車公司,大多數(shù)都為自己家的出租車上安裝了方便的電臺呼叫器。本來是為了方便出租車公司安排調(diào)度車輛,現(xiàn)在可派上大用場了,成了司機師傅們的緊急聯(lián)絡工具。
“要攔什么車?老王哥您說話,車牌號多少?”
“那是輛大紅色的馬自達,剛接的車,還沒有上車牌,剛剛通過光明路和齊輝路交叉口。這輛車剛才撞到人了,肇事逃逸。大家伙警醒著點,想辦法給他攔下來!”這位手拿著電臺呼叫器貌不驚人的中年大叔,此刻的他,仿佛是一位戰(zhàn)場上指揮若定調(diào)兵遣將的大將軍!眼看紅燈一滅,大將軍再次轟起油門加速前進!
經(jīng)他這么一調(diào)動,附近這一片的出租車司機師傅們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了起來。他們整天在馬路上跑車實在太苦悶了,正巴不得能遇到點什么刺激的事情來調(diào)劑調(diào)劑無聊的生活。
“我擦,肇事逃逸,這回這家伙攤上大事了!我馬上就到!”
“老王哥,你說的那個車我看到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追到光明路和前進路交叉口了,那娘們兒車還開的挺快!”
“啥玩意?娘們兒開的車?這娘們兒還挺野啊!”
電臺里不斷傳來司機朋友們前來增援的聲音,有人報告著馬自達最新逃竄的動向,有人擋在前面有人堵在后面,大家分工合作,眾司機形成成合圍之勢,終于把那輛紅色馬自達攔停在了路邊。
林愷俊坐著老王哥的出租車來到跟前的時候,其他幾位出租車司機已經(jīng)圍在了紅色馬自達的周圍,又是拍玻璃又是拉車門的,可那女司機死活呆在自己車里,就是不肯下車。
“這可怎么辦啊,晶晶!這次可真的是完了……”閆雅婷悔恨的拉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她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說剛才不小心撞到人,她立馬下車主動承擔責任的話,那事情還好處理,大不了多賠些錢給傷者罷了。可現(xiàn)在肇事逃逸被人堵到,那可就沒那么簡單了,這種行為上了法庭絕對是要罪加一等的。
“下車啊!臭三八,會不會開車啊你!剛才撞到人了知道嗎?”
“撞了人了你還敢肇事逃逸!是不是人啊你!”
“趕緊下車,別把老子逼急了再把你的新車給砸咯!”
“媽逼的,這女人是不是仗著有人撐腰啊!撞完人了還敢這么橫!這可不能千萬不能讓她再跑了啊!”
車窗外面是出租車司機們各種憤怒的叫囂聲,閆雅婷還可以閉著眼睛充耳不聞,可坐在她旁邊的王麗晶已經(jīng)忍不住火了,把窗戶開了道縫沖外面嚷嚷道:“你們他媽的是不是男人啊!這么多大老爺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們這兩個弱女子!你們要是敢亂來的話,我可就報警了啊!”
“喲,你們看看這娘們兒還要報警呢!”
“你倒是趕緊報啊,看看警察來了是抓你還是抓我們,你個傻逼玩意兒!”
林愷俊分開眾人擠到昂克賽拉跟前,先掏出手機沖著車廂里的女司機拍了幾張照片,緊接著對車頭發(fā)生過碰撞的部位都一一拍照取證了下來。
這年頭有些人啥事干不出來啊,別再回頭出個頂罪的什么的。先第一時間把照片拍下來存證,這叫鐵證如山,有備無患。
林愷俊這邊剛拍好照片,迎面一輛警車閃爍著紅藍警燈也來到了這里。
幾輛出租車竟然在大庭廣眾鬧市區(qū)合圍堵截一輛紅色馬自達,不明真像的熱心群眾早已經(jīng)把這消息打電話通報了一一零。警方調(diào)度中心立刻安排了離事發(fā)地最近的警員前來一探究竟,這雷厲風行般的速度確實驚人。
“你們這是什么情況?堵人家車干嘛?”警車上跳下來一名胖乎乎的中年警官,和他搭檔的另一名年輕警官瘦高瘦高的,兩人一胖一瘦,搭配的甚妙。
林愷俊見警察來了,連忙迎了上去說道:“你好,警察同志,我是都市新聞報的記者林愷俊。這輛無牌的紅色馬自達剛剛撞到了人還肇事逃逸。我坐著出租車一路追了過來,這些好心的出租車司機師傅們都是前來幫忙的。”
那位胖警官點了點頭,聽到面前的這位還是個記者,下意識的先伸手正了正警帽,頭上的警徽被車燈一照顯得熠熠生輝。
林愷俊見到這位胖警官的動作,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樂道:“大哥,我又不是專程來采訪你的,你就不必自作多情了吧。”
那位胖警官笑了笑說:“記者同志,你這好大的陣仗啊,抓個肇事逃逸的都快把這條路堵癱瘓了。”
左右看看路況可不就是么,四五輛出租車橫七豎八的圍在一起,原本單向三車道的馬路被堵得僅剩下一條道還能正常同行,過往的司機有的好事者還停下車來駐足觀看,這好好的一條馬路可不就被堵癱瘓了么。
“別管怎么說,還是先把這肇事者處理了吧。她死活不肯下車呢,你看這怎么辦?”林愷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事情搞的這么大,他也沒有預料到。
那位胖警官來到昂克賽拉車前,敲了敲駕駛室的車窗,示意司機先把車窗打開。
閆雅婷見來的是警察,再不開也沒有辦法了,只得乖乖的降下了車窗。
“同志,請你出示下你的行駛證駕駛證。”胖警官鐵面無私的樣子不怒自威。
閆雅婷顫抖著遞上了自己的駕駛證,喏喏的說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的行駛證還沒來得及辦呢,這是剛剛才買的新車。”
胖警官掃了眼駕駛證上的領證日期,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家伙,今天才領的證。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嗎?”
“警察同志,我賠錢行嗎,賠多少錢都行,能不能不要抓我?”閆雅婷還保持著僥幸心理向警察同志求饒著。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你已經(jīng)觸犯了《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條!現(xiàn)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銬“喀”的一聲銬在了閆雅婷的手腕上,這個傻姑娘怔怔的被提溜進了警車。當她望向窗外那輛心愛的昂克賽拉的時候,那抹鮮紅簡直就像是魔鬼的顏色……